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牧师日记》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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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我不认为每天写日记,把生活中发生的非常平凡的点点滴滴,如实地记录下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牧师刚来到教区,撞见伯爵和家庭教师私通。
独白:我的教区,我的第一个教区。
日记:难道我真的仅仅是因为是一个神父,为了更好地履行自己的义务,才拒绝承认我的健康状况不佳?自行车是很有用的交通工具,但每次我空腹骑车上坡的时候总感到头晕。我故意不吃肉类和蔬菜。当我感到头晕眼花的时候,就吃一点浸泡过酒的面包。我在酒里面加很多糖。面包则是放了几天的已经发硬的。通过这样的饮食,我感到头脑清晰,精神更强大。
独白:老法布赖伽斯今晨来到了圣器收藏室,除了为听我布道交钱外。
牧师:谁知道呢,法布赖伽斯,我希望免费使用这些布料。
法布赖伽斯:我觉得是这样。很多陈旧的旧布都打了补丁。他们能花费多少呢?
牧师:蜡烛是非常昂贵的。
法布赖伽斯:你的生活一点也不拮据,没有必要剥削穷人。教父阁下,你赚钱很容易。
牧师:我们对所有的人收费一样。
法布赖伽斯:就我看来,道理很简单,我需要的只是公平。请让我那可怜的妻子体面地下葬。就一般的服务。我不会为那个多付一分钱的,你听到没有?
独白:当我去看托西的教士的时候,仍然感到很愤愤不平。上帝哦,我希望我可以跟他一样拥有健康和精神上的平衡。
托西:你应该把他送到门口。是的,送到门口。另外,我知道法布赖伽斯。这个上了年纪的人很有钱。你们这些年轻的神父!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搞什么?在以前,教堂的人是教区的领袖,真正的主人。而现在培养出来的只是一些会唱圣歌的,不学无术又自以为很辛苦的年轻人。事实上却什么也办不到的。当出现困难的时候,他们就说自己并不想成为教士,然后就放弃了。
牧师: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放弃一切。
托西:除了消灭罪恶以外,你还希望被教民们热爱。真正的神父是不会被热爱的。教堂是不会在乎你是不是被人们所爱的,我的孩子。被人们尊敬和服从,每天保持秩序,不然第二天就会混乱。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晚上的放纵可以使白天的努力全部白费。
独白:每天保持秩序。当我为了准备汤而削马铃薯的皮的时候托西神父的话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的帮手从后面走了上来。
帮手:神父,好消息。
牧师:我将会有电灯了!
帮手:教会已经批准了你的请求,将拨款为这里通上电力。现在只剩下一些常规的手续。
牧师:要多久?
帮手:两到三个月,最多四个月。
独白:我喜欢说一点他的余兴节目。他每个礼拜天都去跳舞,称之为家庭舞会。男孩子们以灌醉女孩子为乐。
帮手:一切顺利,神父。
独白:我不敢。最简单的事情往往不是最容易的。
独白:可怕的夜。当我一合上眼睛,我就感到很悲哀。
独白:为了表示怜悯和仁爱,我今天早上本该做些什么。
日记:对于这次的布道课我抱有很大的希望。孩子们正在为圣餐作准备。我对女孩子们的期望很高,尤其是塞拉法特·杜茂切尔。
女学生1:圣餐是接受。
牧师:你呢?
女学生2: 是为了接受。
牧师:在圣餐上领受基督所赐恩惠。基督是怎样准备那次圣餐的?
塞拉法特:为了准备圣餐,基督把面包分给他的弟子,并对他们说,吃吧,这是我的身体。他又举起酒杯说,喝吧,这是我的血。为了纪念我,以后你们也要这样做。
牧师:今天的课到此结束。塞拉法特做得很好,过来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牧师:你是不是为了圣餐的事情而焦虑不安?
塞拉法特:不是。
牧师:为什么不呢?
塞拉法特:很快就会到来的。
牧师:你可以明白我的,你听得很仔细。
塞拉法特:那是因为你有一双迷人的眼睛。
日记:她们一起策划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敌意呢?我难道对她们做了什么?
独白:路易斯小姐每天都来做弥撒。如果没有她,整个教堂会空无一人。她是伯爵家的家庭教师。这使得我们之间有了一段无形的距离。今天早上她来听福音的时候,双手掩着脸,但我仍可以看到她正在哭泣。
内景. 教堂 - 白天
牧师:你一定感到很孤单。
教师:她对我非常友善,但是程泰尔小姐却喜欢羞辱我,把我当下人看待。
牧师:她是你唯一的学生吗?
教师:伯爵夫人有一个儿子,但他死了。她很喜欢儿子的。伯爵庄园没有人会提起他。我下个礼拜四将拜访伯爵。
日记:这次拜访让我感到有些不安。很好的第一印象可以使我组建年轻人俱乐部,和运动会的计划如期举行。伯爵的影响力和财富可以帮我完成这个计划。
内景. 伯爵别墅 - 白天
牧师:土地没有种农作物,谷仓也是空的。
伯爵:没错。我不是拒绝你,教父阁下,不过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内景. 牧师房间 - 白天
日记:他对他的农夫态度很差,并且他不是像样的教区居民。他为什么这么快就变成他们稀有的朋友、同盟者和同伴了呢?
伯爵:派格丽特女士会为你准备一切的。我已经通知过她了。
独白:我不敢跟他说因为健康不佳的缘故,我只可以吃干面包。虽然炖煮的兔子汤等于我半天的收入,但是我还是不会品尝的。我可以找个孩子让他把汤送给老弗朗特女士。她会很乐意接受的。
伯爵:教父阁下,我同意你所有的提议。
牧师:哦,我的提议。
伯爵:但我警告你不要去实行。
牧师:我不理解。
伯爵:这里的人都很不友善。相信我,我知道的。如果要我给点建议的话,那就是不要在短时间里面匆忙做很多事情。不要一口气全部做。让他们先做第一步好了,我们又不着急。
牧师:只是这些事情都是发自我内心的。
伯爵:为了我的土地和谷仓,我不会阻碍你。我们过些时候再谈谈,一些具体的步骤。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你要注意你的身体。
牧师:我的胃很不好。
牧师:阁下,你的女儿。
伯爵:我女儿?怎么了?
