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佐罗的那些事儿(之一)
提起“佐罗”,更多的人们会想到阿兰•德龙饰演的侠客形象。作为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引进的海外影片之一,本片经过译制在国内曾掀起一阵“佐罗热”,尽管几十年过去,仍然为人津津乐道。在文化和信息匮乏的七八十年代,佐罗这样新式文化形象的到来,既符合了人们的审美(曾有多少男孩们披上床单,挥起树枝、铁棍模仿起佐罗在墙根、门窗…各处画上大大的“Z”字,课桌上的贴画,女生间的话题,露天幕布上的影片…无一不是阿兰•德龙主演的佐罗电影),又对一个时代的发展和进步有着鲜明的指向性(佐罗救世济人、扶危济贫、戏耍权贵,斗争邪恶的正义感,以及其为人处世的聪慧精明,也符合社会所需要的价值观;统治者应当如何治理好家国?人民幸福生活何去何从?…影片中蕴含的这些内在意蕴,也有警世的作用)。佐罗在内地的出现,既顺应了时代发展,又是时代发展的必然成果。
由于佐罗的跃然登陆,阿兰•德龙也凭借着精湛的演技和帅气逼人的雄姿,成为那个年代最受欢迎的法国演员之一。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还在于它的许多可圈可点之处,尽管随着社会进步、技术发展,但仍然难以模仿和超越,例如影片镜头的拍摄处理,为了追求火热,如今的作品可能更多的是紧拍名气主角,忽略了背景细节,而《佐罗》中的镜头可说面面俱到,主次兼顾,更多的以群演衬托主演,也注重到了百姓们的喜怒哀乐,更接地气;又例如影片中的打斗场面,将主角镶嵌在特定的环境中,塑造了别样的氛围,既有平民窟之间佐罗对加西亚上士的风趣挑逗,博得人民欢笑,又有威严教堂中佐罗和威尔塔上校的真枪实战,直扣人民的心弦。我们不难联想到许多经典武打片、警匪片,例如成龙早年的作品中就常常有在废墟、街头之类特定的打斗场景。此外,阿兰•德龙不断尝试突破自我,在强烈反差中追求进步的演绎精神也对当今演艺圈也有借鉴的作用。不同的环境选择、不同的气氛塑造,不同的心境转化都是当今难以再去超越的。
当然,如果好片又遇上了属于它的伯乐,便是锦上添花,更上一层了。童自荣老师与佐罗的奇缘至今堪为称道。《佐罗》在被上海译制厂引进时,译制导演孙渝烽发现佐罗是个声音沙哑低沉的“烟酒嗓子”,但剧中的佐罗是个俊逸潇洒的形象,寻找声音贴合的演员显然不是最佳主意。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厂长陈叙一和译制导演决定让声音高昂明亮的童自荣饰配,而童自荣也不负众望,为了不断打磨和区分角色,他曾上午穿皮靴,体验佐罗的恣意挥洒,下午穿拖鞋,感受总督的慵懒懦弱。将自己隐藏在别人的光辉后面,这简朴的信条,加之上译的全心打造,最终成就了佐罗和童自荣。1987年10月31日,阿兰•德隆首次来到了中国的土地。唐国强、方舒等中国著名演员专程前往首都机场接机。为了完整地记录这一中法电影界的交流活动,北京电视台和当时的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公司特地组成了《阿兰・德隆在中国》电视专题片摄制组进行全程拍摄。而阿兰・德隆在中国期间的活动也可谓丰富多彩,他不仅游览了北京的故宫,还专程前往上海电影译制厂参观交流,并与童口荣先生聚餐畅谈,成就了一段影坛佳话。
直到如今,每当人们一提起佐罗,接连想到的就是童自荣老师。俨然,童自荣和佐罗已经难以割舍,而融合为一了。
(2020.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