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残酷的笑话演员
原文作者为黄碧云
(载自网络,仅作收藏保留)
娱乐圈血肉史 这是黄子华自己的独白。 1990年,黄子华把Stand-up Comedy引进香港,并翻译为“栋笃笑”,八月三十日晚,在文化中心仅能容纳三百多人的场馆内开了生平第一场栋笃笑——《娱乐圈血肉史》。花了九个月去琢磨一个剧本,自己还掏了几万块钱出来,整整一小时三十分钟,几十块钱一张票,绝无欺场。这是一次很冒险的举动,几乎所有的人都同意说这是个难度极高的个人表演艺术。在香港,同类型的表演黄子华之前不是没有,许冠文以前就偶尔会在公开表演场合里客串十几二十分钟的说笑表演,电视上一些综艺节目里也经常会出现那么一两段,但像黄子华那样,一个人独白九十多分钟,独挑大梁全场演出,且让全场笑声不绝,掌声欢声雷动,黄子华是第一个。许冠文把这种表演形式称之为 “自杀式行为”,许冠文没做到的,黄子华做到了。 《娱乐圈血肉史》是黄子华的自传,是他的辛酸史,内里充满了自嘲与自怜。我对黄子华的过往并不了解,看了觉得很有趣,所以我笑得出来。我相信他做过电台,但不相信他当过咖喱菲(跑龙套),我相信他播过《晨早直播室》,但不相信他在电视台到处推销自己,我相信他做过话剧团,但不相信他演过哑的罗密欧,我多多少少相信他曾经不得志过,不相信他凄凉到那个地步。我觉得我明白,一场表演,是要有小人物的代入感,要表达许多人的心声,我以为我明白。 看了他一辑又一辑的栋笃笑,看到97年的《秋前算帐》,看到他再次一本正经的说我读的是哲学,而台下传来了笑声,他冷笑了几声说终于明白什么叫耻笑,又惹来全场的大笑,于是他学起他爱模仿的李小龙招牌动作——伸出食指在面前晃,一字一句的说“我读得书少哉,但读的叫哲学”,说得夸张又带点俏皮,回答他的仍是笑声与掌声。于是我开始心里充满怀疑。那些以前觉得是讲笑的话到底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为什么他唯一喜欢说的杂志就是《姊妹》,为什么提起女朋友就是 Mary,偶像就是李小龙和罗伯特德尼罗,他是不是真的在加拿大读书,他是不是真的读哲学,他是不是真的当过临时演员,他是不是真的生活在破碎家庭,他是不是真的被抛弃,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憎张浚生,他是不是真的遭遇过那么多的辛酸……在很多人的心里,大部分的黄子华和余乐天是划上等号的,哪怕今天的黄子华整屋都是英文书,仍然有人会惊奇的说“怎么黄子华是会英文的吗?”直到我在翻查他旧资料的时候发现了黄碧云给他出版的《娱乐圈血肉史》文字版写的一篇题为《一个残酷演员的笑话》的序言,那篇黄子华在给张达明的书《换袜丧志》代序时说是他读过最好的一篇序,看完就哭了,今天再看,读完,还是想哭的序言,我开始渐渐真的去认识黄子华。我开始去明白《娱乐圈血肉史》的恐怖,它背后的妥协与仓皇。如果再用黄子华的说法,伤痕文学就是恐怖文学,那用说笑的方式说恐怖的事情那就是最“惊心动魄的残酷”。再看黄碧云的序,我也有点想哭
黄子华对演戏有着一种难以掂量的热忱。他在加拿大University of Alberta哲学系毕业回港后,并不像很多人进入演艺圈那样偶然或不情愿,他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要演戏。他当过临时演员、香港话剧团演员、电视台资料搜集员、港台电视部助导、电台DJ、编剧、电视台主持人。他曾经说过行过广播道,他不用去认谁是同事,因为他做遍四台山,所以所有人都是同事。他做过那么多份工,目的只有一个,做一个成功的演员,在大银幕演出,当主角。