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乔春燕:人心换人心,八两换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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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周秉昆他们“六小君子”在家里聚会。春燕主动过来,她把手里的糖葫芦分给大家,很自然地接过周妈妈手里的锅铲,说她妈妈请干妈去吃饭。
周妈妈一离开,大家玩得很尽兴,他们喝了不少酒。天晚了,秉昆骑车去接妈妈,乔妈妈出来告诉秉昆:“你妈喝醉了,今晚就住我家了,一会儿我们插上门睡觉,让春燕住你家吧。”
秉昆回到家,见大部分人都走了,乔春燕坐在曹德宝旁边跟他学吹口琴。家里只有两间屋,秉昆留德宝陪着自己睡外屋,安排春燕睡在里屋。
第二天早上,秉昆还没睡醒,春燕只穿着内衣裤跑到外屋,连喊带叫地把他打醒。她说德宝钻了她的被窝,怪罪秉昆留宿德宝。
周秉昆有嘴说不清,周妈妈和乔妈妈精心安排的棋局,竟然以这样意外的方式收场。
乔春燕的性格泼辣,脾气火爆,她从小到大,很少吃亏。
周秉昆是周家的老疙瘩,上面有哥哥周秉义和姐姐周蓉。周家家风好,一家人都仁义。乔春燕一心想嫁给秉昆,可是秉昆对她并不上心,春燕便处处寻找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李路导演的《人世间》,将乔春燕的热心、勤快,算计、自私,强势和咄咄逼人的嘴脸,刻画得淋漓尽致。另一方面,她的厉害和刻薄,也让她吃了不少瘪。
1.反应快,心眼多
春燕嘴甜,她称周妈妈为“干妈”,顺理成章喊秉昆“哥”。秉昆憨厚朴实,处处让着她。
过年前,周妈妈拿着春燕送来的两张澡票,要带秉昆去洗澡,秉昆不去。
春燕妈和周妈妈商量着帮两个人的“亲事”加把火,尽快促成他们的好事,等生米做成熟饭,秉昆必然会把春燕娶回家。
那天春燕来到秉昆家,看到浓眉大眼的曹德宝在吹口琴,她芳心大动,于是自导自演了一场独角戏。
她说曹德宝夺走了她的初夜,曹德宝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自己喝多了,什么都记不住。
自己家的黄花闺女没结婚就破了身,乔家父母觉得丢人;周妈妈也不再提起让春燕进自己家门的事。很快春燕顺水推舟地嫁给了曹德宝。
乔春燕的工作是在国营浴池修脚,她非常擅于察言观色,平时很有眼力劲儿,会来事,在自己的地盘上游刃有余。
她主张“六小君子”和家属在一起,畅所欲言,互相帮助。每年正月初三,这些哥们姐们聚会一次,吃饭喝酒,不醉不归。
乔春燕好张罗事,她能用最低成本达到最大目的。她从不白费力气,她帮过谁都在心里记上一笔,等到她有事需要帮忙时,就把心里那个小账本翻出来,看看谁能派上用场。
她平时干妈长干妈短,成天围着周妈妈转,这样她就能对秉昆的动向了如指掌。
过年了,秉昆在家里招待众发小,春燕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拿着一把冰糖葫芦,高调地来“自投罗网”。
她清楚秉昆对自己不来电,见到吹口琴的曹德宝,心思立刻就转到他身上。
她这个显眼包,马上引起了德宝的注意,第二天早晨她故意大声嚷嚷,说自己失了身。周妈妈小心翼翼地和她说话,她不再叫“干妈”,而是改口称“大娘”。
周家母子虽然没有春燕心眼多,周妈妈一看祸不是秉昆闯的,自然不那么上赶子(主动)。
秉昆妈柔和地“劝”春燕,问她和德宝做夫妻行不行,正等着这句话的春燕,装出勉强的样子答:“那也行。”
当周妈妈站在春燕的利益点上时,她郑重地表示:“一天是干妈,永远是干妈。”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春燕嫁给了曹德宝,她对大家声明:“我对秉昆是喜欢,对德宝是爱。”
曹德宝,一心想娶一个落难公主,却娶了一个母老虎进门。反正春燕除了缺点,全是优点,他也得意了好一阵子。
后来曹德宝没有了工作,乔家母女没少给他气受。
