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禁区:一个民族在奔跑
当人性被弯刀无情屠戮,鲜血染红整个世界,信仰,也就应运而生。
四月,在卢旺达首都基加利一所名叫ETO的中学里,因为是维和部队基地原因,临时成了图西族的一所难民营。而在学校的铁门外,则围满了身上佩带着弯刀的胡图族民兵,他们在门外大声叫嚣,久久不肯离去,隐藏在每一处角落伺机对走出学校铁门的图西族人展开杀戮。
在学校内,一个英国的教士和他的年轻随从目睹这一幕,一时间他们的信念、他们的勇气和心理受到极大的冲击, 最后, 他们被迫做出选择,要么留下来,要么与难民一起跑,这道艰难的选择题,最终由信仰做出了区分。
电影《杀戮禁区》改编自真实事件,克里斯托弗神父这个角色有故事原型,而具有理想主义的英语老师乔·科纳则是虚构人物,是卢旺达许多人物的综合体。从他身上可以看到老师、工人甚至是学生的影子。关于卢旺达大屠杀题材,《杀戮禁区》相比《卢旺达饭店》来说不是一部特别引人侧目的电影。该片纯西方的叙述视角,注定揉进诸多西方元素,信仰,便自然成为这部电影的精神内核。
在ETO这所中学里,克里斯托弗神父和乔·科纳一直以上帝之爱来宣扬和平。在四月之前,这所学校似乎按着他们的意愿在进行着,一切都在平静祥和中度过每一个日夜,一堵铁墙仿佛隔开两个世界,仇恨与和平,就这样被信仰稀释。
一直对影片中的两个细节留下很深的印象。一个是电影片头,乔·科纳带领一队学生组织赛跑,并以夸张的演绎形式模拟大赛的紧张氛围,其中乔·科纳冲上前去采访自己的胡图族翻译时对方的憨厚、淳朴表情,很难让人会联想到在后来的屠杀中,这位胡图族翻译会成为一个手握弯刀的侩子手。也许,作为精神意义上的仇恨情绪一旦决堤,信仰也只是一句祷词而已,那座物理意义上的铁墙是否存在,也显得不太重要。
还有一个细节,当乔·科纳和自己的学生讨论上帝,被一个学生的问题难倒而措手不及时,克里斯托弗神父的及时出现,帮自己摆脱了困境,这让乔·科纳陷入信仰的迷途,久久难以释怀。这个细节反映了这两个西方人对信仰的理解,更是表现了乔·科纳这个很多西方人综合体人物的复杂心态和精神状态:信仰可以换来和平,但什么是信仰?当最后乔·科纳望着自己图西族女学生希冀的目光,艰难的选择跟谁维和部队离开ETO中学,上车的一刹那看见挤在哭喊的难民中的克里斯托弗神父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是信仰。信仰不是语言,而是灵魂深处的精神之光。正是因为神父选择和难民一起面对弯刀和鲜血,才给了图西族女学生信仰,才有勇气赤脚跑出了那一片茂密的森林。
我想起电影《钢琴师》的最后一个镜头,当钢琴师爬出藏身之所,一条两旁立满房子废墟的路跟着钢琴师的脚步,在灰白色调的镜头中缓缓隐现。在《杀戮禁区》的最后,也出现了同样的镜头: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两边绿绿葱葱的密林,图西族少女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不断在向前跑。不知道前方是天堂抑或地狱,支撑她跑的,便是内心的信仰;也是信仰,让她深信这是一条重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