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小鱼。
不见韦陀，但见叶希。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好心一定会有好报。今生我们有情无缘，不知来世我们还能不能再续前缘。”（希）
“能！一定能！”（鱼）
“一定能！一定能。。。小鱼！小鱼”
我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梦中惊醒了。
一
十八年，你离开我已整整十八年了。
自那天断崖一别，时间一晃，我已白头。
直至今日，我依然会做梦梦到那一天的场景。那天，你倒在我怀里，你是那样的虚弱，但我却无能为力。那一天抱着你时，你身上的余温，你残留的香味，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历历在目。这一切仿佛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你让我听无尘大师的话，学会豁达，但你知道吗，这是人最难过的一关。这些年我学着放下了很多事，也送走了我娘，但是唯一永远没法释怀的，依然是你。
我是听了你的话，这十八年来我好好地活着，很忙。既要照顾娘，也要服务每天前来问诊的病人，还要给院里花花浇水除草，以及时不时打扫下那副和你最后一起完成的山水泼墨。尽管如此，再忙我也没法忘记每天去昙华林等你。你知道吗？ 我总幻想着有那么一天，你会回到咱们约定的老地方来。我觉得，你其实并没有离开，只是像以前一样在某个角落偷偷的注视着我。虽然，我心里很是明白，这一切都只是我单纯幻想与奢望。
小鱼，我真的好想再见你一面，哪怕只是一面而已。
二
小鱼，我恨你，恨你为什么那么傻，宁愿舍生救人也不愿意成龙。
小鱼，我想你，没有了你，就像小至没有小柔，黑兔没有了那只白兔，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而你却偏偏让我活下去。这算不算你对我开的最大的玩笑？
小鱼，你知道吗，我有好多话都来不及跟你说。
当年送你回龙宫我早已做好了终生不娶甚至一死的打算，也没奢求过能和你再相遇。
当年我其实知道是你有意暗中撮合我和公主，但，如果这样做能让你放下且开心的话，我愿意这样做。
你总说，“可惜我们有情无缘”，那又怎样，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愿意为你去做。就算我们真的如你所说不能够在一起，哪怕是能够远远的在你身边看着你，也就足够了。
最让我害怕的，是你曾说过的，“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了”，这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没想到，当年的一句话，一语成谶。
从此我们阴阳两隔。
小鱼，我好想再讲昙花与韦陀的故事给你听。
三
十八年，一切又恍如隔日。
是你吗，小鱼。
小鱼，你知道吗，我今天在昙花林遇到了一位长相和你一模一样的姑娘，她的面庞，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像你，就在那么一瞬间，我真的以为她就是你。
我问了她的名字，她说她叫晚霞，是日落时出世的意思。
她是你的转世吗？
不可能，纵然长相声音如此的神似，但我知道，我爱的小鱼是不会说，“你也是来采昙花的吗？”
但是，她今天原封不动把我讲给你昙花的故事讲给了我听，她还会那首以叶吹奏属于我们的曲子。
傍晚我陪她一起下山，你知道吗，原来她是经常来我医庐问诊的钟大妈的二千金。
她说，她做花灯的技术很好的，让我下次过来瞧瞧。
你还记得当年，我在花灯上题的诗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果她是你，看到这盏花灯，会不会想起我们以前的事儿呢？
可是，想起来了，又能怎样？
老天啊老天，你为什么总喜欢对我们开玩笑！
我们说好的下一世再见面，却偏偏会在我两鬓已白的年纪遇上貌美如花的你。
你依然那么的美丽动人，清纯可爱，只可惜，当年的翩翩少年却已快成一位糟老头。
小鱼，我多么希望那晚霞不是你。
那你就不会看到我现在衰老的样子。
小鱼，我多么希望你就是晚霞。
哪怕只能够陪伴你走过我人生的最后短暂的岁月，亲眼看着你能够幸福快乐，这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昙花苦等韦陀，只为一次盛开。因为哪怕是一生只开那一次，再次相遇即是幸福。而我们，18年后平行人生仅有的一次相遇，自觉已是上天对我最大恩赐。
毕竟，有希望的人，是幸福的。
小鱼，
我现在吹竹叶给你听，好吗?
叶希
永熙某年，晚，于昙花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