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为载体的部分回忆与感想:作为玛丽的我
青春期、同性的电影看了很多,但是最有感触、反反复复看最多遍的,必须包含水仙花开。平淡的对白、略显拖沓的拍摄手法,恰恰戳中我的点,或许也是因为能在这部电影中找到许许多多我暗恋与恋爱的对应,甚至觉得导演把我心底最隐秘的想法,在玛丽身上呈现得淋漓尽致。以下并不主要是影评,更多是将我带入玛丽,去回忆、去理解和剖析我自己,主观色彩很强,很难起到什么启发作用,只是看了许多遍,屡屡感慨万千,觉得实在是需要记录一下了。(以下可能会出现一些异性恋的对比,仅是因为事物的反面同时构成对事物的补充,从主流的男女恋角度补充将有助于阐述我对于女性间affection的理解。)
初二下学期末到初三,我毫无保留的、疯狂的、不顾一切神魂颠倒地陷入了对一个女生的狂热的喜爱。正如玛丽痴迷地欣赏着F性感优美的姿态,我仅仅是看见她轻盈灵动地跑到洗手台前,仅仅是那第一眼,就仿佛被摄住了魂魄,心中波澜四起,但仍未察觉到心中与爱情相关的神经已发生了隐秘而深刻的变化;看到她在运动场上4×100接力时匀称的身材、青春轻盈的跑姿,我的身体里似乎四处火山喷发,仿佛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这一刻我已经无法自拔地沦陷了。我直接而大胆地接近她,向身边人宣布我的作业只借给她抄(好幼稚emmm),被她打了甚至咬了之后只会开心地大笑,无条件地接住她的要求和互动。唯独对于她若有若无的示好和爱意(朋友间)的表达我却显得有些木讷、害羞,不敢接受。她受全班男生的欢迎,清秀灵动的长相配上大方活泼、大大咧咧的性格,谁能不喜欢呢?她也很享受于周旋在对她示好的男生中,她吊着他们,收下他们的礼物但不做表示,也不会迈出任何超越情感的动作,却依然保持与他们的亲密接触。我有些失落、难过,但也无可奈何,因为我知道她并不会喜欢上我,所有希望只不过是我自己制造的幻想。或许她谁也不喜欢,她喜欢的是这种感觉,被追求和特殊对待的感觉。
同样的,到了高中,我陷入了更加暧昧、模糊的感情。我们从来没有对对方表示自己的性取向,从来没有确认过关系,但是却做了一切情侣做的事。她主动接近、将“直女撩姬”做到了极致,甚至许下了许多对她男朋友都不曾有过的承诺。我反复告诉自己她是直女,但是却在她的行为中一次次迷惑。她说,”我希望14岁最后一个晚上和你在一起,希望15岁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你是我14岁最好的礼物”.......诸如此类。真正感到有点喜欢上她,是在高一军训的晚会表演上,她披着头发,仅仅是穿着简单的短袖和长裤,但是在舞台上自在、舒展、灵动的舞姿使我移不开眼,她长得标致、舒服、耐看,舞姿又是这么迷人,我再次沦陷了。后来,我们每个中午、每个晚上都相拥入眠,渐渐从亲嘴、舌吻到禁忌的体验。每一天都感觉更爱对方,但是,我们心照不宣地不去定义这段感情,只是任由它随着心之所向去发展。她说,为什么要这么界定感情,她对我的感情难以名状、是很微妙的、很不一样的,是一天见不到都会难过失落的、是看见我会害羞的。我纠结了很久,在意了很久,初期选择冷淡对待、假装不放在心上,但是最后还是决定从心所欲,不去计较“名”,而是体会“实”吧。F是否真的喜欢过玛丽呢?我想,依赖、信任和陪伴的好感是有的,但是仍然算不上爱情。只是,我认为,青春期的感情,用成人道德和规范的框框架架去约束,是黯淡了它的美。在友情和爱情的光谱上游走,或者拥有更复杂的体验,才是真谛,何尝不是青春期独一无二的收获?去探索,去体会,去体会。
看到标致、灵动的女生,一般的男生会想到占有她,但我却有更强烈的另一种想法——我想占有你但成为你。看到恋人把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的衣服穿得如此得体迷人,一般男生会感到自豪,但我更强烈的想法却是羡慕和嫉妒(但我依然爱她、同时又失了神般地想亲吻她)。多么复杂,至今无法理解。
我就是像剧中玛丽的设定(是设定!演员本人依然很好看)一样,从小到大就是普通、简陋的搭配,穿着将身材劣势暴露无遗的紧身短袖,拖拖沓沓的牛仔裤,四四方方的运动鞋,杂乱的头发,披下头发也像“张飞”,一举一动也一直被称为假小子、“很man”;不会跳舞、只爱打篮球羽毛球之类的运动、仪态很差、面部也有小时候留下的缺陷......或许我一直希望成为皮肤白皙、清秀、灵动、有女人味的、有许多男生追求的大方得体的女生(惭愧的说,我是les,但是我却病态地希望通过有男生追求来证明自己)。我爱上的她们,或许只是爱上理想中的我;我的爱,掺杂着嫉妒。写到最后,这几乎是坦白信和忏悔信了。我始终觉得自己是自私的,如今也一直在探索什么是爱。
(以上仅适用于初高中版本的我)
谢谢席导,谢谢你对青春期感情的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