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苦难的玻璃船
看完《1917》朋友说想起奥登一首诗的开头:
About suffering they were never wrong,
The Old Masters: ...
奥登在诗里写:老人们深切地了解苦难而祈求奇迹发生,而孩子们正漫不经心地在池塘边上滑着冰。伊卡洛斯坠落之时,他旁边那艘精巧的船上的乘客必然目睹了一切,然而船还在沉静地航行。
听她说完我想起Billy Collins的《死者》,他说死去的人在天堂会划着一艘玻璃船,透过船底看着地上的我们,看着我们穿鞋子、做三明治、午睡,像父母一样等着我们闭上眼睛。
战争中大概有太多个像这个故事一样不算故事的故事,没有悬念、没有转折,只有奔跑,奔跑,不停地奔跑,只有亲身经历过的那个年轻人会记得。这就是《1917》的动人之处,它像一艘玻璃船,载着观众从那条落满樱桃花的溪流上缓慢地驶过。这次透过船底,不是死者看着我们,是我们看着死者。
它的运镜(为人称道的长镜头)、叙事(追随主角背影的单向直线),都与埋藏其下的一个理念高度统一,这理念在片尾字幕出来时得到揭晓:这个故事是导演的祖父(片中的下士原型)讲给他听的;创作者珍惜,并愿意谨慎地复现一个看上去不那么精彩也不那么宏大的故事。这也许是奥登所提出问题的其中一条出路:保留苦难的私人性。写自己的故事,它同时会是时代的。
P.S. 安德鲁斯科特太辣了,感恩人类历史上有他的存在(你
这篇影评有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