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个剧本打个五分
很难讲,电影的开头是故事的结尾还是开头,这里就出现了电影和故事两件事情,哦还有第三件,时间。
有很多迷人的矛盾:迷信的科学家;文字让他们相似,又无法相互救赎;一直醒着,便可以不再害怕在睡觉的时候醒来,如同死去,便无须再有对死去的恐惧;一场关于时间以内和时间以外的竞赛;以及,你没法与她一起生活,也无法离开她。
一场令人眉头紧锁的关于时间的手术,对时间的脱氧核糖核酸进行剪切、拼接、缝合。重叠的画面,或重复的话,是手术留下的缝合线,往前或往后,伤口会再裂开一点点。
过去,现在,未来,让它们不至于混淆,或在混淆中还保留清醒的,是一只猫,和男人脸上的神情,小猫是过去的过去,大猫是过去的未来,无虑的脸是过去的过去,忧心的脸是过去的未来。也许根本没有现在这回事,过去和未来,两颗星球,或者两颗玻璃珠子,以某种恒定的力,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如果有现在,或许就是让它们得以以这种姿态存在的空间。
回到/去往过去,是带了记忆过去的,不然也无法指认出一同出现在沙滩上的实验室的小白鼠。回到/去往现在,是带了受伤的身体回来的。未来的意识可以穿梭到过去,而过去的身体可以穿梭到未来,且都是单程票,另一种穿梭的可能被堵死。但这么说,也只是在玩文字游戏,过去意识与身体,本来就是未来意识与身体的前提,早就乘了便车,但未来的身体,确乎无法回到过去。身体这笨重的东西,不像意识那样来去自由。身体、意识、现在、过去,排列组合,身体与意识永远是宾语,好像先有了时间,才有了存在的可能。
但这些话,本就是照着时间的陷阱说出来的,是它拿了时间的线性来哄骗人,说凡事都有个先后。
故事和电影,似乎都屈服于一种线性的体验,这些字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敲出来的,也得一字一字,一帧一帧地看下来。这并不令人满足,甚至令人懊恼,于是要替观者做一件事,把原本需要一点点卷开的画轴,干脆从一开始就剪成碎片,一次性全贴在墙上,让人看去。只稍一眼,受限的就只是眼角的大小,而不是时间了。
我想也许这部电影有这样一个野心:永远重复地过一分钟,或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