但却始终无人赏识,也令他心灰意冷。终于他为了还一个心愿——30岁生日前一定要开一次 Stand-up Comedy,如果再不行他就转行。于是,他在30岁那年把理想付诸实践。对他来说,只有栋笃笑是最有自信的,也唯有栋笃笑才有可能帮他实现他的演员梦。结果他成功了,各大报专栏作家纷纷撰文赞他,他亦可以挤身大银幕身兼演员与编剧两职,但——仍不是主角。 对一个人最大的整蛊就是生他出来 ! 最近黄子华的访谈看的越多,看他就越迷糊。我曾经一直以为黄子华应该是个很乐观的人,你看他的栋笃笑,可以把那么多不开心的事看的那么透彻,针对社会上自杀的现象他说过要做一个show,后来邻居来借碳让他得到灵感创做出了《无炭用》,他经历那么多挫折仍然向着既定的目标奋斗,但他却时不时会冒出“人生就是一个大整蛊”“我不会把自己的目标定的太高,否则挫折感更重”这些有点灰的话来。黄子华的解释是他的人生观灰而不消极,他选择苦中做乐,积极的丰富自己的生命。真实的黄子华性格扑朔迷离,很内向却喜欢表现自己;沉默寡言却擅于栋笃笑。采访过他的人都说他说话很慢,而他说因为要把一个问题仔细想过后才能回答。但看他在台上的临场反映,那样的词锋,那样敏捷的思路,甚至在98年的《须根show》中来了段现场发挥的栋笃笑。这样的人会是想东西很慢说话又很慢的人?一个处处充满矛盾的人,一个有些自闭的人。或许从事创作的人总有些怪癖,何况还是个读“存在主义”——一个从热门的工商管理转读哲学的人。
06年的tvb剧集巡礼上吸引我的只有两套剧集,一部是一干新人演出的《大唐双龙传》,一部即是黄子华主演的《栋笃神探》。其实到底什么是“栋笃”,又为什么要把Stand-up Comedy翻译成“栋笃笑”,我至今也有点朦查查。如果说因为有“栋笃企”这个词,所以就有“栋笃笑”,那站着一动不动的讲笑话又是什么怪翻译?俞峥说 “踏到台板前,表演者可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个晚上"栋"高床板度到"笃"”,以期博观众一"笑",故此称之为"栋笃笑"亦未尝不可。”满意否?……《栋笃神探》是黄子华的第四部电视剧,仍是徐正康监制。女主角是蔡少芬。靓女是靓女,不过我个人并不满意这个组合。并不是不喜欢蔡少芬,而是觉得这个组合能激出的火花有限,因为蔡少芬外表已经是个太亲切的人,会玩会闹会搞笑,看《陀枪师姐》中就能看出蔡少芬的喜剧路子是怎样。而黄子华做喜剧,他不笑一脸茫然就已经很巨喜感,外表上有几分cheap的感觉,所以配郑裕玲成熟高贵的气质反能擦出强大的火花,于是这个组合就天下无敌。所以当初听说黄子华要拍剧,想来想去没有再比嘟嘟更合适的人选,不过嘟嘟是不可能辛苦自己去拍剧集的,所以退而求其次,我都希望是郭羡妮或是蒙家慧,如果赵学而不用拍处境剧更是个合适的人选,因为《皆大欢喜》里学而的表现感觉和黄子华都是挺搭的。不过我不是监制,而监制要用蔡少芬,我们只有接受,希望蔡少芬能带给我们好似《洛神》带给我的惊喜一样。而黄子华,在我看来已经是个不会跌的股票,只要保持水准就是一出好戏。 《娱乐圈血肉史》加演时,黄子华曾戏言许冠文找他去马尔代夫度剧本。不久之后,许冠文果然找他为电影《神算》编写剧本,并终于有机会演戏。写《人生得意须尽欢》时为了能做到戏,他利用自己的编剧身份硬是多写个角色给自己,后来《情人知己》也是他写,戏份不比梁朝伟少,但最后监制还是决定不落他的名。黄子华很失望,并决定以后不再做编剧。那时戏还是想演的,栋笃笑每年还是要做的。栋笃笑一路受好评,才华受到肯定,但电影还是无人记得,何况是配角。不够大牌,不够靓仔都是他的致命伤。