牧师:我对她的忧伤有点担心。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她的一些顽固的思想,远远超出了她这个年龄所应该有的。
伯爵:程泰尔不开心?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牧师:是不是她的教育有什么问题?如果路易斯小姐可以多理解一点的话...
伯爵:你一定是疯了。
日记:提起路易斯小姐的名字一定是让他感到很不愉快。他的脸色都变了。可是这是为什么?
外景. 伯爵庄园 - 白天
独白:我在第一时间又回到了庄园,并且迅速有了决定。
独白:仆人一会儿就会来。我相信这次一定可以碰见伯爵。因为礼拜四下午他通常都是在自己的庄园里的。但是这次我却遇到了伯爵夫人。我的突然来访一定让她很吃惊。
牧师:我是不是打扰了你?
伯爵夫人:一点也没有。
独白:我知道她现在完全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和她那死去的孩子。她走向一张椅子。
伯爵夫人:一看到你,我就觉得你来这里一定是有目的的。
牧师:没有,只是来看望你们。
伯爵夫人:所以你决定不说。
牧师:我向你保证。(撒谎)
伯爵夫人:好吧。我错了。教父,你的教民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可是,这仅仅是一个很小的教区。
牧师:夫人,只是地图上显得小而已。
伯爵夫人:你要求的事情很奇怪。
牧师:是的,夫人。
伯爵夫人:对于生命的真谛我们了解的有多么的少。
独白:虽然去的时候我一切正常,但突然之间我发现我的健康状况不容许我继续交谈下去了。我甚至不可以回答她提出的问题。可能是因为我刚才走得太快了。可那是因为我在可怜的弗朗特夫人那里待了太久的时间。
伯爵夫人:教父!上帝哦,你没有什么事吧?看上去你好像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感到哪里疼?
牧师:这里,我的胃这儿。但是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对不起,女士。我必须走了。
外景. 诊所 - 白天
日记:我病的非常严重。最初出现这种症状是在六个月前。为此我去了戴尔本德医生那里看病。他是一个已经退休的老人,有传言说他性情凶暴。托西教士预先通知了他,我会去他那里看病。他用厚实的但并不是很干净的手按着我的肚子,帮我检查胃。他才打猎回来。
医生:当情况变得糟糕的时候,,再来求医。我同托西教士谈起过你。我喜欢你的眼睛。虔诚的眼睛。忠实的眼睛。你,托西教士,还有我,属于同一种人。一种与众不同的人。
独白:我连想都不会想到自己和他这种人会属于同一类人。
牧师:什么类型?
医生:默默忍受的人。但是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知道。当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勇敢地面对一切”。我问你,要面对什么?不公正?我并不是围绕着有关公正的话题整天絮絮叨叨的。我并不是只是为了自己的。我应该问谁?我不相信上帝的存在。
独白:我虽然不是很有经验,但我总觉得受伤的灵魂是被抛弃的。
医生:你要的不多。看看那个。大家都看得出你没有吃足够的食物。现在为时已经太晚了。那酒精呢?
牧师:酒精?当然不是你自己喝的酒,是你在出生以前就埋下的恶果。
外景.乡村小道 - 白天
日记:塞拉法特让我很操心。有时候我怀疑她憎恨我。她的这种超乎寻常的成熟使我深受折磨。
牧师:早上好,塞拉法特。
独白:那天下午我把她的书包还给了她,得到的对待却不是友善的。
内景. 牧师房间 - 白天
日记:是的,我为没有好好祷告而自责。可是,我有时间祷告吗?在去加斯韦斯的路上我看见了特西教士。他送我回到我的寓所。
托西教士:教士是通过主教的挑选,才可以有自己的教区的。我可以提点我的意见,可是有必要吗?我知道有人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的。不是出于善心的,就像那样。
牧师:我哪里出错了?
托西教士:你太挑剔了。就像关在瓶子里的黄蜂一样。不过我觉得你很适合做祷告者。僧侣比我们更加的聪明。此外,你没有常识。你的计划并不是现实的。人类的智慧,通常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好好面对你的新教区。你给人一个奇怪的印象。
牧师:所以?
托西教士:没有什么,我们继续原来的话题。我还可以说什么?
外景. 牧师房间 - 晚上
独白:一个不眠之夜。凌晨3点的时候,我提着灯笼来到了教堂。
内景. 教堂 - 晚上
独白:我从来没有这么努力地祈祷着。一开始很平静的,然后逐渐变得激动起来。
内景. 牧师房间 - 晚上
独白: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你的教民希望你尽快申请换一个教区。越快越好。为此我感到抱歉,可是我还是要重复。请你尽快离开。
内景. 教堂 - 白天
独白: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字如其人。
内景. 牧师房间 - 晚上
独白: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雨下得很好,所以我并没有去教堂。我没有办法祷告。我相信有祈祷的意愿,这个本身就是一种祈祷。万能的上帝并不会要求更多。可是对我的工作而言却是一个问题。我需要教民来做祷告的迫切的需要,就好像我需要空气来呼吸一样。和通常情况不同,没有人在背后支持我。我身后没有任何人支持。前进的道路上确有一堵墙。一堵黑色的墙。
日记:忽然之间我好像胸口受到重重的一击。整整一个小时我全身不停地颤抖。如果只是一个幻觉呢?就算是圣人也有失败的时候。我埋头躺在床上。我已经全然不想继续反抗了。我投降了。同样的孤独,同样的安静,然而这次却没有希望可以克服障碍。因为事实上没有任何障碍,什么也没有。
内景. 牧师房间 - 晚上
独白:上帝抛弃了我。我深深的相信这一点。
外景. 乡村小道 - 白天
日记:我工作并没有马虎。身体的迅速恢复,使得我的工作显得轻松多了。
内景. 教堂 - 白天
牧师:戴尔本德医生?你很肯定嘛?
