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篇随感是上个月写的，首发在微博。

01 萧廷是谁？ 江湖人称他为文剑武书生，一袭雪衣洁净，白发蓝眸，他身形颀长，手中永远攥着一块标志性白手帕，斯文俊秀的模样堪称一绝。 萧廷师承失踪二十余年的天鹰老人，虽自幼双目失明但天资聪颖，光风霁月，他温文尔雅，沉稳内敛，行侠仗义，幽默风趣，很多美好的形容词都可以加诸给他。 故事最初，他威风凛凛地救了惨遭灭门之祸只身逃出的潼关唐家镖局独生女唐若萱，并承诺一路保护她前往师门投靠其师傅。遥遥路途，难关重重，他们不断遭受阿卑罗王下达的暗杀令，躲过躲不过皆化险为夷，与唐若萱正是此际彼此依存，产生了难舍的情意。 而阿卑罗王又是谁？ 江湖邪派血月神教教主，一个武林正派提之变色，急欲除之而后快，残忍无情，奸佞阴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任何邪恶的形容词，都可以甩给他。 假若最后萧廷没有亲口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恐怕那些人永远都料想不到，这两个一正一邪的人物，竟会是同一个人。 客观来说，萧廷此人其实是不存在的，他只是阿卑罗王为达目的虚构并加工完美人设的工具式人物，企图以如此正派的形象欺瞒武林。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聪慧过人的他亦演技精湛，塑造一个正派大侠信手拈来，不论是英雄救美唐若萱，或是对平静大师的知无不言，与古汉阳吴堵等人称兄道弟的热络，甚至是一同“对抗”血月神教的决心，丝毫不让人怀疑。 除了名字，他的一切都不真实。 于萧廷而言，让唐若萱爱上他，只是一个策划出的阴谋，三番五次舍身相救，甜言蜜语出口成章，似有若无的撩拨，只为了让她对自己推心置腹，爱得深沉，不能自拔，获得绝对的信任，以此诱出天剑五爵的下落。 自小到大，他所闻之处皆是血雨腥风，双目失明带来的自卑，承袭身份带来的自傲，伟大理想浇灌了自负，骨子里却仍烙着脆弱，也许蓝愁的怜惜和剑奴无微不至的照顾可以为他带来一丝温暖，终究比不得唐若萱毫无保留的炙热，像冬天里的暖阳，像夏日里的凉风，像潺潺的流水，又像倾狂的瀑布。 那个女人，那个被他下达命令灭了全家上下十几口的女人，将所有爱都毫无保留的给了他，这原本是他引以为傲的计划啊，可他却太过投入萧廷这个角色，以至于与她一同沉沦情海抽身不得。 究其原因，大概是忠心于他的人太多，可是，没有人爱他，而她是第一个。 长久以来，太多人因为爱情的出现而有所改变，坏人因爱而感化改邪归正，听起来多美好，然而这样的情景并不会出现在萧廷的生命中。 爱上唐若萱是意外，但无论他多么爱着她，都阻挡不了他夺取天剑，称霸武林的野心。 如果他悔改，他就不是萧廷，更不是阿卑罗王了。 而这正是他最完美的一点。 02 遇见萧廷，是血凤凰此生之幸与不幸。 但我若是血凤凰，对此必然只言是我之幸。 在血月神教里，血凤凰是低于教主阿卑罗王与剑奴使者，高于教众的四大护法之一，护法世代传袭，她自幼生长于斯，长成一个娇艳欲滴，如花似玉的姑娘。 她性情奔放我行我素，酷爱火红妖媚之装，言谈间辛辣无忌，举止亦撩人魂魄，萧廷总称她是“带刺的美人儿”。 说她善良吧，血月神教哪来的善良之辈？她甚至可以为和小姐妹打赌给一个村的人下毒，只为乐趣。 说她心狠呢，她却再三放水萧廷，放水古汉阳，替小姐妹承担罪责，甚至可以为救情敌而死。 她是一个矛盾综合体，妖得正大光明，恶得教人牙痒，爱得令人惋惜。 历来对男人皆嗤之以鼻，冷傲不屑，却只是一场偶遇，一个回眸，遇见了生命中的意外。她本只觉得这个瞎帅哥风趣自信很有意思，天性喜爱逗人所以总找他调情，却没想自己三番两次的调戏，竟叫自己落入情网里。 