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长流——法国电影《南特的雅各》

与爱长流
——法国电影《南特的雅各》


“如今常存的有信，有望，有爱这三样，其中最大的是爱。”
                                     ——《圣经》[林前 13:13]

 
神爱世人，他在圣经中告诉我们，信，望，爱，爱是最大能的力，它超越坚定不移的相信和持守不灭的盼望，成为最美好最强有力的Power。在影片《南特的雅各》中，透过黑白或彩色的斑驳画面，流淌不息的爱，扑面而来。

影片讲述法国电影新浪潮代表人物雅各（雅克.德米）少年至青年时代的成长历程。苍苍白发的老年雅各独自坐在无垠空旷的海边，手中的细沙不断渗漏飘逝，童年的记忆穿越时空仿佛从海的那边随风而至。

童年，那个懵懂单纯的初初年代，在我们整个的人生历程中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所经历的童年，我们的父母，亲人，周围的朋友与乡邻，对我们每个人又会发生怎样不可预知的深远的影响。在南特，在雅各整个童年的岁月中，父母和长辈的温情纵容之爱即使在黑白画面中也显得那么温情脉脉暖人心扉。

母亲总是陪着雅各看他喜欢的木偶戏表演，与他一起开怀大笑。与孩子们一起去看电影戏剧，更是这个家庭最频繁的活动项目。当热衷于木偶戏的小雅各开始想要自己制作木偶来进行表演的时候，杂货店老板热心地提供他纸箱，父亲帮助他一起用纸箱来搭建舞台，当他央求祖母为他自制的木偶做一件闪闪发光的漂亮衣服的时候，老人一遍忙碌手上的活计，一边毫不犹豫的答允。为了逃避战乱，雅各和弟弟被送到乡下姨妈家中，在纯净的乡村，雅各很顺利地从村中长辈那里借来一部小型放映机，就是这部小型放映机，打开了雅各通向电影世界的大门。雅各的第一部影片，是他洗掉惟一的一部胶片，然后用水笔自己一祯一祯画在胶片上的一部动画短片。当他不满足于总是播放同一部影片，而破坏性地进行第一次再创造的尝试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指责，长辈的宽爱给了他无尽的空间，创造的羽翼在呵护下成长，没有一丝的刻意培养，一切都在自然中流淌。在全家人兴高采烈的观看中，我们看到彩笔绘出的童稚画面：二战的飞机掠过天空，乡村的木桥在战火中轰然倒塌。热爱上拍摄影片的雅各用自己所有的玩具换回了一部简陋的小摄影机，开始了他真正的第一次拍摄尝试，妈妈的衣服，甚至她贵重的裘皮围领都成了雅各提供给小演员们的道具，而在镜头前说戏，指挥“演员”走位的小雅各，已经俨然一副导演的作派，自信，镇定自如，掌控全局。

影片的手法运用很有趣味，当某个儿时场景出现时，影片会马上穿插这个场景在雅各后期执导的电影中出现的这一片段，我们看到那些优美的歌剧，那些在孩童眼中充满神秘感的出场人物，甚至是父亲不经意的口头语和那些极其普通的生活场景，都在成年后的心灵中找到与其相呼应的位置，童年，那些在我们心中日渐遥远的岁月，原来从来不曾远离。

这部影片也是瓦尔达为丈夫雅各拍摄的一部纪念影片，其中时常穿插老年雅各干枯衰老的局部特写，随着镜头无声的移动，那些粗糙的皮肤细节，那些灰白的发端，那历尽世间沧桑的蒙灰的眼睛，对这些并无传统意义上美感的细节描述，触目的同时，心却被撞击，那是瓦尔达对丈夫抱有的强烈的挚爱。这是一部真实的电影，它表现真实的一切，它不追求制造出来的美轮美奂的画面和人物镜头，因为它具有如此真实的情感，就好像能聆听到她的内心：是的，我爱你，雅各，无论贫穷，无论饥饿，无论年老与衰败，我都爱你。虽然雅各在影片尚未完成就去世了，但是，瓦尔达对他的爱，透过影片的胶片，平静的不动声色的传达、发散。又想起圣经中的话，“爱是永不止息”。

生命终归衰老，挚爱亲朋或许相继离去，但是我们相信，爱，令人生得以成就，爱，永不消散。就像风和沙，穿过遥远的海面，在某个未知的时刻，不期而至。

 
诺小娜
2005/03/06 于北京.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