帮手:巴镇克特附近的灌木丛里找到戴尔本德医生的尸体。他的脑袋上被打了一个洞。尸体已经僵硬了。他一直滚到了树边的排水沟里。人们相信他的枪被树枝绊住,然后就走火了。
外景. 墓地 - 白天
独白:托西教士在他的尸体旁守了两天的夜。明显的,他非常的悲伤。有谣言说医生是自杀的。
牧师:难道你不如此认为吗?
托西教士:他一直都很沮丧的。他一直都希望自己的病人可以回到他的诊所看病。比他年轻的同事散播者他诊断的时候不注意消毒这件事,所以他的病人们都不再去他那里看病。当然,是那些会付诊金的。事实上,他的信誉没有了。大家都不再相信他。
独白:我没有兴趣听别人讲他所谓的秘密。这些话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我从来没有如此痛苦过。同时也希望我以后永远不要有这种痛苦。
牧师:如果他真的是自杀的话,你认为...
托西教士:如果有人问我这个问题的话,只有上帝可决定。戴尔本德是一个公平的人,而上帝正是公平的审判官。我们终究在挣扎着,抗争着,最后总是要面对自己的敌人的。“就像他曾经说过的,勇敢地面对”。你还记得他的处世格言?
内景. 牧师卧室 - 晚上
独白:我还没有失去信心。这个突然和残暴的考验,刺激着我的大脑、我的神经。但我可以感觉到,我的信心还在。我站了起来,因为我相信我听见有人叫我。可是事实上我知道并没有人在叫我。
内景. 牧师房间 - 白天
程泰尔:你会信守诺言吗?
牧师:我年轻的小姐,我会说到做到的。
独白:我呆住了。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们。以后也不会。我来到托西。
外景. 托西教士住处 - 白天
女仆:神父他不在。他最早也要八到十天以后才会回来。
独白:我倚在墙上,感到非常的沮丧。
内景. 教堂 - 白天
牧师:我知道我今天不可以见到你。
程泰尔:你答应的事情。你必须完成它。明天的话就会太迟了。她知道我去过神父的家。她和动物一样的狡猾。我相信她。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想象它们是属于一个善良的人的。可是现在我却想把那双眼睛抠下来,然后用力的踩。就像这样!
牧师:你不敬畏上帝吗?
程泰尔:我要杀了她。要么是她死,要么是我死!
牧师:你不应该呆在这里。我只有在一个地方才会听你说。靠着你的膝盖。
程泰尔:我不想忏悔。你应该很清楚,我只是要求公正而已。自从那个粗鲁的女人来了以后...
牧师:保持冷静!
程泰尔:我很冷静。我希望你和我一样保持冷静。我听到他们昨晚的谈话。我就在他们的窗外。他们甚至没有把窗帘拉上。我知道他们总想摆脱我。我下个礼拜二离开。妈妈觉得很合适。合适?你开什么玩笑?可是,她对他们告诉她的深信不疑,就像捕捉飞虫的青蛙一样,紧紧跟随他们。
牧师:不要那样说你的母亲。你对她有成见。你甚至...
程泰尔:我厌恶她!我一直厌恶她。她是一个十足的胆小鬼和笨蛋,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幸福着想。你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我?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牧师:如果你还爱你的父亲,你就不会这样反叛了。
程泰尔:我已经不再尊敬她了。我想我恨他。我恨他们所有的人。我会报复他们的。我会离开他们的。我会自暴自弃,并且会让他知道这个消息,然后他就会像我现在一样痛苦。
独白:我好像可以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一些她并没有明确说出来的话。
牧师:你不可以这么做的。我知道这个不是你真的想要做的。把那封信给我。就是在你口袋里的那封信。
独白:我觉得不管发生什么,我很肯定自己是对的。
牧师:把它给我。
独白:她很顺从地就把信交给了我。
程泰尔:你一定是魔鬼。
室内. 牧师卧室 - 晚上
信封:亲爱的父亲。
独白:我没有看那封信,直接就把它丢到了火炉里。这种沮丧是每个教士都害怕看到的。我好像在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自杀的意愿,又或者这个只是我的错觉,是我的自我怀疑而已。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可怜的教士。我不应该听程泰尔小姐的忏悔。上帝在惩罚我。我知道我说出去的话再也收不回来了。我只可以看着事情的发展,直到结束。
室内. 别墅 - 白天
牧师:我害怕她可能会做傻事。
伯爵夫人:那是她会做的最后一件事。她非常的害怕死亡。
牧师:就是这样的人杀死了他们自己。
伯爵夫人:一定有人对你说的。这超出了你的个人经验范围。你会害怕死亡吗?
牧师:会。但让我坦白的说,死亡是很困难的一件事,特别是为了尊严。比起我的死,我更害怕你的死。
伯爵夫人:我丈夫可以留任何他喜欢的人在这里。此外,那个家庭教师没有钱。也许他太体贴了,太亲近了。但假使我不关心呢?在忍受了这么多年无数的不忠之后,遭受荒唐的羞辱之后,作为一个已经完全认命的老女人,我现在要睁大眼睛,奋起反抗,抓住机会?为了什么?比起我自己的尊严,为什么我要关心我女儿的尊严?让她跟我一样忍受好了。
牧师:夫人,小心点。
伯爵夫人:小心谁?你吗?让我们不要太过戏剧化了。这些想法无法规定我的行为。我的过去没什么好羞耻的。
牧师:如果被祝福教会我们羞耻,那它就是一种罪。
伯爵夫人:除了这些话什么都没有。你是要让我担心吗?好吧,你不会。我太敏感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会被我们的行为所评判。我做错了什么?