她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感情包括这个男人不会爱她的答案，她不拘泥教养，旁人的指点亦视而不见，既不争也不抢，偶尔与心上人打情骂俏，是她得不到爱的唯一安慰。 而她，也是除剑奴蓝愁之外第一个知道萧廷就是阿卑罗王的人。 当她拾起教主令牌仔细端详时，心头是如何震惊讽刺，害怕和绝望——她爱上的是她的主子！就在她下药之后！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为此，死也值得。 我一直以来都坚定的认为，萧廷对血凤凰并非全然无情，虽然以他的骄傲是不会去喜欢一个曾嫌弃他是瞎子的女人，但萧廷亦不是一个对毫无感觉的人会去打情骂俏的人。你看他对黄湘小珠儿小浮萍丁玲有过这样的举动吗？ 不过相较唐若萱的重要性，血凤凰又确实不值一哂，在称霸江湖这条路上，连挚爱都不能阻止他的鸿图志愿，又何况区区一个血凤凰？ 在她下药事成之后的翌日，砚台问萧廷血凤凰是否发现了他的身份，他没有十足的把握，砚台觉得该除掉血凤凰以免后患，对于像阿卑罗王这样决不允许一点差错出现的魔头来说，他却拒绝了砚台的提议，袒护了血凤凰。 如果她能一直装作不知道，他真的会让她活着，真的。 这个女人救了心上人的心上人，命悬一线。 他紧紧拥着她说舍不得她，不要她死。我怎能否认他对她没有一丝丝的情感，不谈爱，就仅仅是喜欢罢了。 萧廷想到笑笑子给他的续命金丹，如果此时给血凤凰服下，她会活，但阿卑罗王却暗自犹豫了，他不确定她是否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会不会说出去，他也不确定将如此珍贵的金丹给她，值不值得。他亦是矛盾的。 我真的，真的很爱你，阿卑罗王。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说最后的遗言，说此前从未认真的告白。 即使如此，她这句话依然让她伟大的教主决定了，不要她活！他冒不得身份可能暴露的风险，由袖口默默掏出的丹瓶又悄悄塞了回去。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这朵带刺的玫瑰，凋零于自己怀中。 这便是血凤凰与唐若萱最大的区别，萧廷杀尽天下人也不会杀唐若萱，但血凤凰不行。 无论他对她是否存有感情。 都不值一提。 03 唐若萱乃潼关唐家镖局唐老刀的独生女，幼承庭训，知书达礼，是个在父母膝下快乐成长，天真活泼的女孩，她本应过着无风无浪，平平淡淡的生活，在生日过后与前来求亲的未婚夫结成连理，白头偕老，然而命运由不得她，将之狠心拉入充满猩红鲜血的世界浸淫，再打入黑无止尽的地狱煎熬。 生日当天，她遭逢全家灭门的惨案，即将难逃一死之际，一袭白衣飘飘，一把长剑堪堪将她救下。 从此，唐若萱的生命中多了一个烙印，它的名字，叫萧廷。 对于萧廷的救命之恩，她充满了感激，一路相伴而行，这个男人的温柔呵护，低语浅笑，成熟却又逗趣的举止教满心伤感的她暂时忘记忧愁，为他不由得心神荡漾。 他说，她的名字是他这辈子学会写的第一个名字，此生会永远铭记。 他说，他要找一个身上有着淡雅清香的女人过一辈子。 他会逗她开心，飞舞花瓣写她的名，小塘引水书她的名，山峰挥剑留她的名，一遍一遍执着将她的名刻印。 这一路走来，彼此风雨同舟，那些谈笑风生甘苦与共的日子令情愫无限滋长，快得措手不及。 在唐若萱眼中，萧廷是绝对光明磊落，风度翩翩，快意恩仇的大侠，比起指腹为婚却十几年来毫无交集已无感觉的未婚夫，萧廷举手投足间散发成熟的人格魅力却又间杂小孩子气的双性特质更令人着迷。 不论师傅如何苛责阻拦，甚至诬陷于他，唐若萱仍义无反顾将满腔情意交付给了这个男人，为他复明甘愿捐出双眼，为他抛下世俗顾忌，为他可以不顾性命。 她知道，自己那么深深爱恋着的男人亦如她爱他一般那么爱着自己，所以她以为，等邪教覆灭，大仇得报，一切皆浮尘落定，他们便会在人人称羡之中共赴白头，恩爱情长，幸福一生一世。 