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功成是我国资深外交官,历任驻棉兰领事馆、雅加达总领事馆、马辰领事馆领事,驻圭亚那大使馆、委内瑞拉大使馆参赞,外交部领事副司长、司长,驻澳大利亚大使。此文选自《关山度若飞:我的领事生涯》。豆瓣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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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由一位京剧样板戏知名演员任团长的中国艺术团访问拉美,也来委内瑞拉访问演出。国内早就告诉我们做好各项准备工作,包括艺术团的吃、住、行,特别是要委内瑞拉接待单位安排住好的饭店,每个房间都要有电视;对日程安排不能太紧,这是样板团,非同一般,要保证有充分时间休息;只在首都加拉加斯演出3场,最多在附近一个城市加演一场;对场地、舞台、灯光、观众座位多少等都有严格要求,所以我与委内瑞拉外交部文化司司长多次商谈。
艺术团从机场到加拉加斯的路上,我同车陪团长,在车上向他介绍当地情况,当介绍说,这里电视节目黄色的东西比较多时,他说看到这类节目时就关了。
正式演出前的彩排是在离加拉加斯100多公里以外的马拉凯市。演出前提出要求观众满座,我们赶快商谈接待单位组织观众,接待单位不习惯这种做法,感到为难。我们则要求他们无论如何做到,最后艺术团领导还算满意。
演出的第一个节目是样板戏《红灯记》中李铁梅唱的那段“仇恨入心要发芽”。由著名女高音歌唱家演唱,一出场就是打架的姿势,满脸凶狠,咬牙切齿,表现出对日本法西斯强盗的满腔怒火和无比仇恨。可是外国人有几个能听懂唱词,又有几个了解剧情和背景理解歌唱家憎恨的表情?中国和委内瑞拉两国相距遥远,两国建交不久,相互了解很不够,派去艺术团就是要增进了解,加强友谊,发展友好关系。所以,我看到这个节目后,以商量的口气向团长提出能否把这个节目调后一些,以便演出开始有一个欢快的场面。团长马上就把我顶回:演出节目是江青同志审定的,谁也无权改动。我心里不高兴,但又能说什么!
第二天晚上在这里正式演出,委内瑞拉中国友好协会主席因次日清晨出访欧洲,看不到在加拉加斯的演出,故偕夫人开车100多公里赶来观看,这完全是一种友善的表示。这天下午,委内瑞拉外交部约我去谈问题,谈完我回大使馆将所谈的情况报告国内,之后我们匆匆吃了晚饭,便赶回演出剧场。100多公里的山路,一个多小时就赶到了,正好演出很快就要结束。
演出结束后,委中友协主席出于礼貌向团长祝贺演出成功,并说他明晨去欧洲,但为了委中友谊他和夫人还是从100公里以外赶来观看这场精彩的演出。我还再次从旁提醒团长说,友协主席明天早晨出访欧洲,今晚从加拉加斯赶来看演出,我们应该感谢他们的盛情厚谊。然而,这时团长却对友协主席夫妇说,你们从100多公里以外赶来看演出,是为了友谊,我们从上千公里以外来这里演出,不也是为了友谊吗?话不投机,友协主席夫妇告辞了。
这个艺术团确实非同小可,一些知名度很高的艺术家都在这个团里,不愧为众多艺术团的“样板团”。但内部问题不少,我就举一个被曝光的例子。艺术团的人都爱吃西瓜,委内瑞拉的西瓜确实是个大、沙瓤保甜。在演出过程中,他们不喝水,渴了就吃西瓜。演出结束后,后台到处是西瓜皮,被记者照了相第二天见报,造成不良的影响。
委国民议会议长贡萨洛·巴里奥斯在艺术团访委之前不久应我人大邀请到中国访问,受到热情友好接待,委方考虑团长是人大常委,所以议长破格安排接见和宴请。但宴请时,这位团长始终板着面孔,态度冰冷,使主人感到难堪,我陪同人员感到有些气愤。这个艺术团在国外的一些问题,有人向中央做了反映。当时正是邓小平同志复出主持工作,很快中央发出通知,重申所有出国代表团、组,不论团、组长职位多高,都要接受我国驻外大使馆领导。
中国艺术团访问委内瑞拉往事——聂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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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逢博回忆中国艺术团(novich)
刻板的团长,如同骄傲的将军
另外一个视角,样板团长这官威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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