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星空,为人类引航

星空浩瀚,灿若天河。无论是巨轮追逐海豚,以磅礴之气航行于大西洋之上时,或是遭遇冰山,即将倾覆于一线之间时,在卡梅伦的镜头里,星空始终保持着尊严的宁静,仿佛一个睿智而冷静的观察者,俯视着世间万物,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或许,凡是有形的事物都当不起永恒的称号。当人类可以骄傲地宣称,这将是一艘永不沉没的巨轮,同时也可以在面临生死间,挡不住向生的渴望而成为欲望的奴隶。当船上狼藉一片,人们淹没在犹如大洋般深不可测的恐惧中时,唯一能与星空相媲美的,唯有那四位乐手的沉着与冷静,船长向死的安祥与决绝,牧师的信仰与坚守,还有jack与rose间的爱情。我想,即使我们用拟人的角度来看待星空,星空也不会在人们狂傲时面露鄙夷,也不会在人性闪光中感动涕零,如果真的有黑格尔所说的绝对精神,那么星空就是绝对精神最好的象征,天道有常,不为尧生,不为桀亡。
人往往在利益面前,显示出令人厌恶的幼稚,迷信着所谓“理性”的产物具有战胜一切自然的能力,而又在灾难到来之时,面对产生于自身内心的恐惧而陷入难以自拔的境地。100年前的泰坦尼克是这样,100年后的金融危机体现了人类没有丝毫的进步。自牛顿以来,人们面对自己通过理性构建的,科学的“泰坦尼克号”过于自信。当人们在笛卡尔、莱布尼茨引领下,沉浸于他们认为无所不能的理性光辉之中,希望能够构建一套“无所不包、逻辑自洽”的数学体系,通过不容置疑的推导来揭示世界的本质之时,这艘数学界的泰坦尼克号正全速航行在人类为自然立法的航线之上,直到他遇到了他的冰山——哥德尔不完全定理,人们才意识到理性为世界立法的想法正如断裂的泰坦尼克在星空之下一般,透漏着一丝黑色的幽默。于是,人们只能退守,20世纪20年代,真正的科学家,已经开始宣称,人类所能认识的,只是我们能够认识的世界,就像一只处在2维世界中的蚂蚁,无构建3维的世界一样,人类只是柏拉图洞穴理论中的被囚禁者,永远无法通过经验直观洞悉背后的世界。可是,即使人类如此忍让,但是海森堡的不确定性原理又一次将人类构建可知世界中确定性的尝试无情击碎。21世纪的人类,正如航行在大西洋中的泰坦尼克一般,工具理性所构建的大船看似坚不可破,但承载不了人类为一切立法的野心。面前的冰山,也许正与来自弗洛伊德有关人类潜意识的比喻相暗合。
康德的墓志铭说,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他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越来越历久弥新,一是我们头上浩瀚的星空,另一个就是我们心中的真理。在自然面前,人类的自信、恐惧、征服都显得那么难以捉摸,唯有不变的信仰与爱情方能如浩瀚星空一般,承担起为人类的命运指航的重任。
这篇影评有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