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旗帜者皆为我群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影片讲述了一个法国贫民社区片儿警糟心的一天。
影片以极其真实的画面展示了贫民社区的日常生活,观众仿佛跟随镜头深入社区的每个角落,观察社区的微小细节,甚至是社区中角色的微妙表情。
三个警察
克里斯代表着纯粹的执法者,他通过种种合法或不合法的手段制衡着社区的各种势力,他不关心社区或社区中人的状况,他的目的只是实现社区的平衡,减少犯罪率,最终完成自己的工作。
瓦达是土生土长的社区人,他除了完成警察的工作之外,对社区的情况和社区中的人有着自己的想法。
斯蒂芬是外来的观察者,第一天上班,对社区完全无知,也是这种无知状态可以在看似习以为常的巡查中发现问题。
三段对峙
在处理“马戏团帮”与“市长帮”冲突过程中,克里斯完全采取中立态度,其目的就是要平息事端。瓦达作为社区人,有自己的立场,偶尔会和帮派争执,但都被克里斯化解。斯蒂芬则完全搞不清状况,此时他是纯粹的观察者。
追捕以撒的过程中,克里斯是主力,但他行为克制,没有引起事端。抓到以撒后,斯蒂芬负责看管,但被以撒挣脱,这时瓦达使用橡胶子弹打伤了以撒。这个情节十分合理,这三个人中,只有瓦达可能朝以撒开枪。
因为瓦达作为社区人,对同为社区人但总是惹事的以撒有“怒其不争”的情感,因此有可能出现过激行为。类似的情况在现实中也有对应,统计数据显示,美国黑人法官对黑人罪犯的判罚严厉程度要高于平均值。
萨拉店内的对峙,克里斯作为纯粹的执法者感受到了权利被动摇,于是采取强硬的态度,但瓦达了解,对萨拉采取强硬只会换来更强硬的抵抗。此时斯蒂芬起到了作用。因为之前与萨拉的一面之缘,斯蒂芬对他的尊重换来了再次对话的机会。于是,一次剑拔弩张被沟通化解。
最后一场社区少年们对警察的报复行动,开放式的结尾非常高明,将以撒会不会对三个被困警察发出最后一击这个问题留给了观众思考。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以撒的燃烧瓶面对的是克里斯,他一定会扔出,因为克里斯代表了其他社会阶层对待贫民社区的方式,既社区只是一个麻烦,需要解决,至于社区的人,不在考虑之内。因此,以撒们的不幸相当于是整个社会结构间接造成的。
如果面对的是瓦达,以撒同样会发出最后一击,因为他是直接的施暴者,也是社区自身暴力的来源。社区内部的暴力之间只能是以暴制暴。
但影片的最后,面对以撒的人是斯蒂芬,他是社区之外的力量,尽管他还是整个社会的一员,但他对社区的态度与克里斯比较是完全不同的,他是社区摆脱暴力的希望,因为只有结构外部的力量才能更好的解决结构内部的问题。
电影作为一个主流媒介,需要将其输出的价值观尽量简化以达到观众易于接受和消化的效果。但《悲惨世界》是这样一类影片,影片中没有非黑即白的价值观,也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而角色的行为也都存在争议之处,好像角色身上同时存在黑白两面,也就是菲茨杰拉德所谓“同时保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观念还能正常行事。”这其实也是现实中“角色”的最真实状态。
回想影片开头,以撒披着国旗走上街头,与支持国家队的众人一同欢呼。也许只有短暂的此刻,帮派分歧被放下,阶层隔阂被打破。
“身着旗帜者皆为我群”应该是一个国家的凝聚力所能表现的最理想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