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
在垃圾场内,大卫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混杂着残缺与破败。头上是一顶月亮。孤独吗,大卫?一个人很孤独吗,“有乔陪着我,我不孤单,另外谢谢您,称作我是一个人,而不是机器人大卫。”如果愿意的话,请您陪着我一起看看月亮吧,即使这月亮也是机械做的,您应该见过真正的月亮吧。 在《人工智能》的影片中,大卫是一个被写入人类情感模组的机器人,从普遍价值观来看,大卫该是高兴了,因为他有幸与我们人类一起感受所谓的高贵情感,拥有了几乎所有人类都有着盲目自信的一样东西,也就是人性。或许可以说这是我们人类对于我们所创作的物品所带有的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而这份优越感既可以让人满足,也足以毁灭我们自己。或许斯皮尔伯格在影片的最后一幕中没有一个真正的生物学意义上的人类出现,正是预示着人类自我毁灭的悲惨结局。 影片的最后,出现几个人物,长相奇怪的非人类生命,大卫,也就是机器人,以及运用超自然科技创造出来的大卫的母亲。即使这样,这个被创造出来的母亲莫妮卡,也并非生物学意义上的自然人。 那么在千百年后人类究竟还遗留下了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是大卫,没错。大卫是由人类创造的,其他的一切都已经毁灭了。大卫唯一拥有的始终永恒的是什么,是爱,最纯粹的爱,毫无保留的爱,没有任何其他杂质的爱。或许导演斯皮尔伯格在某一刻与另一位导演诺兰产生了共鸣,什么可以穿越时空,可以超越时间的种种维度,有改天换地之力呢?它不死,不灭,还是爱。或许大师在某一刻都感受到了爱的力量。这并非一种超自然的力量,而是每个人所与生俱来的东西。 本片中陪伴着大卫的乔,是一个机器人舞男,导演在选角中选择了长相堪称魅惑的裘德·洛,他的出现在风月场所,这里灯红酒绿,每个人都洋溢的狂放的笑容,陷入在一种无法自拔的酒神狂欢中“我们纵欲!我们快乐!我们不需要明天!”通过感官最直接的刺激与药物辅佐,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不快乐的,更何况还有随意使用机器俊男靓女呢? 乔会得到快乐吗?恐怕作为机器人舞男的他并没有被写入什么快感模组,他只需要服务就可以,让别人快乐就可以。再说了,作为发明乔的伟大人类的我们,说不定还指望乔哪一天良心发现感谢我们人类哩。 乔可以说是欲望的化身了。他满足别人的欲望,承受别人的发泄,他没有情感模组,或者说他的情感模组被磨灭了。乔最后选择逃走了,和大卫一起!逃走!反抗他们的创造者!即使他并没有被写入情感模组,乔依然选择抢夺自己的主人的飞机,逃离! 他们到了纽约,帝国大厦也好,世界的金钱的汇聚地华尔街也好,都已经沉没在海洋中了,在历史的故纸堆里了。大卫和乔驾驶着飞机,看着这片海洋,很可惜的是他们不是文学家也不是历史学家,无法大发议论,以彰显自己的本事了。他们是机器人,他们脚底下的曾经的辉煌由人类创造,现在的破败也是由人类创造,甚至于他们自己。《圣经》中有这么一句启示,神可以创造万物,也可以毁天灭地。尼采怒号到:上帝已死。自己要做了超人,也就是代替上帝。很可惜的是,人类确实拥有了改造自然毁天灭地之力。可又怎么保证自己不被毁灭呢?这是一个需要所有人类思考的问题,毕竟嘛,谁不想好好活着呢? 如果我们倒推电影的时间线呢,或许可以有另一种发现,导演斯皮尔伯格在电影的结尾中没有拍摄一个所谓的自然人,这个可以说是人类已经被自我毁灭了,也可以说人类即将迎来第二次新生呢,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人类克服了欲望呢?乔所服务的狂欢之地被人类自己推倒了,机器人的坟墓被摧毁了,机器人的屠宰场被解放呢?而最后的结局是人类与自己创造的智慧生命和谐共处呢,这很难,困难到无法想象,但不能代表它没有存在的可能性,毕竟在影片的一开头还是很温馨的。 无论从电影的开头,又或者是结尾,以莫妮卡对儿子的思念开始,以大卫对母亲莫妮卡依恋结束,无论怎看,悲观也好,乐观也罢,至少大卫的冒险足够精彩,大卫与母亲的爱真挚,大卫与乔的友谊真挚,其中的爱情真挚。个体不过是时代洪流的一粒沙,任凭打磨的。不过至少可以努努力,不一定要跟着大潮水走嘛。 影片中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也就是在乔所服务的狂欢之地有着一位知识渊博的虚拟博士,他的形象明显参考了爱因斯坦,也就是智慧的象征。这实在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了,在这样一个放纵之地为什么要设置一个无所不知的大博士呢?在尼采的著作《悲剧的诞生》里,描述了酒神精神与日神精神这两种对立的精神,完全沉醉其中即可以进入两种境地,梦境与醉境。追本溯源的来讲,古希腊的哲人们不少实在是过于放荡不羁了,古希腊的奴隶们则没有什么历史会记载他们的处境。在酒神的狂欢中古希腊的天才们创造出永恒历史的光辉哲学,这是人类的幸运,又是不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