她以为…… 当他们终于在黄山之巅寻获至宝，他却手握天剑对她说出残酷真相时，她的以为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一字一句说出他的真实身份，那曾如昨日发生的点点滴滴，那些耳边的呢哝软语，纠缠的情意绵绵，梦想的未来，幸福的甜蜜如同泡沫般消失，又如破碎的镜面割裂她的面颊，每一张带血的碎片都折射了她痛楚而绝望的玲珑眼。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把她视作一枚棋子利用得彻彻底底！ 她无法不去想象，这个灭了她全家上下，杀了她师傅一家，血洗武林同道的凶手，她爱上的时候，那些枉死的冤魂是如何憎恨她的愚蠢。 她好恨好恨他，可是爱已经收不回来了。 曾那般纯真无邪，对世俗名利皆无追求的女人，家变后将自身坚强展露无遗，哪怕打击接踵而来也绝不妥协，固执而刚烈，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原则。 这就是唐若萱的本性。 也是结局。 遇见萧廷，是她一辈子的不幸，唯有不幸。 所以她要将这不幸埋葬，永远的。 04 前文我说，文剑武书生萧廷本是阿卑罗王为达目的而虚构并加工完美人设的工具式人物，那么，从他掉入自己刻意编织的情网里情真意切爱上唐若萱的那一刻起，萧廷便真实存在了。当然我不会忘记在成为阿卑罗王之前，萧廷本身是存在过的，但已被血月神教继承人的身份彻底抹去，直至遇见唐若萱，他又塑造了全新的萧廷，并陷入这个角色，才有后来的种种。 毫无疑问，萧廷是一个极其狂妄自大自负自恋的人，他手段毒辣，嗜血成性，在通往一统江湖的路上，他算无遗策，所有情势皆操控于鼓掌之间，不论是谁成为他的绊脚石都免不掉死得难看的结局，诸如平静张荣寿仙姬绿母等等。 那么，是什么因素让他变得如此卑劣残忍？ 没错，是眼睛。 从他与唐若萱及蓝愁的对话中可以得知，他自幼双目失明，教人嘲笑且没有朋友，因为眼盲学什么都不容易，便无一技之长，幸而碰到同样眼盲的天鹰老人收为弟子，才终于习得一身本领。 那么，他又为何成为血月神教的教主呢？我大胆猜测，这个天鹰老人的隐藏身份便是上一代教主，萧廷自幼随师生长于血月神教，以继任教主的身份参与那桩桩件件阴暗血腥的事，造就了他邪恶的思想。 眼盲带来的不便是他恒久的痛，这痛使他为人极度敏感，孤僻且好胜心强，自尊心也比常人更甚，却也因此极其自卑脆弱，他非常讨厌别人说他是个瞎子，更憎恶别人对他表示同情，所以教内除了蓝愁剑奴之外，无人知他有眼疾。 身为血月神教的继承人，他是高傲的，不甘庸庸碌碌的平凡，他认定拥有举世无双的天剑，成为将一切都踩在脚底下的人上人，才能不负短短数十载的人生。 历经千辛万苦，在黄山之巅一路过关斩将，他终于得到了八百年来太多人求而不得的天剑，这时的他分明可以以萧廷的身份去称霸武林，毕竟江湖人大多服气他，但他却宁愿露出真面目与众人撕破脸，可见他更在乎血月神教，更看重阿卑罗王这一身份，也因此，横梗在他与唐若萱面前的就不单是不共戴天的灭门之仇了，还有他为权势誓不罢休的野心。 总的来说，这个男人丧尽天良的恶行已达到罄竹难书的地步，但他却又未完全的泯灭人性，与蓝愁把酒言欢的不拘，为砚台之死流下的眼泪，足见他是真心相待二人，和小朋友踢球，对小靖儿的疼宠也表明他非常喜欢小孩，对唐若萱更不用说，天剑到手，他残忍撕下文剑武书生的面具，恢复阿卑罗王的本性，却为她自我要挟而三两次放吴堵等人生路，这是遇见她之前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正如他所言，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他会真的爱上唐若萱。 这个女人用她付出的全部的爱，教会了他如何爱人，和被爱。 