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

这是一篇迟到了八年的影评，那时我傻傻地去看了电影，以为不过是又一部国产青春堕胎电影。多年后，青春的回旋镖才打中了我，我终于到书和电视剧里找寻你曾说的“愿你似乔燃”。 关于陈寻的描述，我和九夜茴出奇得一致，“灼热而耀眼的太阳，远而耀眼，近则灼伤”。陈寻的光是毋庸置疑的，“角落里的小草”般的方茴，如何不心生爱慕呢？她卑微地贪恋着无法从家庭中获得的温暖。乔燃，信守五瓣丁香的诺言，“我的幸福就是你幸福，我的需要就是被你需要”。 所有人都觉得乔燃才是方茴的真命天子，但多年后方茴在澳大利亚孤苦伶仃之时，甚至为了省钱还被迫和女同同居，半夜里痛哭着醒来喊的仍然是陈寻的名字。她回忆起乔燃来不过是：“如果是乔燃的话，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以及“为什么当时不能像嘉茉那样，给予乔燃一个并不意味着什么的拥抱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性格已经决定了一切。方茴被强势的母亲压制，无法建立起独立的自我，也没有被爱的自信。而乔燃因为父亲早逝和母亲出国，过早就学会了懂事和照顾他人情绪，在这点上他是方茴绝佳的“子宫”，但这也养成了他警小慎微的性格，做什么事总是“考虑考虑再考虑”，所以即使他千辛万苦找到了方茴在澳大利亚的居所，只是默默地看着方茴和她身边的男人，就悄悄地离开。 如果是陈寻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要找方茴问个清楚的。他总是带着一种热烈又霸道的孩子气，大言不惭地宣称会对方茴负责，而方茴也心甘情愿地被他全盘接管。这种毫无根据的底气让方茴看到了希望，义无反顾地陪他走上穷途末路，作为终极誓言的结婚就像是触手可得的未来，甚至她都能隐隐摸到随风飘扬的白色婚纱。 “所有男孩子在发誓的时候，都是真的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违背承诺；而在反悔的时候，也都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能做到。所以，誓言这种东西，无法衡量忠贞，也不能判断对错；它只能证明，在说出来的那一刻，彼此曾经真诚过。” 我无意责备陈寻，只是心疼方茴。最残酷无疑是给一个人希望后又亲手夺走它，这宣判了方茴的死刑，方茴决心以毁掉自己的方式来祭奠她的爱情。难以想象方茴怀着怎样的心情在陈寻和沈晓棠的楼下坐到天明，忍着泪地在邝强身下喘息，面对陈寻的质问时舍弃尊严反问：“我喜欢你，你可以和我上床吗？”再后来，一片汪洋，两段人生。 一开始我是陈寻，或是乔燃，后来我又是陈寻，再后来我谁也不是了。我只是一个记忆里的某某，一个山长水远的电信号，再后来连联系的勇气也没有了。但方茴永远是我记忆里的方茴，她总是在我要失去希望的时候来梦里救我，可是我明明已经准备好麻木于生活的种种了。你的救赎让我在清醒里痛苦，在痛苦里思念，在思念里无法解脱。 “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2024年4月25日凌晨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