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终总结：最后五分钟的力挽狂澜
这篇剧评可能有剧透
【季终总结】最后五分钟的力挽狂澜
说实话，在看finale之前，我几乎坚定了弃剧的心。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分集疲软，主线夸张，和我所爱的前2.5季完全是两种风格。这后半季的大场面、大阴谋，似乎已经脱离了编剧的掌控，他们本应控制剧本，掌控流行趋势，和之前一样创造出有预见性质的剧情，而非死抱“棱镜”这棵树，每分每秒都在炫耀“看到了吧我们是多么明智”——Not at all, pals, not at all。需要提醒各位的是，POI才不是第一部讨论国家监控和公民权的作品，近几年著名的有伯恩系列，不怎么著名的有鹰眼，监控这个议题在大多数观众看来早就有陈词滥调的趋势，POI之所以受欢迎——好吧，我只代表我自己这么说——是因为它从一开始就没想聚焦“国家安全”，所谓的“无关号码”才是剧情重点，这也是让Finch和Reese成为守护者的关键。它不滥俗，不矫情，不试图牵扯国家层面的烂摊子，而是让真正的普通人成为了主角，成为了被英雄们关心着的角色。况且这并不无聊，每集的“无关”号码都像一片拼图，为我们展现了一个精彩的小世界。这样无疑是最好的，反恐有24小时，阴谋有纸牌屋，集合两者的有国土安全，我们不需要更多的类似题材了。POI算是独辟蹊径的个中翘楚，冷静地走着自己的路。
然而自从“棱镜”事件曝光后，主创们似乎失去了这份冷静。他们利用剧集本身的题材优势，迫不及待地扒住了这个大热话题，在匆匆结束HR线之后，开始全方位摊牌，一个庞大的布局就此迫不及待地暴露在观众眼前——一个完全抛开“无关号码”、似乎只会在一线电影里出现的布局。
不是说这个布局不好，比它差劲的剧情比比皆是，但这是POI啊，一部沉默的守护者拯救被政府忽略的普通民众的剧集，它突然扯到了国家安全，四方人马混战，号码通通变成了relevant。我相当理解角色们的走投无路，也知道Carter出局后剧情会不可避免地变向、变味，机器面临这样的处境也是无法避免，但仍然感到遗憾。也许我们很长时间都看不到那些出色的分集了。
哦对了，上一个出色的分集是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后半季“支线”剧情琐碎而无聊，无论是台词还是剪辑都像在故意磨时间，模式不能更俗，为了迎合观众需求还不得不增多同性角色的互动让他（她）们看起来像调情。也许slashfan得到了满足，想寻找萌点的人得到了满足，但在一个苛刻的观众的眼里，这算什么啊。
Carter是小组良心，正义标志，至少当Finch和Reese屡次违法时，她会提醒他们不要过火。她坚守着执法者的信念，不像其他人那样无拘无束，正因为她的存在，前2.5季的POI才没有沦为一般向Heist（偷抢拐骗）影视，而是保持了一种朴实的正义感，提醒人们尊重法律，牢记何为底线。但是在她牺牲后，这种“把持住”的感觉烟消云散，小组没了拘束，顿时变得酷炫有余，严肃不足，这让不少分集剧情逐渐成为了二流作品般的笑料。也许编剧们觉得这么做很方便吧，确实方便，既能体现team work，角色互动又萌点十足，观众喜欢看，何乐而不为。
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POI。
当然，你可以解释为他们着力布主线，没空提高分集质量。那么又回到我刚开始的问题上去了。这条主线和之前的剧集，真的是两种画风、两部剧啊。它一直让我想起中国人民的美剧启蒙《越狱》。这部剧的第一季是如此出色，如此贴合“越狱”主题，然而从第二季开始，当剧情不是“越狱”并且牵扯到更匪夷所思的阴谋后，它的质量就如坠悬崖。S4干脆心一横专门讲起了政府阴谋，头一甩开始搞渗透、搞Heist，这个自杀举措也极快地导致了它不是那么decent的死亡——我一直在焦虑这个，我一直焦虑POI会步这个后尘。当POI变得不像POI，还有什么好追的呢。