乔春燕凡事都要咬个尖儿,她想达到目的,就是不睡觉,也要想出招儿来。
2. 没结果,翻脸快
乔春燕不甘人后,她为了达到目的,利用独特的三步骤,表面上几乎都能奏效。
她先打感情牌,和对方拉近关系,一般情况下就能奏效;倘若第一步没奏效,她再打物质牌,送礼物或者使钱;如果还不行,就打威胁牌,她抓着对方的把柄,很多人怕她这一手,通常过不了这关。
但是乔春燕运用这些手段,令人深恶痛绝,因此她在一个单位干不了太长时间,就会被以各种理由赶出来。
她从区妇联出来,被安排到洗浴中心当副总经理。妇联要收回分给她的福利房,遇到这样原则上的事,她的套路就不管用了。
妇联找她谈话的花主任,是她原来修脚时的同事,春燕使用她的三步骤。
她先请主任吃饭。她追溯了两人二十来年的“情谊”,其实她俩一直在明争暗斗,谁都不服谁。
趁着热乎劲,她将红包塞给花主任。深知她招数的主任笑着把红包还给她,告诉她这事无法通融,最后说出腾房子的期限。
软的不行,春燕就来硬的,主任的脚还没跨出门,她问自己如果就是不搬呢?对方回答四个字“强制执行”。
春燕出师不利,历来她都是少花钱多办事,可这次她不但搭上了请主任吃饭的钱,还得到“必须腾房”的期限,可把她气坏了。
秉昆发小孙赶超借钱做生意被骗了,秉昆的哥哥秉义动用私人的关系,帮着追回了那些钱。
春燕去找秉昆,她的想法就是秉昆帮了赶超也得帮她,朋友不分等级。其实她认为如果分等级,她应该排在赶超前面。
她让秉昆也想办法(找秉义)帮她解决房子问题——她还想住妇联的房子,她不想花钱租房子。
见秉昆不搭茬,她就嚷嚷着要“断交”。秉昆认为她有钱租房子,这个要求很无理。赶超的事情如果不解决,赶超就得蹲大狱,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
洗浴中心的秦总,暗中利用女色做违法生意,他通过乔春燕认识了派出所的龚维则副局长,并用钱买通了龚,每一次他们都能事先得到龚的信息,躲过全市大检查。
得知春燕的房子将被妇联收回,秦总为她租了一套双卫的大房子,租金由洗浴中心付。
这次秦总想通过乔春燕结识周秉义常务副市长,春燕清楚秉义是个清官,她感到为难。
春燕妈给女儿支招,让她在乔迁之日把秦总和秉昆都请到一起,在秦总面前,春燕表现得和秉昆关系特别近,秦总自然会高估春燕的价值。
果然,秦总安排曹德宝在中心做保管员,活不累,工资和管理层一边高。
乔春燕也没想到这番操作效果会这么好,她接着又让秦总通过关系把她儿子牛牛安排一个有编制的工作,秦总也都照办。
其实,在此之前,乔春燕家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3. 认知差,好攀比
乔春燕凡事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她平时说风就是雨,在家吼惯了,两口子三天两头吵架。
牛牛见怪不怪,正吃饭呢,他见爸妈又吵起来,便把饭和菜端进自己屋里接着吃,由着他们在厅里继续吵。
牛牛学习不好,春燕呵斥让丈夫管孩子,每次德宝都认真保证“一定管好”,谁都不做丝毫改变——春燕仍然做甩手掌柜;德宝瞒着她做自己的事;牛牛学习的时候在看漫画书。
马上高考了,牛牛考完试,向爸爸要了200元钱,留了张字条,离家出走了。
乔春燕看到周蓉的女儿考上了清华,她憋了一肚子气,回家对着德宝吼,埋怨牛牛考的分少,责备丈夫没管好孩子。
等她发现牛牛留的纸条,两口子跑去报案。春燕去找龚维则,要求他派人去找牛牛。
龚局说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他马上要去机场接人。
春燕上来胡搅蛮缠的劲头,她拦住龚维则,说:“你不就是接个人嘛。”她认为找牛牛比任何事都重要。
龚局的工作受到干扰,他不得不强行出去,把她留在办公室。可春燕不依不饶,她威胁龚维则:“你的副局长是怎么当上的,心里没数吗?”龚维则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
乔春燕循着龚维则执行任务的方向,来到市长和投资方谈判的饭店外面,她不顾龚维则的阻拦,大声叫嚷着她“要见周秉义”。
乔春燕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公务,龚维则将她哄回局里,直接关了起来。