因此他知当真相揭露时她会如何憎恨他，所以一直以来都在不停地对她下暗示。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你都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唯一深爱的女人。 不管我有多少个骗你的理由，我都会向你保证，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真意的。 包括之后他亦说，不管你有多么恨我，我都想让你明白一点，在感情这个问题上，我是绝对诚实的没有任何欺骗。 作为观众，我们十分清楚他说的是真话。 可我们也同样知道，他们之间岂是爱情二字可以承载的。 05 假如，萧廷没有爱上唐若萱，以他运筹帷幄的手腕，行事果断不留余地的王者霸气，天剑在手必然所向披靡天下无敌。 但很遗憾，没有假如。 明知唐若萱是个不该爱的女人，他依然沉沦在她无尽的柔情蜜意里，连同她宁折不弯的顽固个性一并爱个彻底。这份爱改变了他，却又未完全改变。她成了他唯一的软肋，却从未成为他一统江湖这条路上的阻碍。 权势于他而言是自小到大的梦想与追求，这两个字早已深入他的骨髓和灵魂，与命共存，谁也撼动不了，包括唐若萱。为此，他玩了一把文字游戏，承诺若萱不对武林人士赶尽杀绝，但那不表示武林人士不会结合讨伐于他，而届时他自然师出有名，就不算自毁承诺，对不起她。 只不过这个游戏的代价，最终是以他自毁双目为中场休息，这是他的失策。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渴望复明，亲眼看看这个世界，亲眼见见所爱之人的模样，看她言笑晏晏，看她欢喜娇嗔。可自复明后，他所见的都与想象不同，不止武功因而退步，以往习之为常的杀戮也颇嫌血腥，乃至现在所爱之人竟毫无嘴软的当着外人的面以双眼为由羞辱于他。 他的自尊心是他最后的底线，哪怕她是他在这世上最亲最爱的人也不能触碰，所以他决绝地用内力震瞎了双眼，以求偿还。 她狠，他会更狠。 从此之后，他会做阿卑罗王该做的事，不留余地。 再次失去双眼，回到过去熟悉的世界，蓝愁问他值不值得，他言语激烈冷笑连连，但当唐若萱要来天罗宫见他时，他却惊慌失措地发起小孩脾气，要蓝愁去拒绝她赶走她，不禁教人哑然心疼。 连天都在哭，不知为了谁。 天罗宫内，他握着笔，一张张写下最爱的名字，却又狠心撕掉。他抚着琴，忆起与她曾有的点点滴滴，却又和蓝愁说要挥剑斩情。他明明说了不要见她，却心疼她站在山下承受风吹雨打，只好躲在一角陪她一块淋雨吹风。 他就是这样死鸭子嘴硬，口嫌体正直。 如果说唐若萱遇见他是她的不幸，那么他爱上唐若萱，就是他一生罪孽的惩罚。 为她笑，为她痛，为她悲，为她恨，甜酸苦辣百味具尝。 只有在爱情面前，萧廷才像一个正常的有喜怒哀乐的男人，可我也说了，他们之间不是只有爱情而已。 彼此都知道，一个是不会为爱放弃权势，一个是不会为爱忘掉血海深仇。 蓝愁无奈二人互相折磨，欲带唐若萱回天罗宫，萧廷这才施施然现身。 总以为见了面，还会是一番不为彼此妥协，毫无意义的争吵，然而萧廷言辞激烈的誓不回头，让唐若萱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也幻灭了。 她不会忘记在这之前他曾对她说过的话，他做不到，她做得到！ 这一次，你该不会再骗我了吧？ 如果我骗你的话，就让我死在你的手上。 你最好说的是真心话，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06 这世上，能令萧廷后悔的事情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不管是爱上唐若萱也好，杀了她全家也好，不肯为她改变理想也好，自毁双目也好，他都不曾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 他就是这么有骨气，又霸气。 