倒数第二集依然是让我哑然失笑的一集，尤其是结尾处Vigilance抓走了老板们进行审判，让我真的很担心这逻辑欠缺的情节在Finale如何被很好地圆上。幸好，幸好他们没搞砸这个。Finale的最后五分钟简直一扫疲软，用力挽狂澜来形容是再准确不过了。Collier的中二之举、完全下线的Decima小保镖们、放送全球的Live，这些让我深深质疑的片段，编剧没有忘记，当克里斯和乔纳森的叔叔板着面瘫脸慢条斯理地告诉大家我才是Boss时，我几乎拍桌而起——这才是他妈的乔纳森诺兰出品！一个纯正的、完全符合逻辑和伏笔的反转，再来一个100%致敬TDK的“We will hunt you down, you are heroes but they will see you as criminals”，背景加上根妹一番旁白，潘多拉魔盒希望论，简直是对TDK结尾“沉默的守护者、黑暗骑士”的完美改编。我们的英雄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没有杀掉唯一能制止Samaritan的国会议员，因此需要面临这一决定的最终后果，被敌人追杀，被当局追捕，不得不隐姓埋名，放弃自由人的身份，但这和TDK一样是个光明结局，Finch组的有生力量还保留着，有这些得力助手，翻盘自然只是时间问题。两对好同志的分别，亲爱的，那只是骗大家眼泪罢了，以他们个人的能力，重聚也就是分分钟。
Finale的又一精彩之处自然是审判，最大的亮点我倒觉得是Control和Collier的针锋相对。在舆论一边倒地批判“棱镜”所代表的监控权滥用、公民权严重受侵害，并认为独裁政府该被千夫所指时，POI则借Control之口为负责人们辩护了几句。他们不是邪恶的独裁者，更多时候是在爱国的领域不断踩线。乔纳森不提倡监控（TDK最后蝙蝠侠让Lucius销毁了监控项目），但他可能更讨厌无政府主义和那套“要把当官的拉下马”（TDKR全片），所以在表现Collier早年悲剧的同时，也让Control这个形象逐渐丰满起来，从Boss级的可怕人物，延展到信念坚定、敢做敢当、随时准备为国牺牲的真汉子。Collier和Control是爱国者的两个极端，他们的矛盾不可调和，剧本并没有偏向任何一方，这点让人满意，他们把思考和选择的权力交给了观众。辩证地看问题总是极好的。
这在Decima头头看来都不是事儿，这个从第一季鄂尔多斯事件就不断干涉剧情的神秘人物，终于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个究极AI控，对Samaritan所代表的电子上帝的痴迷程度不下于根妹，这虔诚劲头简直让人感动，尤其在开口说“你要我为你做什么”时，活脱脱一个迷汉。他和Finch又是两种全然不同的信仰，Finch认为人主宰世界，不能听从机器的指令，其信念最坚定的时刻就是放弃干掉国会议员的时刻；Decima这边则意图把人类世界交给AI，因为人类总是搞一坨坨烂摊子，不如让完美的AI上帝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你倾向于哪种选择？毕竟Decima并不是全无道理。这个思辨问题还是观众的家庭作业。
有趣的是，Samaritan明明是“好人”之意，The Machine听起来冰冷无情，实际上却正好相反。前者有可能成为暴走的上帝，后者则是默默守护着主人们的好姑娘。Brilliant choice of names！
于是本打算弃剧的我，又有点想看看两个上帝的对决了。还有被遗忘已久的Elias老师，下季会回来吗？我唯一希望的是，小组仍然在竭尽所能帮助“无关号码”，而每一集都将有一个好故事，无需卖萌，无需卖腐，请回归前2.5季的良心。
ps. And……yes，Samaritan这范儿已经在向育碧新作Watchdogs靠拢了，欢迎关注看门狗小站：http://site.douban.com/238245/
【季中总结】会心一笑与会心一击