周市长和投资方的谈判进入胶着状态,谈到很晚还没结束。为了保证谈判不受干扰,乔春燕被关了一宿。
乔春燕不反省自己失了分寸,回到家里,她只觉得委屈。牛牛游玩了一圈回来了,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归位。
洗浴中心被查到涉黄违法,秦总卷钱跑了,洗浴中心倒闭。
春燕两口子不想自己付房租,他们商量着买房子。他们看中一套房子,可买了房没有装修钱。
乔春燕来到龚维则面前。她先说公安局的楼她再也不想进了,影射自己被关了一宿的事。她又说自己要借5万元钱,本来周家的玥玥答应借给她,可她不能向小辈的借钱。
龚维则一听就明白了,他说:“不用绕那么大弯子,钱我借给你,下了班后我给你送去。”
春燕等的就是这话,她作势要打欠条,龚拦住了她。他说“我还有工作,先去忙了。”龚刚一转过身,笑容立刻换成了一脸的厌恶。
春燕在后面大声说:“这钱我一定会还的!”这一刻,她心里根本没想过还钱。转过身,她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两个人,她知道他的底细,揣着威胁;他想用钱封住她的嘴。他们斗心眼子,可算得上是“八两换半斤”。
4. 存贪念,被打脸
乔春燕住进了自己买的大房子里,按理说她应该满意了,可她的贪心是无法满足的。
对光字片等棚户区进行改造,是周秉义牵头做的,他目前是吉春市市长。
乔妈妈住在光字片,春燕就打起钻政策空子的主意。
公告中说明,棚户区的无房特困户可以有分房的机会,春燕就在娘家房子边上硬加出来一个小小屋,她把新买的大房子过户给儿子,和德宝搬进小小屋里,过着“紧凑的”生活。
赶超的媳妇于虹生活困难,结婚后户口没迁到光字片,赶超去世后户口注销了,借住在郑娟房子里的于虹,面临着无房可住的窘境。
于虹没有钱租房,儿子还在上学,光字片扒了之后,她的情况堪忧。
秉昆和媳妇郑娟经过考虑,决定拉于虹一把,他们把郑娟的房子过户给于虹。
对于这种慷慨无私的邻里互助,周秉义非常支持,他特事特批,于虹分到了一套房子。
乔春燕得知此事,特意到于虹的新房子里去“做客”,她可不是去道喜,而是去找茬的。
春燕觉着于虹“卖了一下惨,就得到一套大房子”,她心里非常不平衡。她和于虹话不投机,居然动手撕扯起来。她认为周市长特批了于虹的房子,完全可以“顺手”把“她家的房子”解决了,她根本不想实际上房子是秉昆让出来的。
她越想越觉着自己有“理”,她对秉昆说,她要见周秉义。她心里认定,凭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为自己家“争取”到一套房子。
秉昆看她走火入魔的样子,没接这个话头。尽管春燕威胁着要搬到他家去住,秉昆一直保持沉默。
见秉昆不帮忙,春燕就自己找机会。她趁着秉义来到光字片现场办公期间,带着爹妈和德宝站到周秉义面前。
当着大家的面,她如数家珍地说起她对周家的帮助,却只字不提周家帮助她家的事。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周市长如果不给她解决房子,就是“忘恩负义”。
周市长面容平静地听她说,旁边还有乔妈妈添枝加叶地拱火,几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乔家母女煽动起来。
听她们说完,周市长才接过话头说,乔家和周家一直是关系特别好的邻居,两家来往密切,乔家对周家帮助确实很大。
他接着说,乔春燕是无房户,但不是特困户,她家人均住房24平米,所以没有资格分到房子。
接着他说,他的权力是党给的,他要为百姓做实事。即使乔家是周家这么好的邻居,甚至对周家有恩,他仍要按规定公平做事,而不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去报恩。
乔春燕没达到目的,她便使出杀手锏,抛出她手里掌握的“把柄”。
5. 小心眼,使绊子
乔春燕当着大家的面,走上前一步,她要爆猛料。
她问周市长:“你既然按规定办事,一视同仁,那常进步凭啥呀?他为什么在分房名单上?原因是他叔叔当年是你的铁杆下级吧!”
