有的人用馒头和命运斗争,你和我用活着和命运斗争
在乌云和暴雨下洗澡
文/东SIR
距离上次看《bike与旧电钢》已几十天过去了,一直想写点什么,只为纪念曾与电影完整版的相遇。然而所谓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影片中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精神形之文字时,时常觉得被约束了。今天刘老师约去她家二刷,过年至今,案牍劳形,身心俱疲,想着影片中的放浪形骸,自生向往,忙不迭的踊跃了,六点刚过五六七八好友或窝沙发或席毯而坐,刘老师素手烹香茗,偏有人不谙茗香,晚上要睡不着的,牛奶啦。
偏偏是这种朋友间无拘无束的自便随意,比较第一次时的按时入场、正襟危坐的观影仪式感,似乎更符合影片所传达的散淡自在,轻松惬意,影片放映时人物出场居然如久违的朋友,亲切又或打动或羡慕的情愫在内心流淌。
荧屏亮起,张鹏程出现了,三月不见,还过了个年,肥瘦依然,油滑如故,与一众妇女济济一车,调笑间,已从她们准时出发开始重新相信人类。
破旧的面的载着他们穿梭在徐州城乡各地,白天、夜晚,大红大绿的或搭设或卡车改造的舞台,深情款款张国荣、荒腔走板女老师、撒泼打滚主持人……荤素不拘,一个流浪艺人似乎跃然而出。
可是观众很难把二者形象严丝合缝的叠合起来,在别人那里是烟波江上生计愁,然而在张鹏程那里却是游刃有余的天赋展现加喜欢唱歌,“你是青楼名妓,我是路边野鸡”张鹏程在比较着他和电视台名主持。
在平时没有工作时,张鹏程喜欢一个人骑着他的破自行车,抱着他的吉他到处唱歌,影片里面一再出现的场景是张鹏程面着一堆废墟,弹唱他的张国荣,歌声响起于我居然有种复古的感动。
影片在后来的一幕使我明白了这种感动缘何而来,他去一家酒吧应聘歌手,老板嫌他的歌太老了,突然我知道了,他的歌于我是怀旧金曲,现在的娱乐要的是好声音,好声音中对老歌的所谓翻唱、所谓致敬不过是背景画面中《大话西游》的无厘头。
另一个主人公张宜苏出场了,依然是傻傻的站在田头一本正经的用稍有南音的徐州话介绍他的侄女。看到这儿笑声在内心荡漾,太好玩了,看到他就会笑,不是可笑,是开心加羡慕的笑。
宜苏出生台湾,母亲早故,只有一张疑是照片供隐约的追忆。随着叶落归根的父亲在14岁时回到他这个祖籍地----徐州。少小离家老大回的父亲半身戎装,有酒而家暴恶习,少年宜苏自是这恶习的承受者,然而全然没有好莱坞电影中的矫情,动不动就会留下心理阴影啥的,张宜苏回忆他这段皮肉生涯时,笑得像朵花般灿烂,仿佛不是挨的皮鞭而是与父亲一起享受了甘怡的蜜糖。
回到徐州后,父亲没有陪伴他更久,说起父亲的去世,宜苏更像惋惜失去了一位朋友。后来关爱他的大娘也走了,大娘临走的遗恨是没有看到张宜苏娶妻生子,宜苏在大娘的葬礼上对一位乐队女子春心大动不知道会不会令尚未走远的大娘顿生安慰。
这一幕不禁让人想起晋人阮籍,丧母,正与人棋,人欲止,不许,棋毕,哀而吐血,葬,酒又肉,嵇禧依俗例吊念,白眼相向,嵇康携酒琴祷,籍青眼有加。哪个母亲长辈的在天之灵不希望子女晚辈幸福生活,哀悼亡人不应该是发自内心的伤痛并按亡者的期许生活吗?
那种戏剧表演式的夸张表演又岂是哀悼的正确方式。张宜苏身上的晋人之风不止于此一处。刘伶的“我以天地为屋,房屋为衣裤,你们为何到我裤子里来”裸体,嵇康好冷幽默,王羲之的坦腹东床,阮籍见酒店老板娘貌美,每日往而醉其边上,老板、老板娘亦视之常等等故事都可以在张宜苏身上找到影子。
张鹏程与张宜苏的相遇也有着晋人之风,一段未遂的风花雪月引得二个直男相见。一切似乎是因为音乐,然而和张宜苏的很多学生一样,相遇于音乐,以传授音乐的名义打开了思想的那扇大门。
吃喝拉撒睡,阳光空气水。一切都顺其自然,没有绝对的正确,谁都是可以被质疑的,包括张宜苏。
“有的人,依靠音乐和命运斗争。有的人,靠卖馒头和命运斗争。有的人,用自杀和命运斗争。你和我,用活着和命运斗争……”张鹏程开始了创作歌手的道路,上面的歌词表达了他对世界的态度。
相比较而言张宜苏的生存法则似乎更随遇而安、顺水而为,不刻意追求,凭兴趣爱好牵引。乐观、旷达。他面对世界必胜的法则实际上只有一条:不战。没有任何牵挂、没有任何东西是不能舍弃的,包括音乐,因为音乐只是他的一种生活方式,而不会成为他的包袱,因此他才能从音乐中享受最纯净的快乐。他没有一刻不享受在现状的舒适中。
就这样三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了,感觉像在听晋人传奇,又在读聊斋志异,追云洗澡、拉屎送运……看着像一个个魔幻故事,从影片的角度说有摄影瑕疵、对镜讲话太多等等问题,然而因为导演找到了二个很有意思的传主,这一切在观影过程中都觉得可以忽略。
我们在生活中时常感到不如意,感到失望,有时真的是我们牵挂的太多,愿生活中每一片乌云可以化作一场暴雨,洗涤我们负担太多的心灵,让它回到最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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