做只出位的马仔 《热门小马仔》热播的时候,主题曲《做马仔》的主唱人黄子华在KTV的热门程度居高不下。找黄子华来唱《热门小马仔》的主题曲,真是找对了人,黄子华就和那只其貌不扬名为拉屎藏的小马一样,一招“野马飞驰”跑出,让马圈刮目相看,热门小马终于出人头地。 大银幕没有达到的理想终于在公仔箱得到实现,电视这条路真是没人估计得到。 黄子华说最感激的电视人是徐正康,赏识他,并有胆识找他当男主角。99年徐正康开拍《状王宋世杰II》,找黄子华出演反派赖三这个角色,让他过足戏瘾(他对这个角色的喜爱更多过让他大红大紫的阿Lok,赖三的风头更劲过主角张达明的状王)。此后又找他和阿姐级人马郑裕玲担正主演处境喜剧《男亲女爱》。演足一百集,随后由于大受欢迎更搬上舞台。黄子华终于尝到“当红”的滋味。黄子华对《男亲女爱》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每天花很多时间找徐正康谈剧本。对白、情节是黄子华改得最多的部分,所以最后我们观众看到的《男亲女爱》,那巧妙的对白,独特的思维,处处都充满了强烈的黄氏印记。记得那年接档《男亲女爱》的处境剧是《FM701》。看过《忽然一周》的评论:“同样不卖五官,只卖口才,张达明也是栋笃笑常客,且有当男主角的经验,不失礼吧。谷德昭拥有喜剧外形,转数够快,做主持的执生急才有目共睹,而且能编能导能演够无敌卦。但,张达明加谷德昭是不及一个黄子华,欠的是血肉。”我是颇赞同的。 2002年黄子华为TVB主持游戏节目《一触即发》。他说过并不enjoy做主持,但《一触即发》做的颇为开心,并坦言接这个工作是因为可以不用脑,但以后并不会出现在他的人生履历里边。所以他并不关心成败的结果。《一触即发》开播时打破了同时段黄金时间的最高收视记录,而后来却打破了最低收视,也算神奇了。那年的台庆,TVB却还是把“非戏剧组最佳拍挡”的奖项颁给了黄子华和“窿窿”。说来都非常的勉强,《一触即发》的黄子华哪来的拍档,居然硬把一个窟窿当拍档(早知道如此,还不若带小强来)。总觉得TVB是有愧于黄子华2000年没拿到最佳男主角才发这个奖来弥补的。2000年好剧不断,先有《十月初五的月光》,后有《男亲女爱》,张智霖不得奖,黄子华也不得奖,得奖的却是欧阳震华的宋慈。不是欧阳震华演技不好,分量不够,只是不够文初和阿Lok抢镜。无线始终不会待薄忠臣,所以黄子华成了牺牲品。 任何一个懂得粤语的人都该尝试下黄子华的栋笃笑 有一个人需要吃很多饭才能饱,那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他是一个好难吃饱的人咯。(听起来好象很无聊)那如果一个民族需要用很多方法去预测自己的命运,那这是个什么样的民族呢?那他就是一个命运好难预测的民族。我们常常要用紫薇斗数、生辰八字、占卜、问米、看卦等等各种方法来预测命运,这就证明,我们的民族是个命运难测的民族。 衷心鼓掌! 看到某人说人是分的开自己是傻笑还是聪明笑的。黄子华就有这种特殊的天分,肯花那么多时间让观众去笑,而且笑起来不会觉得自己蠢。 1992年黄子华在湾仔的伊利莎白体育馆开他的第三次栋笃笑《跟着去边度》。这次的主题不同于《娱乐圈血肉史》、《色、情、家庭》描绘现实中发生过的事,这次除了谈社会现实,更反映了香港人精神的空虚,对前途的彷徨和忧虑的一面。香港人素来不爱谈政治,但随着九七的临近中英双方针对香港问题的谈判日益尖锐,很多人对未来充满了担忧。就像黄子华说的“我们从小被一个有钱的英国婆养大,现在却要被自己的亲身母亲标参,还不知道谁来付赎金。”沉重的话题,但黄子华却能把一切化做轻松的笑料讲出,丝毫不让人觉得粗俗肤浅,反能给出新颖的角度引起人们的思考。 真正确立“子华式思维”是他在加拿大读哲学的时候。他在他的show和各种访问中都说那是个很冻的地方,没有什么娱乐,会逼着人去思考。