牧师:你正在把一个孩子从她的家里扔出去。而你知道这是一辈子的事。
伯爵夫人:这是我丈夫的愿望。如果他错了,他相信她会回来的。
牧师:那你相信什么?上帝会惩罚你的。
伯爵夫人:惩罚我?他已经惩罚我了。上帝把我的儿子从我身边带走。他还能对我做什么呢?我已经不再害怕他了。
牧师:上帝只是暂时把他带走了,但你的顽固....
伯爵夫人:安静。
牧师:不,我不会安静。你的冷酷会使你永远远离他。
伯爵夫人:那是亵渎!上帝是不会报复的! 牧师:那是人类的说法,除了对你而言毫无意义。
伯爵夫人:你是在说我儿子可能会恨我?
牧师:你们永远都无法了解彼此。
伯爵夫人:没有任何罪孽会致此惩罚。这是疯了。一个病人的梦。
独白:在这个专横的女人面前,我的背靠着墙。我看着像有罪的人,徒劳地为自己辩护。也许那就是我。
伯爵夫人:你听到我了嘛?理解吗?
牧师:不,夫人。我没听见。
伯爵夫人:坐下。你现在的状况没法去任何地方。我刚刚说这个世上没有罪可以导致这样的审判。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和我们深爱的人分开。这超越了生命,超越了拯救本身。爱比死亡更强大。你的经文里这么说的。
牧师:我们没有发明爱。它有自己的秩序、法律。
伯爵夫人:上帝是它的主人。
牧师:上帝不是爱的主人。他是爱本身。如果你想爱,不要把自己放在爱够不到的位置。
伯爵夫人:疯了。你像对待一个罪犯一样跟我说话。难道我丈夫的不忠,我女儿的冷漠、反叛和恨都无关紧要吗?你也许还是会说都是我的错。
牧师:没人能知道一个邪恶的思想长此以往会招致什么。我们隐藏的错误会毒害别人呼吸的空气。
伯爵夫人:如果你沉溺在这种思想里,你一天也熬不过的。
牧师:我相信,夫人。我相信如果上帝让我明晰我们被善恶联系得多么紧密,我们真的无法生存了。
伯爵夫人:求求你告诉我,什么是这个隐藏的罪恶?
牧师:你必须使你自己服从,敞开心扉。
伯爵夫人:服从什么?我还不够服从吗?如果我不服从,我早就死了。服从?我就是太顺从了。我应该早就自杀的。
牧师:这不是我说的服从的意思。
伯爵夫人:那又怎样。我去做弥撒。我本可以完全放弃做礼拜。我真的这样想过。
牧师:你怎么敢这样对待上帝?
伯爵夫人:我活得很平静,我也应该死的平静。
牧师:那已经不再可能了。
伯爵夫人:上帝已经对我不再重要了。让我承认我恨他能让你得到什么呢?傻瓜。
牧师:你现在并不恨他。现在至少你在面对面,他跟你。
伯爵夫人:你发誓?
牧师:你不能跟上帝讨价还价。你必须无条件地顺从他。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没有一个给活人的王国和一个给死人的王国,只有一个上帝的王国,而我们正身处其中,
伯爵夫人: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也许我不应该告诉你。我对自己说,“如果在这个世界或者其他世界,有一个地方是上帝管不到的,如果这意味着要每时每刻忍受着死亡的痛苦,我都会带着我的儿子去那个地方。然后我会对上帝说,尽你最大的可能来毁灭我们吧!”这样想是不是很可恶?
牧师:不。
伯爵夫人:你什么意思。不?
牧师:因为我也...常常有那种感受。
独白:戴尔本德医生的形象浮现在我面前。他那双老迈的、无所畏惧的眼睛看着我。我不敢读他的眼睛。
牧师:夫人,如果我们的上帝是异教徒或者哲学家的上帝,尽管他也许会把难民带到最高的天堂里,我们的悲惨会把他拉下来。但就像你知道的,我们的上帝不会等待。你也许会冲他挥拳,朝他吐口水,用鞭子抽打他,最后把他钉在十字架上,那有有什么重要呢?这已经做过了。
伯爵夫人:我必须对他说什么?
