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该做怎样的自己

     重新看《出租车司机》，说实话第一次看完感触并不大，印象中就是一个孤独到极点的人最后选择了暴力作为发泄出口。李安说电影重在引发共鸣，也就是观众是在电影中看自己，随便聊聊这片子，以下文字里重复提问：到底该做一个怎样的自己？
     先说说最直观的孤独感吧。片子贯穿始终的就是爵士乐和纽约的夜景。萨克斯风的慵懒烘托出百无聊赖的生活，像是一片死寂中聊以自慰的哂笑。夜色中闪烁的霓虹把城市晕染得更加不真实。开篇随着配乐逐渐凝重，画面模糊成一片光涂鸦（也在就暗示了结局的惨烈），甚至让我想到《太空奥德赛》中飞船行驶入宇宙太虚的光怪陆离景象，出租车也是如此行驶在茫茫渊薮之中。故事的主角出租车司机特拉维斯被编剧选中成为一个全知全能似的视角，借由其职业属性之便作为眼睛带领引导观众，同时以其主观甚至偏激的思维来传达一个人物的特点。让雷诺阿说过：“描写一个混蛋比描写一个好小伙子更有戏剧性”，的确这是一个影迷很早就该习惯的观影思维，现实中崇尚优等人，电影中的经典形象往往是社会底层的人、怪胎、浪荡儿、畸零人。出租车司机特拉维斯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社会底层，他经常唐突的询问对方姓名，并主动自报家门，这是种很强烈的倾诉欲望。回到题目的那个疑问，就是：不要做一个寂寞如此的怪人。要至少找到一种方法使自身的存在感得以确立。
    特拉维斯寻找存在感方式的方法之一是与人交流，而且是以一种再单纯不过的与人为善的方式。有人说总统竞选办公室女秘书和雏妓这两条线的两个女人是femme fatale。的确无论是文学影视作品还是生活中，我指的是男权视角下，处于人际情感关系中的人总会选择一个对象作为寄托，尤其是性本能的趋势下，也许对象不是完美存在，那处在那个人生节点中，她就是femme fatale、就是尤物、危险女人，因为这就是寄托的代价。特拉维斯试图在自己的引导下把寄托对象纳入其控制圈，说白了也就是通过获得他人来完满自己。他认为女秘书会和自己这个司机幸福恋爱，认为可以帮助比自己弱小更困苦的雏妓脱离苦海。好吧，做怎样的自己，那还是：不能做一个企图通过救赎他人来救赎自己的人。
   实际上片子还是标榜了某种英雄主义，在故事发展的暗示中特拉维斯是将要被暴力毁灭的，但杀拉皮条的人渣，把雏妓带入正途的他俨然成了英雄，那么暴力作为一种手段恰恰证明了他自己。这点是很矛盾的，众所周知现代社会是反英雄的，他的义举无法左右政客（片中随时在表现政治家宣传匡政治国的嘴脸），无法杀进那些令人讨厌的妓女、 毒贩、下三滥。 不过结尾他面带微笑告别女秘书重新开车驶入夜色的释然还是最终解救了自己，从小人物到暴徒再到英雄最终归于沉寂，这处理还是挺戏剧化的。我很清楚，无论是影视还是文学，找到共鸣并不是唯一的途径，咀嚼电影传达的情感已经不再是我观影的习惯了，我们知道堂吉诃德攻击风车是愚蠢可笑的，出租车司机的困顿与偏执也如此，其实该怜悯同情的是自己，当然仅仅同情也是不够的。那么，要做的自己说不是该这样：个人主义的必要的、根本的。同时个人的存在被证明一定是需要通过他人来完善的（这也是个人主义和利己主义的区别），找到平等契合的对象来相互完善对方。以上，暂时就是我想到的如何做好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