后来又认识了几个朋友,从他们那开始接触哲学,进而义无返顾的转系。他读大学的时候分析哲学正是潮流所在,但真正深得他心的是欧陆的存在主义哲学。他看各种存在主义的书籍,更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使他由没有角度到有一个角度去看人生与世界。他喜欢存在主义提倡的自由的抉择,而不提供选择的方向,让人们自己去追求。(子华说的太深奥了,我完全不懂哲学,只能从他的访问中简单整理几句还算明白的和大家分享)大学毕业后,已经举家移了民的他和同学说:“我想回港做演员”。朋友笑道:“好,那么《明报周刊》见你拉。”八年后,《明报》把黄子华的栋笃笑予为香港的一个奇迹。
我不是一个o力的人,看黄子华的栋笃笑不能一次尽领其会,当我重复再重复看的时候,每次都有新的发现,常常有 “哦,原来之前这段话是这个意思啊”的恍然,“原来之前我认为无聊的片段也并不是凑数”的感慨。黄子华不会交行货,长途十三年的栋笃笑生涯,黄子华始终没有匠气,始终保持清新。据说,如果有统计,黄子华会是世界上度得最多punch line的人。外国搞stand up comedy都是做了两三次半小时的show后,就不再去做。而大部分的都称不上精品,闹的多,滑稽的多,叫嚣的多,够幽默成色的少。而要现场效果好的,基本又都是比较荤的段子。这样一比较,黄子华用方言去表演这样一门很难的艺术,而始终保持“精”和“纯”是多么难能可贵(子华的show中带点咸色成分的内容不是没有,但只有极少的地方,而且并不让人觉得下流)。 九七年香港回归前一个礼拜,黄子华仍然在市政局辖下的伊馆连开八场摆明车马讲政治的栋笃笑——《秋前算帐》。以往他的栋笃笑都会多多少少提及一些政治人物和事件,但《秋前算帐》才是首次并且是最后一次完全的“政治秀”。黄子华认为在那个时候如果不讲政治就没必要开栋笃笑。奈何,这次表演已没有人敢赞助了。《秋前算帐》是黄子华在这个大时代的大事件前争取最后时间讲殖民地回归经验的感受。他并不担心会不会有秋后算帐,刺激和兴趣是他创作上所必须的。这份对待创作的热诚,让我只能再次衷心佩服这个“勇敢的中国人”。 2003年初的《无碳用》其实反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黄子华的栋笃笑。金融风暴后的香港有很多的社会问题,失业、负资产、自杀、减肥等等,黄子华把这些问题都化做栋笃笑的题材,妙趣横生。但说实话,《无碳用》并不是他最精彩的一次演出,《无炭用》的时效性太强,脱离了那两年的背景便不再觉得好笑。且他对现实虽然分析的很透彻,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但一涉及他身边的人和事,如关于谢霆锋的话题变不够客观。只能说,他和谢霆锋的关系还真很好,呵呵。不过《无炭用》我仍旧喜欢,时不时脑子里就会冒出一些句子,比如“男人看到猪扒会好唔安乐,但女人见到猪扒就好快乐”,“光加热就等于火,火加光就等于我”。黄子华在03年《明报》的一次访问中曾说他认真想过《无碳用》会是他最后一次栋笃笑,甚至把名字改做了《金盘啷口》,算是一个终结,再让生命重生。但最终发现,原来舍不得,他不想强迫下半世的心瘾不去发作。原来他一生都不能避得过这玩意,因为体内早就流着栋笃笑的血。 感谢黄子华,可以让我们仍有机会去欣赏你的栋笃笑。 孤独,所以存在 无疑,黄子华是个喜欢孤独的人。 第一次栋笃笑成功后,不少人都找他合作,他一一拒绝了,他喜欢一个人创作,他说栋笃笑是个人的东西,表达的是作者个人的观点。 他不是个朋友多的人,他的友情是黑色的。《栋笃笑双打》中他说不要朋友两肋插刀并不是讲笑,他和朋友平时也并不会常聚在一起,找张达明做《玩无可玩》之前的见面是十年前在港台做《性本善》节目的时候。