本季一开始就有诸多会心一笑的情节。第二集的POI叫韦恩，主张信息自由，而他被主张信息限制的神秘组织干掉了；后来有对兄弟，一个叫Tim，一个叫Jason，兄弟情深的同时侧面反映出编剧组的起名无能，或者是某个幕后主使的执念；Shaw和Root，被不少人称为性转邪恶版Reese和Finch，Shaw之所以常驻，原因之一就是圈住直男粉丝，而在她和病娇根妹发展出奇妙的暧昧后，显然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对于这俩一见面就捆绑play/SM、且各自没有潜在爱慕对象的搭档，编剧大概为其设置了更多的戏码。团队里人人都有卖萌或者大显身手的时刻，简直让观众倍感幸福，然而——
然而——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看第一季时感受到的冲击，那些撩拨你的东西并非可以冠之“萌”、“有爱”这样的字眼。尽管Reese和其赞助人从S1就开始耍帅，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由于剧集的现实主义风格忽略不了，加上城市义警们不自觉地映射了蝙蝠侠，观众们很容易沉浸在危机四伏的纽约，时刻为英雄们的安危担心，因为他们面对着太多的威胁，来自国家机器、来自黑警组织HR、来自交战正酣的黑帮、来自他们的黑历史，甚至还有POI本身，以及暗处窥伺的神秘敌人——而他们只有两个人，就连外援也是那么不情不愿，这正是构成我们担心的要素。但是在后来剧集的描写里，普通人看来无法脱身的情况，编剧却让角色们不止一次地逃出生天，而正因为化险为夷的次数太多，过往大家认为极其危险的敌人都被摆平，因而我们的态度懈怠了起来。
我们相信他们能熬过一切，因为他们是主角，而且这是公共台——这个逻辑简直越想越正确。时间越往后，我们越会忘记POI的本质，忘记了第一集里Reese就说过的那句话：“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很快”——是的，他们所做的事情相当危险，分分钟会死的节奏，究竟是什么让观众放松了警惕？因为编剧大发慈悲，把迟早会发生的悲剧延后了，让主角光环闪耀的时间长了一点。他们在把现有角色丰满起来的同时，引入了更多的角色，通过挖掘他们的历史，一点点让他们讨喜起来，令大家不可避免地对配角投入了相当的感情。这让POI不再是一部双男主剧，而是实打实的团队协作，从海报变化上可见一斑。
没错，team work是当下最流行的动作片标配，在团队壮大起来的时候，我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人多力量大”，况且团队成员看起来格外让人放心。在第二季后半~第三季前半，POI变得相当轻松，当大家认定角色肯定不会出事后，心情几乎类似捧着爆米花看碟中谍4。小熊卖卖萌，角色耍耍酷，射射膝盖，搅搅百合，众多场景让人莞尔，无论是普通观众还是slashfan，都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以至于我们几乎忘了本剧主题之一——信息自由与限制——直到神秘组织的出现；也忘了这是部现实主义罪案剧，而在与黑暗的斗争中，牺牲在所难免。
如果编剧能早一点告知观众就好了，可惜他们只早了一个星期。对于沉浸在酷炫角色灭小怪剧情里的大家来说，这无异于会心一击。我们从未想过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因为每个人都表现得好像“他们永远死不掉”一样。说真的，你能想象Hawaii 5-O的四人组里死一个吗？不能。其实在309之前，编剧就偷偷转变了画风，然而我们如同温水里的青蛙，习惯于他们安逸地射膝盖，忽略了此前的种种暗示。另一方面，我们也不相信编剧会对观众如此残忍，因为这不是英剧，这也不是有线台，乔纳森的风格明明是迎合我们的喜好啊！
