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告别

看完最后一集，心情复杂难言。整整一集都是对第一季第一集的致敬，从pitted evidence，到Alicia和Diane在辩护策略上起争执，到那条走廊，牵着的手。当初，当初Alicia在晕眩中伸手去摘Peter袖子上的线头，手半路被Peter抓住带回发布会后台。今天她提前转身走开，Peter一手抓了个空。

我没想到的是，这不是个好结局，甚至不是个温暖的结局。Peter入不入狱，政治生涯都已经完蛋，未必就能和上一次一样，写一本书，东山再起；Jason离开，看样子是绝对不会再回来了；Cary去教书了，看着Alicia的眼神冰冷得让人难过；Diane扇了Alicia一耳光，不过，她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如果不是还有Eli，还有Lucca，还有Canning，还有妈妈弟弟，还有Zach和Grace，我真是要非常、非常难过了。我不想让这剧结束，我还有好多想再见一次的人，Finn、Colin Sweeney、Kalinda、被冤枉的正直军官……我希望他们都在，在Alicia这段生活的终点，陪在她身边，算是我小小的痴妄。可是毕竟，毕竟这不是一部温暖的剧，就算是芝加哥，那些正红色礼服、褐色木质装修、黑色的文件夹，暖色调下面，仍然是现实险恶。成年人的生活——尤其当你往上走，当你挣扎着要做得更好、得到更多——就是永不止歇的考验。永远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或者像大多数人一样，平静下来躲开风暴，过一辈子，或者就像Alicia，挣扎、战斗、坚持、疲惫。

普普通通的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面临Alicia这七年面临的这么多抉择，一次又一次，怎么选都是输，也只得咬着牙走下去。你可以善良，但必须强大，不然你软弱的善良就只是可欺，只是愚蠢，只是不值钱的背景音。年轻时丢下过铠甲的Alicia清清楚楚，所以后来再也没有被缴过械。最后一集，她选择去交叉询问Kurt，心里早就不存“我是对的”这种幻想，她对自己说的只有“我只能如此”。所以Peter得以不去坐牢，而她被Diane打耳光，又能怎样呢，她只能如此，如此也是有效的。我看着表情难堪愤怒的Diane，恍然发现，她还在七年前她在的地方，同时体会到了七年前Alicia体验过的一切。生活的大风浪，谁都逃不过。

我还记得Will死之后的那一集，Alicia坐在车里，看着天上一行飞鸟，流下泪来。一个人失去过真的，就再也容不下假的。她和Peter的分道扬镳，的确开始于七年前，完成却在那时。我心知Jason不是良人，我却也知道如果她此时快乐，那又有什么关系。Will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所以更要珍惜眼前，珍惜自己感觉到的那一点小小的开心。我不会为Alicia担心，我知道她永远不会没人爱，我甚至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和Cary讲和，再次成为好朋友，因为除了他俩，没有别人还在想念Kalinda了。我也知道她会站的更高，走的更远，也许跌的更惨，谁知道呢。可是她不会怕了，她见过更坏，失去过更多。从今天以后，就是她自己和生活对赌了。我不再有幸得知后文，也不再有机会心有戚戚，我没能得到一个happy goodbye，可是生活啊，哪有什么开心的结局呢，生活是没有尽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