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 话剧小白观后记录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平时对话剧的兴趣相对寡淡,大致是因为前排的票实在太贵,后排我视力不好,看得也不真切。相比于很多人说的与人面对面的真实感,演员临场表演的随机性,在我看来依然远不如在电影院选个绝佳的位置酣畅淋漓地看一场来的爽快。
《GOOD》作为话剧的“电影版”,一开始让我很不适应。三个人的镜头来回切换,电影脑还在我心中做最后的斗争,一个明明用电影和多角色就可以完成的戏份,我为什么还要在电影院看一出话剧版,这是不是脱了裤子放屁。
大概过了五分钟吧,当脑子完全适应话剧的节奏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优秀话剧带来的妙处(应该不代表所有话剧):
庞大的文字表达信息量。
电影用画面构图,《GOOD》用演员本人,用演员的嘴和姿态。每一个演员分饰很多个角色,但你并不会觉得唐突,反而赞叹于演员演技带来的精妙感,你很直观地看到了一个好的演员可以到达什么样的极限。
这种信息量另一个好处是,他极大地激活了观众的想象力。这有点类似于小说的作用,在我看来,一个顶级的小说是无法被任何影视作品所超越的,因为它里面包含整个庞大的宇宙,人脑的沟壑有多深,小说带来的世界就有多深。话剧大概也是如此,在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内,他帮助你构建出一个纷繁复杂的宇宙,让你置身于赫德的时代、直面他的处境、理解他的变化。
话剧让很多伏笔变得隆重。
在《GOOD》里,一些看似小的舞台变化都让人起鸡皮疙瘩。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是下半场出现时,赫德和犹太朋友Morris两个人互换了位置。其实不只是他与朋友,他与整个时代其实都互换了位置,他正在变成真正的纳粹。另一个则是最后演员在现场巧妙地换上了纳粹的服装,整个人的状态与希特勒之间就差一个小胡子了。那一刻的直观的感受几乎不亚于最后结尾时犹太人合唱团在奥斯维辛演奏的画面。
总体来说,这个话剧舞台保持了极大的克制,尤其是相比于一些所谓的先锋话剧,这个布场的切换堪称捡漏。但他里面的很多细节其实挺到位的,比如水泥色的纯色布景可以瞬间代表很多场景,可塑性极强,不同的灯光可以在一瞬间把你拉回到原地。他在舞台设计了两个窗户,在不同的阶段可以看到不同的场景,上一次还是焚化炉,下一次就变成了衣柜。
但正是这种克制,让一些标志性的细节变得非常突出,当然也让最后的大结局无比有力量。当犹太人的音乐声响起的时候,赫德转身高呼,it was a band,让人动人。
最后的最后。
例行挑刺名字的翻译,好人赫德已经算是国内比较好的翻译了,但显然《GOOD》绝对不只是形容赫德的,他是一种嘲讽,也是歌德的谐音,算是一种隐喻。如话剧里所说,赫德评价歌德,说他在贝多芬将要饿死的时候,都不愿意接他一点钱吃饭。最后赫德也成为了歌德,连火车票都不愿意给自己的朋友买。即便翻译成好人赫德,也不如好人郝德来得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