牧师:就说:王国到来了。
伯爵夫人:王国到来了。
牧师:一切都会被完成。
伯爵夫人:我不行。这就好像失去他两次。
牧师:你刚刚许愿到来的王国就是你和他的。
伯爵夫人:那就让那个王国到来吧。
伯爵夫人:我一定是恨上帝来侮辱他,就像我做的那样。我也许会带着心里的那种恨死去。一小时之前,我的生活对我来说是有序的,一切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你让一切都不持续了。
牧师:把它交给上帝,就像它本该如此一样。
伯爵夫人:你无法理解。你以为我这么快就顺从了。那骄傲依然留在我身上。
牧师:把你的骄傲和一切都给他。给他一切。
牧师:太疯狂了。
伯爵夫人:原谅我。
牧师:上帝不是折磨者。他想让我们对自己仁慈。
伯爵夫人:发生了的已经发生了,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牧师:平静与你同在。
外景. 路上 - 晚上
独白:我必须马上离开去当布尔。很晚才回到家。Clovis,老园丁,给了我来自伯爵夫人的一个包裹。我知道里面是什么。小勋章,现在上面空了,和它的断链。还有一封信。
信(独白):亲爱的牧师,对一个孩子绝望的记忆,把我跟一切隔绝开来,陷入可怕的孤独。似乎有另一个孩子把我从里面拉出来。我希望叫你为孩子不会伤及你的自尊。你是唯一的,希望上帝能保佑你一直如此。
我问自己你怎么做到的。或者更准确的说,我已经停止询问了。一切都很好。我不相信顺从是可能的。事实上并不是我接受了顺从,我没有顺从,我很快乐。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必须在这个特别的晚上告诉你那些事。我们应该再也不会说起它们了,是吗?永不。这很好,‘永不’这个词。我感到了它的表达,超越了言语,你给我的宁静。
独白:伯爵夫人当晚死了。
内景. 别墅 -白天
独白:我赶到了庄园,满身是汗。伯爵假装没有看到我。
伯爵:她从床上摔下来,把床头柜的东西打破了。
医生:心绞痛,毫无疑问。有一段时间她都不像她自己了。
独白:在她的脸上我希望看到,我不知道,也许是一个微笑。但她没有微笑。我的手臂仿佛牵引着自己举起来保佑她。
日记:我大概2点离开庄园。教义课结束的比我想象中要晚的多。回去的时候,我发现长长的车队。庄园里充斥着窃窃私语。我很乐意为伯爵夫人守夜,但修女们已经在了。而且教士,伯爵的叔叔,已经决定要跟她们一起守夜。我不敢坚持。我最后一次进入她的房间。我们挣扎的回忆如此鲜活地重现了,强烈到我以为我要晕倒了。我掀开细布面纱,用手指轻刷她的额头。我对她说:愿宁静与你同在。她会跪着收到那份宁静。真奇怪。一个人可以给另一个人他所没有的东西!哦,我们空空如也的手上的奇迹!
独白:我想我经过的时候听到了窃窃私语。他们看起来是在讨论我。
室内. 牧师房间 - 白天
教士:你看到我侄孙女了吗?
牧师:是的,教士。在这里,在教堂里。
教士:毫无疑问,你对她的影响很大。
牧师:我对她很严苛。我想我羞辱了她。
教士:你感到你影响了她?
牧师:不是在那一刻。但她不会忘记我抵抗了她,你无法欺骗上帝。
教士:她关于你会面的版本很不一样。
牧师:程泰尔小姐太高傲了,她不会对这样的谎言感到脸红。她会感到羞耻的。她需要感到羞耻。
教士:那你呢?
牧师:哦,我。
教士:你忽视了你的健康。
牧师:我的胃很敏感。只能消化面包、水果、酒。
教士:在你的情况下,恐怕酒只会带来坏处。健康的幻影并不是健康。牧师,我们对如何管理教区也许有分歧,但这是你的教区,按你的想法去做。他们必须服从你。我不需要知道你和已故的伯爵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把愚蠢和危险的对话舍去,我的外甥在天堂和人间游走。主教,一个简单的男人,很重视他。把你那天的对话总结成一到两句。我没有叫你不写真话,但少暴露一些把你当成牧师倾诉的话。这张纸在被放在主教面前之前不会离开我的口袋。你不相信我?
牧师: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有这段对话任何形式的报告。没有目击者。单伯爵夫人就可以作证。
教士:很好,那不管这个了。明天我们会再见的,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的意思是和我的外甥一起帮你准备你的对话。你还不属于可以拒绝的人之列,但不幸的是,那正是被邀请的。
牧师:但我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教士:你就是你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改变它,我的孩子。人们不恨你的纯粹,但他们自己会避开它。那就像是灼烧他们的火焰。
室内. 伯爵家 - 白天
独白:我答应了,我又来到了伯爵家。我很吃惊,因为是程泰尔小姐来开的门。她几乎把我推进了画室。百叶窗是关着的。伯爵夫人的靠椅,以及那本发黑的日志都还在原来的地方。
牧师:小姐,我的时间不多。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程泰尔:为什么?
牧师:这里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也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程泰尔:你是害怕死人吗?
程泰尔:女家庭教师今晚就会收拾离开。你看到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牧师:它对你没有好处。如果你还是这样的话,你永远有要恨的人。可事实上,你要恨的人正是你自己。
程泰尔:为什么把我留在这么一个可怕的地方?我血压升高,可是我发不出声音来。整天在做针线,咬到舌头。可怕的!那时我感到,虽然不是很清楚,一种怪异的力量在我的体内聚集,无法散去。
牧师:你对那样的谈话不感到羞耻吗?
独白:伯爵从草坪那边走过来,抽着他的烟管。
伯爵:我女儿有没有把我岳父葬礼的档案给你?我希望这次和那次一样。
牧师:她什么都没有给我。
伯爵:你没有看到她吗?
程泰尔:我和教父讨论一些其他的事情。你应该让他放手去做。这些繁琐的过程完全没有必要。而且你应该给女家庭教师发薪水了。记住,她今晚就走。
伯爵:她不参加葬礼了吗?每个人都会为此感到疑惑的。
程泰尔:每个人?如果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存在,已经足够让我吃惊的了。
伯爵:还有六个月的工钱!这不合理。
程泰尔:她需要一点休息。这里的生活并不丰富。你的支票本就在桌上。
伯爵:等一会儿。
程泰尔:很好。我希望你跟她好好的讨论。她现在很沮丧。
伯爵:教士,我坦白的说吧,我尊敬神职人员。我的家族一直和你的前任们保持很好的关系。是一种相互尊重的朋友关系。可是教士不应该介入我的家庭。
牧师:有些时候我们也不想介入,是被迫介入的。
伯爵:不管你是不情愿或者不知情,反正你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不幸。我不希望再看见你和我的女儿交谈。
牧师:我怎么给你们带来不幸了?
伯爵:我想我的舅舅已经和你说过了。坦白的说,我不喜欢你的不拘小节。你的这种性格和习惯对于我们教区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
牧师:我的习惯?
