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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的时间感觉好快,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很短,还是因为好久没有在忙碌的一个白天之后,把电脑放在桌上,坐下来,周围一篇安静地,没有对明天的担忧地用我的老方式看电影了。 我尽可能用文字描述来到德国的这一个月的思维,可是我只感觉它们只是一团脑电波,怎么也变不成语言。但这是一个如此重大的时刻,不夸张地说是一个从想都没想过到日思夜想的时刻。不是觉得ta有多么好,只是觉得我必须要来。 第一次听到“外国”的时候,以为的是除了中国的地方都叫外国,而“外国人”都是同样的金发碧眼的模板样。在我小时候呆的地方,“外国人”是一个完完全全被“他者化”了的object,程度大概和“外星人”也差不了太多,都是只会偶尔在电视里面听到的东西。我想大多数人,或者是我这一代人都不得不承认,西方世界,白人世界对我们的影响到底有多么深远。我还不到十岁的时候,赶场的时候卖电视机的店子在街边搭了台子,大电视里面放着阿凡达,整条街的小孩大人都聚在面前就站着,平时永远叽叽喳喳的小孩都在那里,但站在电视机前也是鸦鹊无声。这是我记忆里面的第一次震撼。再后来我们学习了大陆,国家,黑种人,黄种人,白种人,才有了更清晰的概念。我已经不能追溯我对“外国”和“外国人”的印象是从哪一天,哪一件事开始逐渐积累的了。从我爸的口中,从老师的口中,但最重要的是从电影里。从初中开始,我大概是为了彰显与众不同的姿态,为了那些总是对我们遮遮掩掩的镜头,其实还因为疯狂迷恋Adele,我决定只看“外国电影”。一直到出国前,我知道我对“外国”已经有了深到骨子里的刻板印象。我学习文化,语言,向我的朋友们宣称对individuality的深信不疑,可是我知道我已经摆脱不了根扎得深深的那一大团对“外国”的隐隐期待。 下飞机的时候我其实一点都不慌,尽管这才是我第二次坐飞机,只觉得像电影开机了一样。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表演型人格,但每当重要事件发生时,我的脑袋里面出现的画面都是通过摄像机对准的我自己。 当我认识了许许多多的“外国人”,来自十多个国家的“外国人”。我们每天晚上全部聚在厨房做饭,一起分享各自的饭菜,然后聊天。我望着每一个人,听每个人讲话,觉得我一定在哪部电影里看过类似的场景。不止这个时候,走在大街上时会有同样的冲击感,有些时候是场景,有些时候是看到某个人的穿着和行为举止。我看着某些陌生人的时候觉得我们好不一样,可是每当我和那些陌生人认识成为朋友后又会觉得我们没什么不一样,至少种族,文化,甚至语言(比如我那不会说英语的房东)的差异并没有让我觉得我们是无法交流,共情的人。 今天看这部电影让我想起的全是这些,因为看到他总是让我想到大街上好多人。各种各样的人,永远和狗一起的流浪汉,其中一位怎么看都像是耶稣的样子;光脚到处走的人;看出我看不懂德语的窘迫,主动上前来帮我的人;还有好一些我难以形容,但总觉得充满神奇和神秘的人。 我最近干得最古怪的事是用一种不让任何人察觉的方式观察一个人的行为举止,猜想ta的性格爱好和ta的这一天。 我觉得我要是看别人写出这些话一定觉得好疯。可是今晚看完这部电影像魂都飞出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