Carter的牺牲看起来很突兀，一时让人接受不了，但是从逻辑角度，它也并非那么突兀。自从爱人被暗杀后，Carter孤身调查HR，一人对抗掌控半个NY的黑警，这很危险，只是观众感觉不到危险而已——因为大家想当然以为只有乔治马丁会杀人。她的牺牲结束了两季半的HR线，但也死得其所，die a hero。作为本剧唯一一个一直行走在光明里、三观极正的守法公民，她用法律武器对抗恶势力，这相当不简单（连双男主都无法做到），但也毫无疑问让其死亡几率飙升。在一般向剧集里，主角的命运和死亡几率无关，反正他们会在千钧一发之时逃脱，不过别忘了编剧里有个人姓诺兰，在他看来，logic matters，当你很有可能死亡时，你就真的会死，尽管你印在海报上。
可惜的是，309里这感情爆发的一刻所给予部分观众的震惊，也许不及十几分钟前的一次“告白”。不少人认为这条BG线莫名其妙，怪异而蹩脚，因为在他们看来，改变Reese的分明是Finch啊。
首先我要说，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爱情向的告白。在国人看来，吻嘴唇好像只能代表爱情，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纯洁的吻，一个升华过后的、战友般的吻。Reese很喜欢Carter，敬重且仰慕她，因为他身在黑暗，他就是黑暗，他和Finch僭越法律才能帮助别人，而Carter不一样，她一直坚守自己的信条，维护法律的权威，用法律惩罚坏人，是她向双男主证明，城市里还有一个绝对的正义使者，他们有一个坚强的盟友。你不能规定Reese的生命只有一个人可以改变，Carter同样给了他坚持正义之路的希望呀。在这样生离死别的危机中，也许下一秒就要没命，互诉衷肠并没什么奇怪，就算是普通朋友，在背靠背战斗的时刻也会升华友情吧。
那么再退一步，就算是爱情……冒着被点没用的风险说一句——如果Carter的角色设定是个男的，很多人就不会废话了，直接开刷CP了吧。（click that "useless" button below, I don't give a damn）
310出自小乔手笔，应该说比感情充沛的309更难写，因为要收线，处理后续比简单弄个高潮结局困难多了。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依然有个场景让人会心一笑——走廊里Reese在迷离的灯光下左突右闪逼近法警们，一秒让人回忆起TDKR里鬼魅般在黑暗的地道里躲闪子弹的蝙蝠侠。而本集有个主题又和TDK何其相似——you either die a hero, or live long enough to see yourself become a villain——也许这么说有点模糊，在都市辞典里，这句名言的引申义为：在生活中，你做出的选择决定了你最终会成为怎样的人。
于是我们看到了熟悉的闪回，关于角色们的闪回。Reese、Shaw、Lionel，一个是黑暗本身（光影把他塑造成了一个骷髅），一个不关心他人，一个是杀手，在某一刻，他们都可能走上歪路成为恶棍，Lionel甚至已经迈出了一步。好在他们在正确的时刻遇到了给予他们希望的伙伴，所以角色们自己做出了选择，选择成为更好的人，避免成为Simmons。Finch的转变更大一点，他采取了“激进”的手段，从某种程度上说，牺牲得也最多，一切因为他的作为才变得有意义。有趣的是，心理咨询师告诉他，你不是上帝，你无法为任何事负责，但实际上Finch是最接近上帝的人，而他和Root又不一样，好友的死让他道德观更坚定，他选择不再袖手旁观，而是介入“Irrelevant”的那些事件。他的三观和自制力让他不愿扮演上帝的角色，但是他可以用机器的上帝视角救人，同时也与它保持相当的距离，因为他清楚权力的界限。因此310回到了POI最初让我们动容的元素——超级英雄，以及正义伙伴。
这依然是一座冷酷且充满危机的城市，尽管有人牺牲，但是第一季就随剧情展开的人性与希望并没离开。剧集不会因为这个而变得更加阴暗，当初吸引我们的元素都还保持得很好。它只是敲响一个警钟，告诉我们不能懈怠——或者告诉我们编剧在来真的。
我猜有了神秘组织、机器背后的官方负责人、重出江湖的Elias三条线，POI会交替着让我们会心一笑或受会心一击。
My body is ready.
