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越岭,路途遥远
我并不喜欢金基德之前的三部作品(《时间》、《呼吸》和《悲梦》),在我看来,金基德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无从解脱。然而,我没想到,金基德居然就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比北野武遭遇的创作焦虑要严重上许多。这会,两位亚洲大神刚刚入围了威尼斯电影节的竞赛单元,其中,金基德便是通过这部《阿里郎》完成了自我疗伤。 《阿里郎》是金基德自导自拍自演的纪录片,他继续尝试“一个人的电影”,剑走偏锋,比日本的冢本晋也走得还要远,来得更绝更狠。他在片中分饰三四个角色,吃喝拉撒、自我对话、狂飙脏字,他制作了咖啡机、灯罩、手枪等一堆东西,然后尝试杀死过去的自己。他一边自怜自艾,数落着昔日风光,攀爬三大节的巅峰,一览众山小,泪流满面;一边又深刻反省,剖析自己的自卑、狂妄和功利主义,纠结难耐,濒临精神崩溃。观众会惊讶于一个知名导演的窘迫处境,同时也会思考着,为什么他沦落至此……好说歹说,他也一度风骚,享有好评。 在金基德看来,电影的灵魂就在那首高亢且不太中听的《阿里郎》里(库斯图里卡曾听得皱起了眉头),直抒胸臆。那是大韩民族的精神疾苦,也是金基德的内心写照。是甜是苦,是黑是白,那都要自己的苦役人生去尝试摸索。上山下山又上山、下山上山又下山,人生起起落落,配上《春夏秋冬又一春》的电影片段,居然看得叫人一阵翻滚。这个在本土得不到认同和赞许的电影导演,他该是有多么绝望——以至于要在一部近似精神分裂的纪录片里寻找脆弱的存在感。在粗糙简陋的镜头面前,《阿里郎》注定是一部会让多数人感到不舒服的电影,同时它也缺乏金基德作品的精巧构图和简洁场景。它的混乱和丑恶,恰恰是金基德狂掏心肺的一种表现。如果你喜欢金基德,想进一步读懂金基德,那么忽略《阿里郎》是绝对不允许的。【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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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影评有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