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暴力亲眼看到自己恢复尊严?
之所以看这部电影,是因为了解到法属西印度精神科医生和政治哲学家法农。法农在1953年被派遣到阿尔及利亚的一家精神病院作为一位医疗主任履行职责,三年后他辞去了这份工作,因为在工作期间,他发现阿尔及利亚的情况是一种“系统的去人性化”,而他不能再继续面对“谎言、懦弱和蔑视人类的组织”了。他在工作期间意识到,越来越多的阿拉伯人经历心理失调,而这与法国的殖民统治不无关系。在法农看来,唯有暴力能够使人重获自由和尊严,因为对于被殖民者而言,自由和尊严本身就蕴含着冲突和抗争的概念;反而如果是殖民者静悄悄退出殖民地,被殖民者也不可能恢复尊严,唯有暴力“使人民变得大胆,亲眼看到自己恢复尊严”。
在电影中,暴力被刻画得令人触目惊心。阿尔及尔青年攻击警察,警察在欧洲区和阿拉伯区搭起障碍物日夜看守,欧洲区的居民在夜晚报复性地在阿拉伯区安放炸弹,接着阿尔及尔人让三个女人分别在咖啡厅、牛奶店和飞机场布置炸弹......阿拉伯人的尊严受辱急切地要报复,法国人始终怀有恐惧同时施以更过分的报复,暴力一来一回,看起来没有尽头,平民在这个过程中被伤害得最严重,也最恐惧。让我最触动的是,在第一个女人去咖啡馆执行任务时,她环顾四周,看到放松的人们,调情的男女,以及嘴角沾着食物的小婴儿,旁边的男士向她献殷勤,帮她拉好座位,她知道,如果她没有把头发剪短,没有脱去白色的纱衣,人们对待她不会是现在这样。接着她看了看时钟,将装有炸弹的提包放在旁边女人的座椅下面,匆匆走出了咖啡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本族人的血泪似乎只有异族人的血泪来偿还。女人看到的不是连续的流动的场景,她身边每一张面孔,都是闪回的,迅速的,人物的脸庞是中等大小的,似乎脱离了整个环境,其中小婴儿的脸似乎闪过了两次。
法农对暴力的判断似乎是正确的,但暴力一旦开始就难以终结这一事实也实实在在提醒着人们对此要更谨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