伯爵:祝你好运,教士。
室内. 房间 - 晚上
独白:伯爵夫人今天早上下葬。她再也不会痛苦了,现在轮到我受折磨了。当我祝福她的时候,我感到有点高兴,也有点害怕,这是怎么回事呢?那种奇怪的温和?她已经属于我们所未知的那个世界了。不过我还是可以从她的眼睛上看到,一种安详,一种属于死亡的安详。要得到那种安详的话一定要付出代价的!虽然我想将我在极度兴奋的时候,写下的那些话全部毁掉,可是我自己不可以骗自己。痛苦的折磨。可怜的自我欺骗。我不可以想象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坏的。我既没有逆来顺受的本事,也没有不畏惧的面对一切的勇气。而我想做的......
室外. 茅草亭 - 白天
牧师:你是不是给我的账户加钱了?
托西: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孩子。我很乐意。你应该多在意一下你的穿着。比如这件斗篷,当然,还有你的身体。
牧师:我什么都做不到?
托西:不,你可以的。你的饮食很不合理。事实上,我应该为此和你好好谈谈。当你感到不舒服的时候,是不是自己都很吃惊?如果我和你吃一样的东西,我就会感到阵阵胃绞痛。孩子,对于生活而言,道理是一样的。你没有足够的祷告。就我所看到,你祷告的时候很痛苦。
牧师:可是我不可以祷告。
托西:如果你不可以的话,那就重复说一些话。听着,我不认为我对你的看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试着回答这个,对于天命我思考了很多。我们都听到了召唤,只是不是同样的途径而已。为了简化一些事情,我试着把每个人和福音书上的情况比较。简而言之,我思考着,我们的灵魂是不是可以将我们带回2000年前的世界,带到任何地方。什么?出了什么事?你在哭吗?
牧师:我并没有注意到我在哭。 事实上我经常回到橄榄树从,这是成了我放松精神的习惯了。直到那时我才体会到,忽然之间,上帝怜悯了我。让我知道,没有任何的事情可以将我从我选择的地方赶走。我是一个囚犯。
托西:我不认为你是那样的。孩子,你的神经太敏感了。够了,我们不可以整天呆在这里。或者,上帝的意思就是要磨练你的意志。不过当我们的灵魂接受考验的时候,这些折磨并不会影响我们的判断。我听到了一些有关你的,令人不安的消息。不过没有关系,我知道有人在故意的中伤,不过你在处理伯爵夫人这件事上,表现的太愚蠢了。
牧师:我不明白。
托西:那件事情有人知道了。
牧师:知道了?
托西:别傻了,没什么奇怪的,有人看见了。
牧师:谁看见了?
托西:她的女儿。你把那个叫做顺从?强迫一个母亲将她死去的孩子的记忆全部忘记。就好像旧约圣经上的故事!还有谈论什么永远的分离。一个人不可以胁迫别人改变他的想法。
牧师:那是你的看法,事情完全不是那样的,但本质上是对的。
托西:这就是你全部要说的话了?
牧师:对的。
托西: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要再和那个女孩见面,她是恶魔的化身。
牧师:我不会不睬她。我是这里的神父,会尽力帮助这里所有的人。
托西:她说她母亲和你抗争了很久,可最终你还是使她彻底的崩溃。真的是这样吗?
牧师:不是的。
托西:你抛弃了她。
牧师:我将她留给了上帝。
托西:你对她说的那些话使得她一直到死都深受折磨。
牧师:她走得很安详。
托西:你怎么知道?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死了。你认为别人会怎么想?这对于一个心脏有问题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室内. 房间 - 白天
独白:我并没有提起那封信。我回到了我的管区。我并没有感到很痛苦,相反的,我好像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和托西神父的会面就好像是我和我的上司会面的一次预演。我发现,我并没有什么好多说的。这两天来,我被人冤枉了,我不应该保持沉默。可是现在,我随便别人怎么看我了。我觉得松了一口气。程泰尔小姐一定是理解错了,又或者她根本就是听错了。
托西教士:我可怜的孩子。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独白:我不理解,我一点也不理解。除了那种奇怪的平静以外,我感到将有一种新的不幸就要降临了。
托西:这不是酒,这是一种可怕的毒药。
牧师:这就是我拥有的全部。
托西:你应该先问问我。
牧师:我发誓。
托西:安静,真的很难想象你还活着。我很高兴我可以过来,请坐。
牧师:不。
独白:和往常一样,我的声音有点发抖。我内心有一个声音再和我说,我应该坚持。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屈服。
托西:听着,我并不是生你的气。而且我不认为你是一个酗酒的人。你的教民们,几乎都是喝酒的。戴尔本德又惹麻烦了。我可怜的朋友,你天生就喜欢喝酒。我知道你自己没注意到,不过渐渐的,你的生活离不开酒精了。你可能从那里得到勇气和力量。提醒你,你并没有亵渎上帝。可是现在,你被投诉了,你现在正在亵渎上帝。
独白:我心烦意乱地看着他。他是一个坚强和沉着的人。上帝的真正的仆人,他也要面对这一切。我们就好像正穿越一条看不见的高速公路。
托西: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可以丧失你的想象力。我只有一句话想说:你是一位很好的神父,对于死去的那位夫人没有恶意。
牧师:请不要再说了。
托西:你说的对,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现在开始工作吧,从小事做起。小事情看似微不足道,可它却可以给你带来平静。试着祈祷吧。不屈不挠。向圣母祈祷。她是人类之母。同时,她也为所有人祈福。她生活在很久以前,慢慢的长大。长久以来,这个不知名的小女孩,被无形的力量保护着。一个小女孩,被天使崇拜着的小女孩。直到今天她还是的,不要忘记这一点。
牧师:谢谢你。祝福我吧。
托西:不,今天轮到你祝福我了。
室内. 村民房间 - 晚上
村民:这儿,神父。
牧师:不了,谢谢。都会过去的。
村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感觉好点了没?