丐帮传来战帖，他毫无隐瞒将它亲手递到唐若萱面前，告诉她就算他不侵犯别人别人也会来侵犯他，对敌人的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他绝不会给武林正派卷土重来的机会。 唐若萱静默无言泪满腮。 天水崖，决一死战。 天剑出手横扫一片，双方伤亡惨重，蓝愁亦为萧廷挡招而亡，他的死令萧廷的愤怒到达顶点，杀心更重了。 再度交战，古汉阳不敌落败将要被天剑刺中，唐若萱推开黄湘飞身挡剑，于是天剑毫不含糊地贯穿了她的身体。 当萧廷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生他嗜血如命杀人如麻，却万万想不到最不愿伤害的女人迎接了他毫不手软的致命一剑。他复明，是为看她欢笑，他自毁双眼，是怕看她痛苦，而今即使看不见，他的脑海也能浮现她悲伤和绝望的面庞，挂着成串的晶莹泪珠。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后悔。 更令他震惊懊恼不可置信的，是到此时她才肯向他透露她怀有身孕的消息，这个双重打击令他完全无法接受。 且不谈好坏，就性格而言萧廷唐若萱何其相似，一样固执，一条路走到底，一样心狠，永不妥协。 我一直在想，唐若萱曾给了萧廷三次机会，却没有一次说过她怀孕，如果她说了，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果？ 答案是，不会。萧廷非常喜欢小孩，从和小朋友们踢球玩游戏，因救不了小靖儿而懊恼这方面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对孩子好，然而，孩子并不能成为萧廷深入骨髓的梦想障碍，即使唐若萱告诉他这件事，他也只是会延长血洗武林的时间罢了。 她太了解他了，所以她没说，没勇气说，甚至是为报复他而不说。 萧廷也知她恨意深，噙泪咬牙欲拔出天剑。 对于这个举动，剧迷有两个结论，一，他的理智仍占了上风，既然唐若萱和孩子已活不成，那么天水崖上的人更没必要活着。二，他只是想取出天剑，给唐若萱吃续命金丹。 不管哪一个是萧廷真实的想法，在听见唐若萱痛苦的呻吟时，都心软地停下手。 她曾对他说，如果失去你，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我宁愿跟你共赴黄泉，也不愿意忍受失去你的痛苦。他听罢，拥她入怀，叹息着承诺，好吧，那就让我们同生共死吧。 唐若萱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刚烈女子，她爱的男人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她便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承诺与他同生共死，她便不留他独活。 因此，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他推下了悬崖，并与他一同跳下。 好了到这里，剧迷又分出两个结论，一，萧廷还处在震惊中，所以唐若萱推他才会反应不及，他本身并不想死，二，唐若萱和孩子都没了，他即便称霸江湖也不过是孤单乏味一生，他欠唐若萱太多，因此心甘情愿跟她一起死。 讲道理，理智告诉我，萧廷是第一个可能，感性告诉我，萧廷是第二个可能。 不管是哪一个，其实好像也都无所谓了。 重点是，他们一家三口终于真真正正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开了。 这是最美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