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画语人生|一个艺术、英语半吊子的感动
我喜爱欣赏艺术,也想把生活过得如诗如画,但我是个艺术上的半吊子,因为我啥理论知识都不懂,但凡我能叫上名字的艺术家,大概全世界都知道。
我喜爱英语,常常给人“英语很好”的印象,断断续续地一直教英语。如同对待艺术一样,我有着持续的热情,但我不是科班出身,不背单词全凭兴趣,自觉也是半吊子。
今天偶然看到BBC拍的纪录片梵高自传《梵高:画语人生》(Van Gogh: Painted with words),又伴着starry starry night的旋律看了《至爱梵高》的三分钟片段。电影、音乐、视频,在同个时空以这样的顺序被我体验,激活了我的小小情怀,关于梵高的孤独,关于英文。即便是个半吊子,我也不吐不快。
这部纪录片2010于出品,福卷饰演梵高,几乎全剧在孤独地自白,戏全然在眼里和脸上,把梵高的孤独和痛苦演绎地尽至。当然80多分钟的电影,自然无法把他整个人生的苦痛表现出来。
大约是2015年的冬季,那时我在美国非常馋中文书,不爱看电子版图书的我也不得不依赖电子书,用ipad在当当网偶然下载了梵高自传《渴望生活》(Lust in Life),可惜当时只有三分之一的试读版,废了半天劲也没有找到全版,就此作罢。我那时读得如痴如醉,看书的夜晚和当时的心情就在眼前,我对他在比利时煤炭小镇当传教士生活尤为记得:灰暗、贫穷、饥饿和灵魂的一丝微光。不知为何,我记得这个细节:他白天在矿地和矿工在一起,深夜独自回到自己的陋居,就着早上的剩下的凉咖啡吃着发硬的面包,中午大抵是没吃的。这样的细节,在80分钟的纪录片里注定无法体现。
但这丝毫不影响这部纪录片的吸引力。影片里,那些画似乎是活的,他的遭遇和独白演绎着每幅画。他让我全身的细胞都苏醒过来,透过灵魂作的画来观看他的灵魂。
看完纪录片,又顺势看了《至爱梵高》的三分钟片段,以starry starry night的整首歌为背景。这首歌听了好多年,只觉得旋律好听,而这次三分钟的片段,加上他流动的画,认真地看了中英文的歌词,我更加感到他那种深刻的孤独感,忽然全身的细胞都在悲伤。噢对,其实这首歌叫Vincent.
看完全片,我只惊叹,梵高太寂寞太寂寞了。这种寂寞对地球上的生活毫无助益,除了他的艺术画作。
若干年前的一个早上,团结湖公园跑步后,我闭上眼睛静静地冥想了一会儿,一睁眼,看到的红花和绿草异常艳丽熠熠生辉。所以,我几乎相信,梵高眼中世界的色彩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吧。而这只会加重他原本孤单的寂寞。
整部电影的台词非常非常美,中文的翻译也很棒。常常看优质的双语字幕,便越来越能领悟两种语言的美。懒惰的我在众多好词好句中,记了如下两句:
“Words failed me."
"Life weighted so heavily upon him."
第一句话,是他离开阴郁的荷兰,第一次看到法国南部乡间的广阔景色的美,而无法言述。你会怎么用英文翻译“无法言述”?他只用了这三个字。
第二句话,出自弟弟提奥对于挚爱的哥哥的疼惜和无奈,尽管天赋秉异,又怎能逃出生活呢。
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他在法国南部的一个精神病院,写给提奥的信是他自己心碎的告白:
Let me quietly continue my work. If it's that of a madman, well then, too bad. Then I can't do anything about it .
Little by little, I can come to consider madness as being an illness like any other… It's quite odd perhaps that the result of this terrible attack is that in my mind there's hardly any really clear desire or hope left. I'm thinking of squarely accepting my profession as a madman.
最让人心碎的是,little by little.
一点一点的,他接受了自己的疯,他不得不安慰自己,也许疯只是像其他的疾病一样呢。原来,他也曾向生活投降。
欣慰的是,当他作画时,是没有痛苦的,甚至是喜悦的。他说:so then my brush goes between my fingers as if it were a bow on the violin, and absolutely for my pleasure!我彷佛看到,作画时的他,是交响乐团的激昂指挥家。
在洛杉矶的The Gettly Center,第一次看到他的真迹,立刻感到震撼:真迹和印刷品如此不同:透过真迹,我们得以一瞥他的insanity。梵高生前,只获得一个评论家(Critic) Albert Aurier 的点评,他用 violence of expession 来形容他的画。 看到过真迹的,会懂。可想而知,他的insanity在不做画时,对他伤害有多深。
后来,在纽约大都会看到他的自画像,又赶去麻省看他的个展,都没有第一次看到这幅鸢尾震撼。
我不会嘘唏他生前贫困而死后画作价值连城,因为他本不是常人,又何必用常人的标准去怜悯他。
可,他来地球走一遭究竟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