=====
ps.恰好在汤上找到这张图，觉得格外搭：http://brittanias.tumblr.com/post/68242080246/for-carter
Carter演员解释309那一吻：http://img5.douban.com/view/status/raw/public/2df0579df9b4f18.jpg
编剧们谈309：http://site.douban.com/134535/widget/notes/7691807/note/317075610/
说实话，在看finale之前，我几乎坚定了弃剧的心。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分集疲软，主线夸张，和我所爱的前2.5季完全是两种风格。这后半季的大场面、大阴谋，似乎已经脱离了编剧的掌控，他们本应控制剧本，掌控流行趋势，和之前一样创造出有预见性质的剧情，而非死抱“棱镜”这棵树，每分每秒都在炫耀“看到了吧我们是多么明智”——Not at all, pals, not at all。需要提醒各位的是，POI才不是第一部讨论国家监控和公民权的作品，近几年著名的有伯恩系列，不怎么著名的有鹰眼，监控这个议题在大多数观众看来早就有陈词滥调的趋势，POI之所以受欢迎——好吧，我只代表我自己这么说——是因为它从一开始就没想聚焦“国家安全”，所谓的“无关号码”才是剧情重点，这也是让Finch和Reese成为守护者的关键。它不滥俗，不矫情，不试图牵扯国家层面的烂摊子，而是让真正的普通人成为了主角，成为了被英雄们关心着的角色。况且这并不无聊，每集的“无关”号码都像一片拼图，为我们展现了一个精彩的小世界。这样无疑是最好的，反恐有24小时，阴谋有纸牌屋，集合两者的有国土安全，我们不需要更多的类似题材了。POI算是独辟蹊径的个中翘楚，冷静地走着自己的路。
然而自从“棱镜”事件曝光后，主创们似乎失去了这份冷静。他们利用剧集本身的题材优势，迫不及待地扒住了这个大热话题，在匆匆结束HR线之后，开始全方位摊牌，一个庞大的布局就此迫不及待地暴露在观众眼前——一个完全抛开“无关号码”、似乎只会在一线电影里出现的布局。
不是说这个布局不好，比它差劲的剧情比比皆是，但这是POI啊，一部沉默的守护者拯救被政府忽略的普通民众的剧集，它突然扯到了国家安全，四方人马混战，号码通通变成了relevant。我相当理解角色们的走投无路，也知道Carter出局后剧情会不可避免地变向、变味，机器面临这样的处境也是无法避免，但仍然感到遗憾。也许我们很长时间都看不到那些出色的分集了。
哦对了，上一个出色的分集是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后半季“支线”剧情琐碎而无聊，无论是台词还是剪辑都像在故意磨时间，模式不能更俗，为了迎合观众需求还不得不增多同性角色的互动让他（她）们看起来像调情。也许slashfan得到了满足，想寻找萌点的人得到了满足，但在一个苛刻的观众的眼里，这算什么啊。
Carter是小组良心，正义标志，至少当Finch和Reese屡次违法时，她会提醒他们不要过火。她坚守着执法者的信念，不像其他人那样无拘无束，正因为她的存在，前2.5季的POI才没有沦为一般向Heist（偷抢拐骗）影视，而是保持了一种朴实的正义感，提醒人们尊重法律，牢记何为底线。但是在她牺牲后，这种“把持住”的感觉烟消云散，小组没了拘束，顿时变得酷炫有余，严肃不足，这让不少分集剧情逐渐成为了二流作品般的笑料。也许编剧们觉得这么做很方便吧，确实方便，既能体现team work，角色互动又萌点十足，观众喜欢看，何乐而不为。
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POI。
当然，你可以解释为他们着力布主线，没空提高分集质量。那么又回到我刚开始的问题上去了。这条主线和之前的剧集，真的是两种画风、两部剧啊。它一直让我想起中国人民的美剧启蒙《越狱》。这部剧的第一季是如此出色，如此贴合“越狱”主题，然而从第二季开始，当剧情不是“越狱”并且牵扯到更匪夷所思的阴谋后，它的质量就如坠悬崖。S4干脆心一横专门讲起了政府阴谋，头一甩开始搞渗透、搞Heist，这个自杀举措也极快地导致了它不是那么decent的死亡——我一直在焦虑这个，我一直焦虑POI会步这个后尘。当POI变得不像POI，还有什么好追的呢。
