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你的 不是远方的理想 而是眼前的人
最开始被《群星闪耀时》吸引,是因为在卡司中看到了周游的名字,从那部《野马分鬃》中认识他,觉得这是一位气质非常独特的演员,作品不多但选片都很有眼光,这部又是我比较偏爱的年代戏,然而打开剧集之后,首先吸引我的却是极具质感的镜头语言。
就拿两位男主第一场对手戏来说,李现饰演的华桢和周游饰演的陈浩在案发现场意外偶遇,同一时空中两个不同场景下,镜头和视角快速频繁切换,加上引人入胜的配乐,营造出一种激烈而焦灼的氛围,最终在走廊中,两个场景合二为一,也引出了两位男主的第一次相遇。这是一组非常电影化的镜头处理方式,也象征着两人的关系始于紧张与猜疑,但终将迎来和解,在群星闪耀时相见。
如果说华桢的个人成长是《群星闪耀时》的主线,那么他和剧中其他人,特别是陈浩之间的关系推进,则是同样吸引人的一条副线。在开始误打误撞相识之后,接下来两人的每一场对手戏都相当吸引人,而每一场都会让两人多一点对彼此的了解。两人一个出生豪门,一个长于市井,一个不苟言笑,一个玩世不恭,这种反差鲜明的性格特质和截然不同的身份背景,更是常常碰撞出令人啼笑皆非,同时又精彩四溢的火花,让剧情的丰富程度更上一层楼。
从开始的剧情中我们了解到,陈浩虽然在基层兢兢业业,但功劳却总被上级抢了去,或者用“忙你的去吧,这儿没你什么事了”给他泼冷水,这句话对他伤害极深,原本抱着为民除害的心愿来当警察,却不料对一切无能为力,所以对于出工不出力的特权阶级,陈浩深恶痛绝。
所以从陈浩和华桢第一次相遇,到华桢进入四所后的重逢,在陈浩眼里,华桢不过是个目中无人、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形象,加上听说他是走后门进来的,又说自己不会在四所待很久,更是加深了陈浩对他的厌恶。
当然,陈浩给华桢留下的第一印象也不怎么好,从开始在案发现场得知杀害多慈父母的凶手可能是警察,到分配到四所后,看到老同事们的无所事事甚至不务正业,心存高远的他,本就打心底里看不上这些早就躺平的基层片警,他自然以为陈浩也和这些人一样。
直到第一次出警去法租界抓人这场戏,两人心理才开始对彼此有了一些改观。陈浩看到华桢为了抓人可以不管不顾,甚至不受条条框框的限制,这多少和自己有些相似;而华桢看到陈浩为了救自己挺身而出,还说出“既然是租,迟早要还”这样的豪言壮语,他也开始觉得陈浩并非碌碌无为之辈。
而这场戏的高潮之处其实是最后在车上,陈浩对华桢的“灵魂拷问”:“你一天不走,一天就是四所的警员,你的横冲直撞会害了这里所有当警察的人。”虽然嘴上说:“只是有些东西在我这里根本就不算规则。” 但其实在内心深处,华桢已经开始思考陈浩说过的话,也为他之后因为不想继续牵连四所的人,主动请求撤销处罚以及选择提前离开埋下了伏笔。
接下来一场对手戏同样精彩纷呈,已经开始怀疑华桢身份的陈浩,决定对其进行跟踪,却不料早早被反侦察,误入了一家高级咖啡厅,不但被“算计”喝下了人生第一杯“苦”咖啡,还不得不为了这杯咖啡付了大价钱。从这一场看似诙谐的戏中,两个人悬殊的阶级背景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个把喝咖啡、买面包视作生活的常态,一个则是第一次尝试。但这场看似的“捉弄”,其实是进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为接下来的进一步合作奠定了基础。
而两人形成实质性的同盟关系,则是华桢提出离职之后,在饭店里等取钥匙人的那场对手戏,这场戏可以看作是对此前咖啡厅里那场戏的回应,两人的位置从此前的“面对面”变成了“背对背”,但信任关系却比之前更进一步,尽管都还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已经确定彼此都有共同的目标。而陈浩在华桢话音未落就出其不意抢先行动,可以视作是对之前在咖啡厅被摆一道的一次报复,也非常符合他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特质。
而真正让华桢放下身段和少爷脾气的,则是四所一起营救多慈,导致骆珉敏受伤这场戏。在这场重头戏之前,华桢和陈浩有一场吵架戏也相当精彩和重要,过去的华桢心中只有自己,或者说只有自己的目标,尽管这个目标高尚而伟大,但他骨子里始终认为,为了这个更宏大的目标,其他的具体的、微小的事是可以被牺牲的,他一开始来到四所也仅仅是为了查案,他眼中始终是更远大的未来,而非眼前的一切。但不得不说,是四所,特别是陈浩和骆珉敏改变了他。
特别是陈浩在这场吵架戏中那局灵魂拷问:“你走了她怎么办,她是你的搭档,难道你不用替她负责吗?”还有在华桢决定离开时,骆珉敏那句:“如果你真的觉得四所没有能力抓住凶手,那更应该留下来,需要你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需要帮助的受害者。”那时的华桢其实是不太听得进这样的话,尽管他能理解陈浩、骆珉敏们的处境,但他心中更重要的是伟大的梦想,而不是拯救眼前具体的、渺小的人。
包括对多慈也是一样,华桢一开始的照顾也仅仅是为了履行对于老师的承诺,直到在陪伴和照顾中逐渐找到了一个人真正的价值所在:与其向往天马行空的伟大抱负,不如先拯救眼前每一个需要你保护的人。尽管是出身豪门的高材生,但是通过骆珉敏受伤这件事,华桢才真正发现,在做人、爱人这件事上,自己远不如这些曾经看不上的、出身卑微的普通人。尽管做警察是误打误撞,但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所在。
就这样,华桢从曾经高高在上、嘴里只有那些大词的高干子弟,逐渐转变为一个接地气、真真实实活着的人,而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些因为意外闯入生活的人,让曾经那个活在象牙塔和金丝笼中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外边的世界、真实人性的另外一面。接下来,因为骆珉敏受伤的心结如何解开,我已经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