周市长说:“常进步的父亲参加抗美援朝,属于失踪老兵之一。我们刚刚接到通知,这是他父亲的烈士证明。”
周市长接过随行人员递过来的烈士证明,展示给大家,并表示随后会进行公示。
不知足的乔春燕并没有适可而止,她虽然灰溜溜地离开了要房子的现场,但她的恨意并没有消散,反而越结越深。
两口子绞尽脑汁找周秉义的毛病,用他们低浅的认知,想当然地比较,得出他们自认为“正确的”结论。
曹德宝看到光字片的住户搬走了,光字片拆迁后建起了高档小区,房价高,他和乔春燕推论,中间的差价“一定”是“进了周秉义的腰包”。
曹德宝写了举报信,实名举报周秉义贪了拆迁款。
北京下来调查组,对周秉义进行调查。周秉义从政这几十年来,太清白了,仅用了十几天就查清楚了。
光字片新楼盘售出的利润,除了与开发商置换资源外,都用到了光字片居民搬到王家屯配套设施的建设上面,周秉义没揣一分钱。
而曹德宝这类人,只看到后面阶段棚户区居民得到了拆迁款,他们没有拆迁款,就恶意揣度资金去向,他们这些没有根据的诬告,就是极度自私的表现。
乔春燕和曹德宝始终想的是自己;周秉昆和郑娟更多想到的是别人。春燕家有房子住,可她还想要房子;秉昆家的房子并不多,他们还是把郑娟原来的房子送给了更困难的于虹,并帮她垫上了3万元的扩大面积款。
当初大家关系很融洽时,秉昆出狱后没有工作,他就想把没有工作的几个哥们姐们聚到一起,帮别人搬家,收拾卫生赚钱。
秉昆想买一辆车,没有钱,他不想和哥哥姐姐提借钱的事,怕他们不用他还钱。
他掂量掂量各家条件,那时春燕和德宝都在洗浴中心上班,能拿得出6万元钱。
秉昆来借钱,春燕谎称赖老三向她家借的8万元该还了,第二天德宝去要来就借给秉昆6万。
第二天春燕拎了礼品上门,说赖老三没还钱,礼品是赖老三买的。
秉昆虽然实在仁义却不傻,他知道春燕信不过他,担心他借了钱还不起。他让郑娟把礼品还给春燕,钱他会向哥哥姐姐借。
写在最后
乔春燕这样的人,和她交往越久,越会觉得冷——彻底心寒、暖不过来的那种冷,让人觉得透心凉,刺骨寒。
秉昆就像冬天里温暖的太阳,和他相处越久,越会觉得舒坦。他这样评价乔春燕:“你家吃不上饭了,我们帮你;你家吃不上肉了,也得帮你?”自私的人,不值得帮——就算帮了,他们也认为别人应该帮,不会珍惜。
乔春燕两口子站在门外,看着屋里大家端着酒杯其乐融融的样子,又后悔,又惭愧。
人要知足,当止得止;贪心不足,人人唾弃。
品味别人的故事,领悟自己的人生,下期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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