倒数第二集依然是让我哑然失笑的一集，尤其是结尾处Vigilance抓走了老板们进行审判，让我真的很担心这逻辑欠缺的情节在Finale如何被很好地圆上。幸好，幸好他们没搞砸这个。Finale的最后五分钟简直一扫疲软，用力挽狂澜来形容是再准确不过了。Collier的中二之举、完全下线的Decima小保镖们、放送全球的Live，这些让我深深质疑的片段，编剧没有忘记，当克里斯和乔纳森的叔叔板着面瘫脸慢条斯理地告诉大家我才是Boss时，我几乎拍桌而起——这才是他妈的乔纳森诺兰出品！一个纯正的、完全符合逻辑和伏笔的反转，再来一个100%致敬TDK的“We will hunt you down, you are heroes but they will see you as criminals”，背景加上根妹一番旁白，潘多拉魔盒希望论，简直是对TDK结尾“沉默的守护者、黑暗骑士”的完美改编。我们的英雄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没有杀掉唯一能制止Samaritan的国会议员，因此需要面临这一决定的最终后果，被敌人追杀，被当局追捕，不得不隐姓埋名，放弃自由人的身份，但这和TDK一样是个光明结局，Finch组的有生力量还保留着，有这些得力助手，翻盘自然只是时间问题。两对好同志的分别，亲爱的，那只是骗大家眼泪罢了，以他们个人的能力，重聚也就是分分钟。
Finale的又一精彩之处自然是审判，最大的亮点我倒觉得是Control和Collier的针锋相对。在舆论一边倒地批判“棱镜”所代表的监控权滥用、公民权严重受侵害，并认为独裁政府该被千夫所指时，POI则借Control之口为负责人们辩护了几句。他们不是邪恶的独裁者，更多时候是在爱国的领域不断踩线。乔纳森不提倡监控（TDK最后蝙蝠侠让Lucius销毁了监控项目），但他可能更讨厌无政府主义和那套“要把当官的拉下马”（TDKR全片），所以在表现Collier早年悲剧的同时，也让Control这个形象逐渐丰满起来，从Boss级的可怕人物，延展到信念坚定、敢做敢当、随时准备为国牺牲的真汉子。Collier和Control是爱国者的两个极端，他们的矛盾不可调和，剧本并没有偏向任何一方，这点让人满意，他们把思考和选择的权力交给了观众。辩证地看问题总是极好的。
这在Decima头头看来都不是事儿，这个从第一季鄂尔多斯事件就不断干涉剧情的神秘人物，终于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个究极AI控，对Samaritan所代表的电子上帝的痴迷程度不下于根妹，这虔诚劲头简直让人感动，尤其在开口说“你要我为你做什么”时，活脱脱一个迷汉。他和Finch又是两种全然不同的信仰，Finch认为人主宰世界，不能听从机器的指令，其信念最坚定的时刻就是放弃干掉国会议员的时刻；Decima这边则意图把人类世界交给AI，因为人类总是搞一坨坨烂摊子，不如让完美的AI上帝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你倾向于哪种选择？毕竟Decima并不是全无道理。这个思辨问题还是观众的家庭作业。
有趣的是，Samaritan明明是“好人”之意，The Machine听起来冰冷无情，实际上却正好相反。前者有可能成为暴走的上帝，后者则是默默守护着主人们的好姑娘。Brilliant choice of names！
于是本打算弃剧的我，又有点想看看两个上帝的对决了。还有被遗忘已久的Elias老师，下季会回来吗？我唯一希望的是，小组仍然在竭尽所能帮助“无关号码”，而每一集都将有一个好故事，无需卖萌，无需卖腐，请回归前2.5季的良心。
ps. And……yes，Samaritan这范儿已经在向育碧新作Watchdogs靠拢了，欢迎关注看门狗小站：http://site.douban.com/238245/
【季中总结】会心一笑与会心一击
本季一开始就有诸多会心一笑的情节。第二集的POI叫韦恩，主张信息自由，而他被主张信息限制的神秘组织干掉了；后来有对兄弟，一个叫Tim，一个叫Jason，兄弟情深的同时侧面反映出编剧组的起名无能，或者是某个幕后主使的执念；Shaw和Root，被不少人称为性转邪恶版Reese和Finch，Shaw之所以常驻，原因之一就是圈住直男粉丝，而在她和病娇根妹发展出奇妙的暧昧后，显然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对于这俩一见面就捆绑play/SM、且各自没有潜在爱慕对象的搭档，编剧大概为其设置了更多的戏码。团队里人人都有卖萌或者大显身手的时刻，简直让观众倍感幸福，然而——