他觉得享受朋友在一起时的感觉就够。 当他觉得自己太商业的时候,他离开他的香港模式,他跑到了长春——一个完全没人认识他的地方,拍了一部内地的电视剧《非常公民》。 我喜欢他身上这种特质。都说一个人的单口相声比起有人帮衬的对口相声在许多方面受到了限制,但黄子华硬是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我就是喜欢看他一个人在台上走来走去。不管是《栋笃笑双打》还是《须根show》都不如他一次次单人匹马的表演来的精彩。张达明或是吴镇宇不是表演的不好,但站在一起,就是有种“子华一个人做就可以拉”的感觉。 黄子华又曾说“有日做完show,郑裕玲入来问我下次几时开show。当时一听脚就一软,我成世人先出一个show,你问我下一次几时,即是差不多问我下一世几时。”其实我有和很多子华迷一样的心声,“如果下一个栋笃笑你要留给下一世才做,那么留个好位给我下一世来看。”
后记:黄毓民在红馆开栋笃笑。有人说黄子华未做到,黄毓民做到了。于是我想到了黄子华多年前曾经在环境很差的时候买过一部法拉利(那是另一段插曲)。演艺圈有多少人能买法拉利?绝不止黄子华一个。现实是只在于做与不做,喜欢与不喜欢。开栋笃笑的场地不能太大,红馆,黄子华说和观众距离太远。黄毓民是敢言的名嘴,有江湖地位,但栋笃笑对他来说是图个热闹,他始终是个过客。 关于黄子华的印象,我大概写了出来,但回顾看还是觉得不够完整。甚至他的作品都写的很残缺,比如他的《一蚊鸡保镖》和《男亲女爱》舞台剧,那都是他很个人的创作,对了,还有他的音乐,喜欢他拿着吉他的样子。后面写的也比较马虎。不过还是感谢你看到了这里。 黄子华的天堂地狱 越是经历过痛苦的人,才越懂得幽默。黄子华说话幽默,但其实他的前半生充满苦涩,我们今天所看到的他的快乐,都是从生活中解放出来的。回想过去20年,黄子华的演艺生涯经历了无数的洗劫,他由一个无线资料搜集员,然后加入香港话剧团做小角色,甚至还在香港各电台做过幕后和DJ,这些都距离他所向往的演员之路越来越远。最后他决定放弃梦想以一场“栋笃笑”告别演员之梦,岂料柳暗花明,那一场用作告别的“栋笃笑”才让人们开始赏识黄子华;之后他凭借《男亲女爱》一炮而红;现在更是不分老少,大家每晚都守在电视机旁追看他和蔡少芬合演的《栋笃神探》。 但也正是这一场天堂与地狱的历炼,让黄子华懂得,尽情地生活才是对待自己的最好方法。 《栋笃神探》播出后收视非常火爆,大家都期待这个无线收视之宝继《男亲女爱》后再创出一次收视奇迹。4年前黄子华曾说过《男》剧是一场意外的成功。对他而言,既然昨天是一场意外,今天也不会去计算。 “拍剧对我而言是一盘冒险的生意,因为它是属于大群体的成果,不是我一人可以掌握的,我所能做的只是尽力做好角色范围内的事情。虽然我内心也希望这次可以有好的收视,但想深一层,收视好实际跟我又会有多少关系呢,这一点我真的不太清楚。”所以最后他与孔庆翔一样,都是那句:“我尽力而为!” 有风要使尽艃 上世纪80年代,做“茄喱啡”(跑龙套)的黄子华,每天带着沉重灰暗的心情走过广播道。 1996年,凭“栋笃笑”黄子华赚来名与利。某天驾着车子再次驶过广播道,看见日落时的一片红霞,不禁唏嘘感叹攀上红日这一条漫漫长路。 2000年,对于红的定义,他说只是一场经验,然后写在日记是:“由2000年5月红到7月。”一句记下来,就是这样,红原来是消失得非常快的东西。 2004年8月,黄子华说,如果再红,就要有风使尽艃,“因为上一次我没有好好利用红对我的好处,没有好好享受红的成果。当时红了没感觉,发生之前也已计划好自己的方向,譬如跟着做《男亲女爱》舞台剧、《须根Show》还有做导演拍电影,完全没空去接应那些红的成果。就如风明明是往北吹,但你一早就定了自己往东走,结果白白错过了红带来的成果,包括别人亲自敲门给机会我赚钱。所以这次我没有为自己计划什么,除了组乐队出唱片之外。如果可以再红一次的话,我会顺势而行,有什么就做什么。”