牧师:谢谢你,好多了。
独白:我本该回家的。我的胃不是那么疼,不过我有点头晕。
室外. 树林 - 晚上
独白:我一定是第一次晕倒在灌木丛这里。我以为我还是站着的。可事实上,我的脸颊已经贴到了冰冷的地面。他们会发现半死不活的我,我想他们又多了一些口实了。我想我看到幻觉了。我的头脑没有办法保持清醒了。有关圣母的形象 不时地浮现在我眼前。她是那么的神圣,她的手...我盯着她的手看。我看见了,她的手消失了。当我的痛楚越来越严重的时候,我紧紧抓住她的手。那手是属于一个可怜的孩子的。我可以感到她手上的老茧。我闭上了眼睛。我害怕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跪拜。我看到了她,那是一个孩子的脸,没有一丝愉悦的表情。
塞拉法特:有人救了你,现在你安全多了。他们都在屋子里面,我得出去把奶牛赶回来。你不应该让你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很幸运的是我发现了你。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牧师:我应该起来了。
塞拉法特:不,你这样子是不可以出门的。
牧师:我怎么了?
塞拉法特:你才呕吐过,你的脸色很不好。你很虚弱,让我帮你去做吧。我很习惯做这些事情了。上个礼拜的婚礼出了一点事情,
牧师:明天来管区。我会解释的。
塞拉法特:上帝哦,不。我说了太多对你不好的话。一些很不好的。我知道你并不是故意的。他们可能在你的草地上撒了什么东西。他们经常纯粹是为了玩玩而做这种事情的。但是相信我,有我在,他们不会得偿所愿的。我会一直送你。现在回家吧,我昨天晚上梦到了你,你看上去很可怜。我醒来的时候在哭泣。
室内. 房间 -白天
独白:衣服上都是血迹。我发觉我吐了很多的血。我先感到十分的吃惊,然后才感到害怕。我决定第二天早上坐火车去里列。醒来的时候听见乌鸦的啼叫声,我感觉好多了。又出血了,就好像是在吐血。害怕死亡。我浑身在发抖。我很喜欢黎明。美丽的黎明。我好好的祷告。
程泰尔:我听说你明天要离开了。
牧师:是的。
程泰尔:你还会回来吗?
牧师:这要看情况。
程泰尔:看情况?
牧师:我去里列的医生那里看病。
程泰尔:我这么想着。那是奥利弗的摩托车。我的堂兄。
牧师:你在这里的时候,就帮帮我。虽然那是你的父亲所不希望看到的。
程泰尔:你肯定那秘密没有人知道?你对我的印象如何?
牧师:没有自己想法的神父。
程泰尔:你有眼睛和耳朵。我想你自己可以察觉的。
牧师:他们不会跟我说起你的。
程泰尔:为什么不呢?
牧师:你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想找到生命的真谛,或者在逃避着它。
程泰尔:我并不害怕知道真相。如果你逼我的话。
牧师:我没有在强迫你。我只会在你生命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听你的忏悔。最终的忏悔式会在它该来的时候到来的。
程泰尔:这个是不难预见到的。你一定会被调职的。这里的每个人都以为你是醉鬼。
程泰尔: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想得到所有的,我什么都回去尝试。我知道很多人直到死了都没有如愿。如果命运真的要让我失望的话,那就这样吧。我会为了犯罪而犯罪。
牧师:那时候你就可以遇见上帝了。
程泰尔:我觉得,可能我在,侮辱你!你觉得你可以违背我的意愿决定我的命运吗?我会诅咒我自己的。
牧师:我真诚的回答你。
程泰尔:你是在说你的幻觉吗?当你和母亲说话的时候,我就在窗外。忽然之间,她的脸色变得是如此的安详。我一点也不相信奇迹。不过我了解我的母亲。她是不会被好话所迷惑的。有什么秘诀没有?
牧师:一个失传的秘诀。你也可以发现这个秘诀的,不过不久你也会忘记的。然后自然会有后来人继承下去。
室外. 道路 -白天
奥利弗:神父,你去哪里?
牧师:去麦加固,搭火车。
奥利弗:有没有坐过这个?要不要试一下?上来吧。你不害怕吗?
牧师:我这么忽然变得这么年轻了?是的,和我的同伴一样年轻。事情忽然变得简单。年轻是被祝福的。不过就算这种年轻是被祝福的,它还是有风险的。
奥利弗:抓好了。
牧师:我有一种无法解释的预感。上帝并不希望我在没有了解这些风险前,就此死去。一定要到合适的时候才会到来。
室内. 火车站 - 白天
奥利弗:你要走了,多可惜哦,我们本可以重新再来的。
奥利弗:我欣赏你。我们本可以成为朋友的。
牧师:我?你的朋友?
奥利弗:当然。我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关于你的那些谣言。在我舅舅的印象里,你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神父。我想你对他的看法应该是毫不在意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在海外的军团待过。
牧师:军团?
奥利弗:我是指军队。如果你只在乎你自己。
牧师:在乎我自己?
奥利弗:除了穿戴和我们不同,你其实和所有人都一样。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一点。
牧师:你不是这个意思吧?
奥利弗:我当然是这个意思。
牧师:什么?神父?
奥利弗:外面有太多太多的神父了。我们少校的勤务兵就是。我们发现的时候太晚了。
牧师:太晚了?
奥利弗: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牧师:他是怎么死的?