然而——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看第一季时感受到的冲击，那些撩拨你的东西并非可以冠之“萌”、“有爱”这样的字眼。尽管Reese和其赞助人从S1就开始耍帅，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由于剧集的现实主义风格忽略不了，加上城市义警们不自觉地映射了蝙蝠侠，观众们很容易沉浸在危机四伏的纽约，时刻为英雄们的安危担心，因为他们面对着太多的威胁，来自国家机器、来自黑警组织HR、来自交战正酣的黑帮、来自他们的黑历史，甚至还有POI本身，以及暗处窥伺的神秘敌人——而他们只有两个人，就连外援也是那么不情不愿，这正是构成我们担心的要素。但是在后来剧集的描写里，普通人看来无法脱身的情况，编剧却让角色们不止一次地逃出生天，而正因为化险为夷的次数太多，过往大家认为极其危险的敌人都被摆平，因而我们的态度懈怠了起来。
我们相信他们能熬过一切，因为他们是主角，而且这是公共台——这个逻辑简直越想越正确。时间越往后，我们越会忘记POI的本质，忘记了第一集里Reese就说过的那句话：“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很快”——是的，他们所做的事情相当危险，分分钟会死的节奏，究竟是什么让观众放松了警惕？因为编剧大发慈悲，把迟早会发生的悲剧延后了，让主角光环闪耀的时间长了一点。他们在把现有角色丰满起来的同时，引入了更多的角色，通过挖掘他们的历史，一点点让他们讨喜起来，令大家不可避免地对配角投入了相当的感情。这让POI不再是一部双男主剧，而是实打实的团队协作，从海报变化上可见一斑。
没错，team work是当下最流行的动作片标配，在团队壮大起来的时候，我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人多力量大”，况且团队成员看起来格外让人放心。在第二季后半~第三季前半，POI变得相当轻松，当大家认定角色肯定不会出事后，心情几乎类似捧着爆米花看碟中谍4。小熊卖卖萌，角色耍耍酷，射射膝盖，搅搅百合，众多场景让人莞尔，无论是普通观众还是slashfan，都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以至于我们几乎忘了本剧主题之一——信息自由与限制——直到神秘组织的出现；也忘了这是部现实主义罪案剧，而在与黑暗的斗争中，牺牲在所难免。
如果编剧能早一点告知观众就好了，可惜他们只早了一个星期。对于沉浸在酷炫角色灭小怪剧情里的大家来说，这无异于会心一击。我们从未想过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因为每个人都表现得好像“他们永远死不掉”一样。说真的，你能想象Hawaii 5-O的四人组里死一个吗？不能。其实在309之前，编剧就偷偷转变了画风，然而我们如同温水里的青蛙，习惯于他们安逸地射膝盖，忽略了此前的种种暗示。另一方面，我们也不相信编剧会对观众如此残忍，因为这不是英剧，这也不是有线台，乔纳森的风格明明是迎合我们的喜好啊！
Carter的牺牲看起来很突兀，一时让人接受不了，但是从逻辑角度，它也并非那么突兀。自从爱人被暗杀后，Carter孤身调查HR，一人对抗掌控半个NY的黑警，这很危险，只是观众感觉不到危险而已——因为大家想当然以为只有乔治马丁会杀人。她的牺牲结束了两季半的HR线，但也死得其所，die a hero。作为本剧唯一一个一直行走在光明里、三观极正的守法公民，她用法律武器对抗恶势力，这相当不简单（连双男主都无法做到），但也毫无疑问让其死亡几率飙升。在一般向剧集里，主角的命运和死亡几率无关，反正他们会在千钧一发之时逃脱，不过别忘了编剧里有个人姓诺兰，在他看来，logic matters，当你很有可能死亡时，你就真的会死，尽管你印在海报上。
可惜的是，309里这感情爆发的一刻所给予部分观众的震惊，也许不及十几分钟前的一次“告白”。不少人认为这条BG线莫名其妙，怪异而蹩脚，因为在他们看来，改变Reese的分明是Finch啊。
