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随着大地上的喜怒哀乐,而内心掀起种种波澜,吟唱出的诗歌
一开始因为豆瓣上及其不靠谱的剧情简介和找资源的小插曲,刚开始看的时候一是因为带着对意识形态宣传电影的嫌弃,二是被各种折腾整得心情不太好,对它不抱太大的期待,纯粹是出于对视与听的信任看下去的。事实证明视与听并没有辜负我,大地没有辜负我,亚历山大导演没有辜负我。
如果说这部电影有个致命的缺点的话,那么无疑是它模糊的叙事。这种模糊造成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没有台词(说出来的),使用抽象的感官替代清晰的故事线来推动剧情发展,等等等等。这点会给我们理解电影带来障碍,我在刚开始看这部电影的前半部分时不止一次停下来,整理思路,上网查相关历史资料来确定自己的理解是否有偏差。
在继续往下看的过程中,我逐渐认识到一件事-电影中所带的人物关系和历史事件叙述上所表现的欠缺,虽然可能是导演的能力有限或考虑不周,但如果出于电影的立意来看的话,它并不需要我们去太明白这些琐碎的历史细节。为什么呢?下文会说。
上文提到,导演使用抽象的感官替代清晰的故事线来推动电影发展,抽象的感官具体指什么呢?我认为有两点。音乐,在大地里,配乐就像它的灵魂,导演对音乐一定是有天赋的人物的喜怒哀乐都在音乐中演绎,并且观众随着旋律和电影人物的遭遇与情感与电影达成了完美的共鸣,让电影栩栩如生,如同音乐剧般灵活婉转且感情充沛。它又不同于音乐剧,它摒弃了传统音乐剧繁多而华丽的辞藻,使用了另一种更活泼的东西-表情和情绪。这两种东西作为人行为同步的特征,在特写式的镜头里,极具爆发力和感染力(并且音乐是分层的,能让观众感受到最细微的人物情绪起伏和事件的发展因果)与音乐配合,达成了一种意境,一种有喜有怒有哀有乐,能让观众与它共舞的长诗。
这种喜怒哀乐从何而来?人物的感受。这是电影能够立足的基础,也是通向电影最深处灵魂的通道。喜怒哀乐是人的感受,人做事情,每当有很多人在有思想感情地做事情时,就会创造历史。这是电影将叙事进行下去的内在思路。电影没有选择让演员们说台词,因为演员们如果说台词的话,就像赋予他们所饰演人物独立的灵魂一样,不可避免地会将电影内在积蓄的精力分散出去,用于每个个体人物形象的塑造上。相反不说台词的话,电影所表达的情感就会积攒起来,集于一身,让电影所要表达的东西更加立体、整体,便于理解。所以电影并不需要就客观历史发表什么看法,电影想要的只是抽象且生动的情绪和情感而已。上文提到了,是长诗。
另外,在前文的基础上,我们就被不难发现,电影的喜怒哀乐在电影自身的情绪和存在与它体内的人物身上双重(并同时)存在,暗示了这一切既存在自己的生命力,更是导演内心世界的一部分。
“大地”,是电影的标题,在作为客观概念时也是在整个叙事抒情系统中最边缘的东西,电影里面有对田地的特写,对庄稼的特写,对果树的特写,不带感情色彩,只有“我意识到它存在”,而电影中形形色色的人,则是真正有生命力的,电影对所有角色的人以平等的情感“体验”,证明了电影如上文所说,对人们没有什么立场,却对这有人们存在的大地充满感情,讲述着大地的故事,并随着它内心掀起阵阵波澜。
这种感情是怎么样的呢?从电影中的各种各样的矛盾中就可以知晓-这是一种身为大地的一员,看着大地上所发生的事,对他们都抱有感情,没有任何偏袒(电影只是公平的对每个不同的人物注入他们处境下应有的感情)却不知自己该作出怎样的抉择的心情。电影作出了怎样的抉择呢?不知道,至少不确定。电影的结局是很模糊的。最后被雨水泡烂(电影里面没有烂,那个泡法估计要烂)的苹果,还有一个我因为脸盲没办法确定的公主抱镜头,或多或少暗示了电影对被强制赶下历史舞台的自由农民的同情和对集体农庄可能会因操之过急而适得其反的担忧。但是也只是可能,为了和上面照应而已,不再详说,应该不是重点。
大地上的喜怒哀乐上演着,导演处于其中,内心随着这一切掀起阵阵波澜,吟唱出了满怀深情的诗歌。这是诗人亚历山大所作的诗,虽然不完美,但是它很感人,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