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苍穹之下》到《生生相息》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本篇内容转我个人公众号的一个章节
希望大家今天不会对我的论述觉得无聊,环境污染一直是大的主题,我们现在谈共生,着实有些老套。事实上维持生态平衡并不是一个本土非常具有优先级的话题。生老病死 这些避无可避又退无可退的无可奈何,逼迫着我们去重视那些自然的一部分,进而比较自身。
穹顶的下端
在农村的蓄水塘子里捉麻虾(小龙虾的方言叫法)是一种小朋友的娱乐活动。当我上学时候,老师语重心长的说这是外来入侵物种对农田有很大危害,我印象中突然有位高大的同学举手站了起来,来了句:“但是它很好吃啊!”突然间哄堂大笑。
如果我没有看过《穹顶之下》会怎样理解,这突然间 雾蒙蒙的世界呢?
我们试图理解污染,在工业化的进程历史中。好像似乎要去牺牲什么,就像隐匿的一场对赌协议,让《穹顶之下》在2015年格外不合时宜。好吧,今天的解决方法是把生态明码标价,看上去让大家都舒服了一些,符合了某种谈判逻辑。
环境是背景的背景,宏大叙事被消解,疫情的三年,我们始终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会先来,对于自身的关注程度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极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不管大家有没有人与自然的意识,有意无意的都在消解这种不可控力。
母亲的头发 鸢的羽毛
有毒的工业气体吹落了鸢,主人公穆罕默德·萨乌德和纳迪姆·谢赫扎德洗去了它们的污染,修复了他们的翅膀。
母亲的头发也是母亲的羽毛,母亲的一部分。最后一只鸢的羽毛是自然的一部分。当片中主人公其一说出:“自己死后要和母亲的头发,救助过的最后一只鸢的羽毛同葬”。真正回到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在视觉化分析之前,我先问,那么人会死吗?我问这个问题很可笑,但是答案应该是个人化的。我认为不会,生命是一种载体。当死后,腐化或湮灭,肉体和灰烬上成为别的生灵的家,生灵又被生灵吞下,慢慢适应着,终有一天兄弟俩又回到了鸢,回到了人,兄弟两个回到了德里,还在同样的天空下。
过去我们亲吻土地,亲吻长久滋养而诞生的土地,现在我们是动物的一种,不是人类的一支。
非传统的新诗
本片剪辑夏洛克·蒙克·本特森(Charlotte Munch Bengtsen)对于碎片化的影像,非常有控制力,在影片中我们时常被摄影本·伯恩哈特(Ben Bernhard BVK)和李尤·达斯(Riju Das)拍的零碎画面吸引,草地上的蛤蟆,蚊子的幼虫,爬动的蜗牛,与鸢毫不相干的东西,但是又无不契合当下多民族国家的“生生相息”,本特森就这样来回拉扯着我们的视线,也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意味。伯恩哈特和达斯拍摄的宗教祈语很美
(台词:据说喂鸢是“宗教功劳”,当它们吃掉你提供的肉时,它们会吃掉你的困难,它们的饥饿是无法满足的)
到这里,说是纪录片就不详实了,应该说是幻想式的纪录片。或多或少我们对印度有些卫生上的偏见,那是我们基于我们自身的环境对于他国的评价,相机扫过一圈两兄弟的家伴着Nadeem的自述,似乎环境和老城中村也差不多,偏见也是可以转化的。带有距离的客观的拍摄才是诗意化处理的底层逻辑,为此我们要感谢电影的媒介特性,我们闻不到味道,听不见本片除此以外的声音,这种处理方式我们拒绝了同感,拒绝了同质。
请想象一下污染是刺鼻的,不洁的,甚至可能是长布满蛆虫的,我们听着缓和的音乐,再看看,哇,有老鼠 有蜥蜴 还有鸢,我过去怎么没发现这堆垃圾上有这样的鲜活,这种利用了不可知的感官,完成了一种反叛。缄默不言却又无话不谈。
相信我,这并不沉重。带着鸢穿过湖、祭拜母亲、帮助解决鸢攻击人的问题,打棒球……那些出于自己的本身想去做的事情,是一种“新陈代谢”,这是导演和摄影想探索的真正的新语言,用充满魅力的方式,在一个画面里是变换交点呈现不同的事情,那些事情毫无关联,就这样在镜头呼吸间诞生了。
(三次焦点的缓慢切换)
呼应了台词——“人们不应该区分所有的呼吸”蛮有趣的,很冷幽默。
图片来源:网络和电影截图
人名翻译来自asc电影摄影期刊,如有翻译不到位希望能予以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