奥利弗:被一颗子弹打中了腹部。肠子都流了出来。
牧师:我指的不是这个。
奥利弗:听着,我不会骗你的。人们都是喜欢炫耀的。他们有时候会做出一些事情,你可能觉得那是一种亵渎。可是,如果上帝不可以庇护士兵的话,那么信仰上帝还有什么用处呢?一次又一次的亵渎,终于有一次就...一直是这样的,要么彻底成功,不然就一无所有。我敢打赌。你知道吗?我舅舅说的没有错。你一点也不懂得社交。承认这一点吧。我们的世界跟他们的世界是不同的。
牧师:我并不排斥他们的世界啊。但是他们的世界缺乏爱。
奥利弗:我们的教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明智。对他们而言,上帝给他们带来的是他们所需要的那种公平,一种并不是值得自豪的公平。他们的世界是会吞噬很多东西的,就好像是一个不断吞噬一切的祭坛。 就是这样的,和其他的没有什么不同。
室内. 医院 - 白天
独白:我笔直的向前走去。我来到了一间小教堂,我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我从没想到祷告者会在生理心理上有如此剧烈的反应。我个人的愿望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厨娘:这样,你可以继续你的布道。我年轻的时候,神父们都吃得很多。而你现在却皮包骨头,瘦得好像一直流浪的猫。 万事开头难。不要紧的,等你的时候到了,会发现一切都很顺利的。
牧师:我知道我应该冷静,我知道我不应该说话。癌症。胃癌。我听到了这个词,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我自己以为是肺结核。我想我是皱了皱眉头,就好像是听到了一个难题一样。我好久才反应过来,我就要死了。我得了一种不属于我这个年龄的疾病。
独白:她给我留下了一杯黑咖啡,然后让我一个人独处。我自己的感觉还好,甚至还睡着了一会儿。当我醒来的时候,上帝哦,我必须把它记录下来。这个礼拜,我考虑了一下我最后的几天。怀念着我的屋子还有早上的鸟啼声。这是一个多么纯洁的世界哦。
室外. 火车站 - 白天
独白:尽管我不停地对自己说,最近几个礼拜我什么都没改变。可一旦想到我有这个毛病,我就会感到羞耻。
室内. 医药房 - 晚上
独白:在神学院,在我被分到自己的小教区之前,杜佛瑞迪院长和我一起研究圣经。我知道他因为身体的缘故而请假了。他穿着长袖的衬衣、棉质的长裤,赤脚穿拖鞋。
杜佛瑞迪院长:有事你可以通知我,我在镇上有间办公室。我才来到这里。这里的环境真令人作呕。我应该会吃很多东西才对,可是我没有胃口。还记得神学院的那些豌豆吗?糟糕的是,饭都是在这里准备的。而我对那股油烟味非常的敏感。如果在其他地方的话,我的胃口一定很好的。很欢迎你来这里。坦白的说,我有点吃惊。过去的一段日子里,你有点钻牛角尖。对不起,我要稍微整理一下。这一天很美好,这是不常有的事。你指望什么呢?一种很有活力的生活?可是不要以为我会就此成为无所事事的人。 我读了很多的书,我从来没有读过这么多过。我写了一点东西,我拿给你看看。我希望你可以留下来出午饭,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怎么啦?这里,喝了这个。你指望什么呢?我们都是生病的人。医生曾经和我说我是,从小就是聪明的,却又营养不良。你觉得呢?是不是很说明问题?不要以为我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我绝对的诚实。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当我离开疗养院的时候,我试着找工作,这个是关系到愿望和勇气的事情,主要是勇气。我想说的是,我从来没有强迫别人跟随我。有些时候是很困难的。如果不是因为对牺牲了自己的那些人的一种责任的话。算了,我们没办法很客观的谈论这些事情。她在我的生活中根本不算什么。不要认为这只是说笑而已。你很吃惊?
牧师:可是如果是你的话,如果我一定要违背自己的话,我宁愿那是对着我所爱的女人,而不是自己的那种生活。
杜佛瑞迪院长:我不赞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的有知识的生活。怎么啦?说呀。
室内. 房间 - 白天
牧师:我不想死在这里!让我出去,随便什么地方!
杜佛瑞迪院长:我可以做什么呢?我一个人扶不住他。而且我们也不可以要求那里的工作人员来协助我们。
女人:不要动,神父。会过去的。杜佛瑞迪医生有点害怕了,他跑回药房。我想你一定很可怜我。屋子里又脏又乱。你知道,我早上5点就去工作了,所以我没有力气收拾了。
牧师:你的工作是什么?
女人:我是一个清洁员。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真的很累人。
牧师:可是他的事情怎么样了?
女人:他们说户头里有钱。可是为了办公室和打字员,还是要借钱的。同时,他不可以借到很多。
牧师:你结婚了没有?
女人:没。我本身很反对。
牧师:为什么?
女人: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就是为了他。我一直希望他在疗养院可以好起来。然后,就算他想重新开始,我和自己说,我不会阻止的。
牧师:什么使得他这么想?
女人:没有。他以为不想。你为什么要问?
牧师:因为我们的友谊。
杜佛瑞迪院长:医药师是对的。他才嘲笑了我。真的,再小的事也会让我害怕。
牧师:听着,我一定要说。时间不多了。
杜佛瑞迪院长:和我谈论什么?谈论谁?
牧师:你。
独白:他答应和托西神父的见面。我的那个师傅。
杜佛瑞迪院长:大约4点,我睡不着,走进他房间,发现我那可怜的同事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我们将他抬回床上,然后他吐了很多血。然后一切都结束了。当我们在等医生的时候,我们可怜的朋友醒了过来。可他说不出话来。他的脸上到处都是豆大的汗珠。他的表情告诉我们他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他的脉搏越来越微弱。他示意他要自己的念珠。我在他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从那时起,他把念珠贴在自己的胸口,看上去他的精神好了一点。他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要求进行忏悔式。他的脸色渐渐平静了,他甚至露出了笑脸。虽然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拒绝的,可我和那可怜的朋友说,对于他的请求我有点迟疑,他看上去并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不过一会儿以后,他把手放在我手上,用目光示意我靠近。然后他很清楚的、非常缓慢地说出以下的话: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慈悲的。我相信那时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