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辆墨西哥餐车的车顶,看到了我有生以来最难以忘怀的漫天星光。”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影片本身有着很清晰的故事主线,一个因为食评家吐槽而先后丢掉脸和餐厅工作的中年主厨着和他互相都不太熟悉(?)的亲生儿子只身勇闯迈阿密,从前妻的前夫手里获得一辆88年的墨西哥餐车,用一个夏天横跨大半个北美兜售古巴三明治的故事。
在这趟旅行即将结束的一个晚上,主厨和他现在已经很了解的儿子坐在餐车车顶,远处是露天音乐会和狂欢的人潮。他们在乐队的音乐声里吹凉风和聊天。
我突然想到那年十月和十一月份备赛的时候,有一间二十四小时供电和水的会议室,可以容许我们通宵吵架和吃铁门外买来的热腾腾的烤冷面——这是我们院能为我们提供的最大的便利,不可谓不是“虽然穷得只剩下快乐”。有时候文书一写就到了深夜,带靠背的会议椅上像是凭空多出了502胶水,我们一个两个,明知如果再不往回走就要被宿管阿姨唠叨,却还是像被人抽筋拔骨一样,懒洋洋地不想动。每到一个讨论的间隙、所有人都不想说话的沉默里,浩哥就会打开电脑的音乐播放器、放他喜欢的乐队的音乐。
有一次播放器恰好切到一首很特别的歌曲。怎么说呢,当我被这首歌的旋律环绕着包围的时候,我不禁闭上眼睛,仿佛我们是一群身无分文的背包客,在炎炎的夏日,开着一辆破旧的敞篷皮卡行驶在北美宽阔而人烟稀少的乡村公路上。每当晚上找不到汽车旅馆时,我们就把皮卡停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中央,裹着旧毛毯躺在敞篷的铁皮里聊天,墨蓝色的天空像是一个倒扣着的、上好的釉瓷碗,满满当当的星星密集地坠在碗底,晶亮璀璨、如同神谕。
一年到底,当我回忆起过去的这三百余天,我仍然不可抑制地想起那天深夜的那一小段零碎的片段。那是我充满禁锢和束缚的生命里为数不多的奇迹。
我的灵魂在那一刻被深夜、暖风和音乐解绑,使我得以伸出手,短暂地触碰无限浩渺的苍穹。
© 本文版权归作者 momo 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