首先我要说，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爱情向的告白。在国人看来，吻嘴唇好像只能代表爱情，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纯洁的吻，一个升华过后的、战友般的吻。Reese很喜欢Carter，敬重且仰慕她，因为他身在黑暗，他就是黑暗，他和Finch僭越法律才能帮助别人，而Carter不一样，她一直坚守自己的信条，维护法律的权威，用法律惩罚坏人，是她向双男主证明，城市里还有一个绝对的正义使者，他们有一个坚强的盟友。你不能规定Reese的生命只有一个人可以改变，Carter同样给了他坚持正义之路的希望呀。在这样生离死别的危机中，也许下一秒就要没命，互诉衷肠并没什么奇怪，就算是普通朋友，在背靠背战斗的时刻也会升华友情吧。
那么再退一步，就算是爱情……冒着被点没用的风险说一句——如果Carter的角色设定是个男的，很多人就不会废话了，直接开刷CP了吧。（click that "useless" button below, I don't give a damn）
310出自小乔手笔，应该说比感情充沛的309更难写，因为要收线，处理后续比简单弄个高潮结局困难多了。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依然有个场景让人会心一笑——走廊里Reese在迷离的灯光下左突右闪逼近法警们，一秒让人回忆起TDKR里鬼魅般在黑暗的地道里躲闪子弹的蝙蝠侠。而本集有个主题又和TDK何其相似——you either die a hero, or live long enough to see yourself become a villain——也许这么说有点模糊，在都市辞典里，这句名言的引申义为：在生活中，你做出的选择决定了你最终会成为怎样的人。
于是我们看到了熟悉的闪回，关于角色们的闪回。Reese、Shaw、Lionel，一个是黑暗本身（光影把他塑造成了一个骷髅），一个不关心他人，一个是杀手，在某一刻，他们都可能走上歪路成为恶棍，Lionel甚至已经迈出了一步。好在他们在正确的时刻遇到了给予他们希望的伙伴，所以角色们自己做出了选择，选择成为更好的人，避免成为Simmons。Finch的转变更大一点，他采取了“激进”的手段，从某种程度上说，牺牲得也最多，一切因为他的作为才变得有意义。有趣的是，心理咨询师告诉他，你不是上帝，你无法为任何事负责，但实际上Finch是最接近上帝的人，而他和Root又不一样，好友的死让他道德观更坚定，他选择不再袖手旁观，而是介入“Irrelevant”的那些事件。他的三观和自制力让他不愿扮演上帝的角色，但是他可以用机器的上帝视角救人，同时也与它保持相当的距离，因为他清楚权力的界限。因此310回到了POI最初让我们动容的元素——超级英雄，以及正义伙伴。
这依然是一座冷酷且充满危机的城市，尽管有人牺牲，但是第一季就随剧情展开的人性与希望并没离开。剧集不会因为这个而变得更加阴暗，当初吸引我们的元素都还保持得很好。它只是敲响一个警钟，告诉我们不能懈怠——或者告诉我们编剧在来真的。
我猜有了神秘组织、机器背后的官方负责人、重出江湖的Elias三条线，POI会交替着让我们会心一笑或受会心一击。
My body is ready.
=====
ps.恰好在汤上找到这张图，觉得格外搭：http://brittanias.tumblr.com/post/68242080246/for-carter
Carter演员解释309那一吻：http://img5.douban.com/view/status/raw/public/2df0579df9b4f18.jpg
编剧们谈309：http://site.douban.com/134535/widget/notes/7691807/note/317075610/
- 导演: 大卫·塞梅尔 / 理查德·刘易斯
- 主演: 吉姆·卡维泽 / 迈克尔·爱默生 / 塔拉吉·P·汉森
- 类型: 剧情 / 动作 / 悬疑
- 地区: 美国
- 上映: 2013-09-24(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