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宇宙,人是一粟太仓中 浅析电影《本命年》

中国的第四代导演开始关注中国的社会问题，吴天明的《人生》和《老井》对中国农业社会的历史和未来进行了思考，谢飞的《湘女潇潇》、《本命年》、《香魂女》通过精心刻画的各种生活场景和细节，深入人心的苦涩和矛盾，传达出深沉内敛的人文情怀。本片就很好地展示了谢飞的镜头语言魅力，从凡人小事中去开掘社会与人生的哲理。在他巧妙的镜头的安排下，用着平淡的语调向观众讲述了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故事，反映了当时的真实社会问题。
电影开场的一组长镜头，通过镜头跟随着男主角一起运动，连续详尽地表现了运动中的被摄主体，既突出主体又交代了他周围的环境由黑暗转向的光明。通过镜头语言的叙事性向观众介绍了在这个纵横交错的巷子里，错综复杂的社会，主人公破落，陈旧，布满灰尘的房子已久未住人。主人公就如同这件屋子一样无人问津，就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的人。这一组主观跟镜头的拍摄除了向观众介绍了故事背景之外，更容易调动观众的参与感和注意力，易引起观众的心理感应、同理心，让观众不禁为李慧泉的命运而忐忑担忧。本片为了突出人与环境的关系的主体，还运用到了不少的遮挡镜头，无论是管道还是沙袋的在画面前阻挡，都使影片使观众感受到一种压抑感。镜头将李慧泉挤在画面的一个角落，就隐喻着这个社会对他的排挤和压迫，他对自我欲望的抑制。
苏联电影理论家弗雷里赫认为：“现代定影艺术的本性归根结蒂决定于画面同有声语言综合的结果。”所以声音在电影中也是必不可少的重要元素之一，本片从开头就利用的这一元素，使其成为画外空间的存在，随着镜头随着主人公从“黑暗”走向“光明”，表明了他又重新步入了这个社会，但他的脚步声却越来越沉重，与画面一起构成完整的叙事空间和造成了心理上的“超叙事空间”。同样地，电影中还录入了生活中的各种声音，如电视中的声音、隔壁大爷的咳嗽声、小孩哭泣的声音，这些形形色色的声音来自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但当李慧泉独自走在小巷中时，这种以声衬静的手法令观众更加意识到了来自李慧泉心底孤独的声音。他和朋友一起入狱，朋友被判了无期徒刑，回来后寻找当日的兄弟，却得知他去世的消息。
对于李慧泉这种靠朋友过日子的人来说，没有的朋友，他的生活就没有了滋味。但是往往都是祸不单行，他从小的玩伴，暗恋的女生也最终结婚生子了。但当他的日子看似全无指望的时候，他遇上了在歌厅唱歌的赵雅秋，使他又一次打开了心扉。在李慧泉和赵雅秋的这场感情戏中，谢飞处理的十分小心翼翼，就如同李慧泉对待这段感情一样。他们的交集就是因为李慧泉要送她回家，就在这段路上，从一个骑车一个走路，到两个人一起并排漫步，再到赵雅秋坐上自行车后座，这个细节的变换巧妙地揭示了人物关系之间的改变。但他总是一味地克制自己，否认自己的感情，不敢正面直视自己。直到最终他决定向赵雅秋吐露心声，可这时的赵雅秋却不再是当初那个胆小怕事的纯情小女孩了，她此时已经被时代褪去的身上的淳朴与天真，流转与胭脂俗粉之中。两人对话时，总有一支玫瑰花突兀地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这也暗示了最后李慧泉最终表达了自己的情感，但终究因为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而失败。
影片结尾是本部影片的高潮，也带给了每一个观众对于影片主题的思考与反思。在冬日节日的热闹气氛下，李慧泉逆着人流走到了戏台下，但最终他的倒下，也是他着戏剧性的一生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