黄子华曾在最穷的时候买了一部法拉利,只为了证明自己即使做一件没有能力做的事情也不会死。但今时今日当他已经有能力的时候,最想做的是出一张令人听得开开心心的唱片,组一队名叫“哈痞”的乐队,而乐队名字的意思是来源于Happy(中文快乐的意思)。不管你怎样看待他的歌喉,由“人强不需要马壮……”到 “系我衰又唔够衰(普通话意思为:是我坏又不够坏)……”,他的出发点纯粹是自我满足。 黄子华说:“你有权力选择听还是不听,但我一定没有欠你。我唱歌是一种情感的表达,其中一首叫《睇住你大》(普通话意思为“看着你长大”),其中的歌词是我对自己说的。因为我发觉自己很容易气馁,包括出这张唱片的过程中,也遇到许多不开心的时候,但我知道,觉得自己不行的话,就是欠了自己。”不会再说“不可能” 44岁的男人,开始相信死亡不是一件遥远的事,其实不关乎年龄,因为你我都不知道死亡何时会突然来临。黄子华现在相信的,就是只有好好珍惜此时此刻,生命才是最真实的,所以他知道不应该再亏待自己。 “前段时间,有一个女朋友突然死了,她只有20岁,患的是癌病,我很难过,于是写了一首歌,歌词和《睇住你大》意思想反,是一个对照。意思是不要再对自己说‘不可能’,想做就去做,不要再刻薄自己。除了希望自己放松外,也想唱给其他人听,因为人的心思很多时候都处于对立状态,一边觉得凡事都有可能,但另一边又以为什么都会失败。” 曾身患“不快乐症” 如果人生就如黄子华所说的充满两极,只有死亡与存在,曾经患有“不快乐”这种病的他,以过来人身份证明,只要肯马上跳出来,快乐也会随时出现,“我相信有些人是患有‘不快乐病’,我年轻时就是这种人,其实社会上越来越多这种人,抑郁症问题变得非常严重。虽然现在,我已经没有这种病,但仍然会时刻提醒自己,不好再踏上这条路。我是在加拿大读书时经历那段‘不快乐’的日子,我是一个很需要方向的人,但有一天睡醒,突然觉得世界一片灰蒙,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眼前只看到负面的东西。这种状态维持了一年半,世界观变得非常负面,根本看不到有任何出路,这种症状的杀伤力真的很大。”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走出来的,但我想是由于对生命的肯定,无论事情有多负面,只要仍然觉得生命最大(最重要),就可以解决!几年前,刘德华介绍我看一本书,是台湾一个患癌症的小朋友写的,书名《我还有一只脚在地球上》,因为癌症令他失去一只脚。现在他已经死了,不过正是他对生命的肯定,令生命同黑暗Say Goodbye(说再见),其实对生命的肯定就是这么简单!我要强调,这些情况(黑暗期)不会只在生命中出现一次,只要生活中遇到打击,就会随时回来,问题是怎样在出现那一刻赶走它,所以每次情绪低落,我都会给自己一个肯定。很多患抑郁症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选择,跳出去还是沉下去只是一念之差。有很多失恋、失败的人,就是靠这一念头令自己走出来。这几年,当我不开心又或者发脾气时,都会和自己说,我这一秒就要笑!” 坐在酒吧接受访问的黄子华,他说看到墙上的橙色图案,可以欣赏大半天,但也可能是另一种发现———这个角落霉霉烂烂……原来生命中的每一刻,都可以有“天堂和地狱”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