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

2016.12.27 重看。第一次看时，结局被我后来记成是在特维斯成功刺杀政客后结束的。所以在再次重看的一开始，我只是想着重温下记忆里的经典。而且，中间隔了快两年，具体的内容我也几乎忘记，只大概留着一些模糊的印象:特维斯与女编辑的感情、他逡巡于午夜纽约街头的所见、阴郁的主题曲，此时重看也正好。这都是我重看本片的原因。 这一次重看本片，被我重新发现同时也是我最关注的主题，是特维斯在影片中那被压抑着的欲望。它在影片中也表现得相当明显:不被满足的欲望使得电影大部分时间的气氛都显得阴暗、沉重。在残留的印象里，我只把它归于特维斯与贝茜情感纠纷的缘由里，并未太多注意。这次则相反，在第一个特维斯午夜开车的镜头，伴随着眼睛特写来回切换的那些街灯下的女郎，使我意识到它了。这时我大概把握到特维斯目光后所隐含的情感。他咒骂那些妓女——但他却一直注视着那些女人，他的目光一直在告诉我们:他渴望爱，他渴望性。以现代的观点，性和爱当然是两码事，性并不必然意味着爱，有了爱也不一定意味着性福，它们并非二位一体。不过，对特维斯而言，他想把它们交给同一个人。 再提到结局，政客的表现一直中规中矩，所以照着原本印象里的结局，我不能理解导演安排他被刺杀身亡:难道仅因为特维斯感情不顺迁怒于他吗？如此的话，本片格调就有些低下了。原来到后来，刺杀并未成功，政客没有死。结局开始朝不同于我印象的结尾转变；末尾几次反转，也叫人出乎意料。到看到特维斯浑身鲜血躺在艾瑞丝房间的沙发上时，我想他这回是终要死了，如此，结局也尚可接受。不料最后竟还有反转:他成了城市英雄，伤治好了，再遇贝茜也能表现得平静，这就大大出乎意料。影片开头以来压抑的叙事氛围和背景外不断回响的悲凉调子，这些堆积在我心头的阴影于此得到调节，随着出租车里特维斯那开心的笑慢慢散了。

2018.10.20

昨天看了一半被打断没有看完。上午是从Travis 在房间里说:“Are you talking to me?”这个场景继续看的。

电影后半场的剧情紧凑、激烈。两次枪击、一次枪击未遂，使得故事带上了都市传说的色彩，使得电影有了一种枪战片的氛围。但其实只是为了回应前半场的剧情，为Travis和Betsy两人的故事做一个回答。电影前半场是关于Travis个人生活和精神生活状态的细致描写。换工作、心理侧写、恋爱、生活环境。很经典。一个失意青年的形象就这样达成了。而后半场是Travis的人生幻梦，是前半场Betsy 和Travis 故事的回响，有一种青春期叛逆的气概。'It was nothing, really. I got over that. Papers always blow these things up.Just a little stiffness. That's all.'这是Travis对Betsy 最后说的话。他发动引擎，对Betsy轻松一笑：'so long'。

此刻窗外是上海清冷的秋日上午。天气多云。

181022补记

论Taxi Driver 的虚伪 要谈论虚伪，必然要先知道何为真挚。 政治家是虚伪的，他干巴巴的演讲同他在的士里的装腔调对比很明显。 刺杀政治家这一活动也是虚伪的，这是一种明显的迁怒，是不能面对真实的懦弱之举。接着刺杀政治家不能转而拿街头混混出气说就更虚伪了。这也是迁怒，有一种东方不亮西方亮的滑稽感。贴在墙面上的报纸和感谢信强调了这种虚伪。所以，Travis 最后只能对Betsy 说so long。 那何为真挚？不是他，Travis 夜夜逡巡在街道时的那些朦胧的情感，不是他对Betsy 的喜欢，不过本能而已。 真挚的是关于死的谈论，便利店里死去的抢劫犯，Travis最后在沙发上对警察的挑衅。死亡越是超越了生活，生活便显得越是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