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10.2024315.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在《魔女嘉莉》里,我们已经见证帕尔玛高超的叙事能力以及他对影像的敏感度,包括且不仅仅体现在,他如何熟练地利用升格镜头制造弹性电影时间、如何用运动长镜头和景深讲故事、以及毕业派对里那些五彩诡谲的人造灯光——在柔光镜头的魔法下,如何制造出如梦似幻的外星球一般的景象。 电影前半部分,几对主要人物关系用裂焦镜头予以讲述。在影片中段,我们看到嘉丽是如何被来自母性大他者的淫威,或者说天主教所信仰的“全能之神”压迫,以至于把逃离语言秩序作为全部行为动机。她渴望回归正常,渴望男女之爱,因此第一次反抗母亲的命令,应约男同学的舞会邀请。 大概是全片最美妙的段落。在毕业舞会上,我们看见那些变幻无穷的派对灯光直射在嘉丽脸上,随着叙事推进,一个逻辑清晰,毫不含糊晦涩的运动长镜头,沿着绳索直至舞台悬梁上岌岌可危的猪血,最后停置于一个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漠然俯视面临危险却不自知的人群。那桶猪血正像希区柯克的炸弹一般等待被点燃。不由分说,这实在是一个美妙而危险的场域。
“血洗舞池”算得上本片唯一的耀眼之处,其他部分的呈现几乎是灾难级别。譬如对景深镜头懒惰而粗暴的滥用,以至于整部电影中几乎只存在一种最为狭隘的关系——对比式的二元关系(摘自异见者:《关系的惯性》)。帕尔玛似乎受制于斯蒂芬金作为原著作者的淫威(我们都知道斯蒂芬金一向对电影改编有着近乎愚蠢的偏见),他所幸放弃了对基本叙事逻辑的要求,许多人物关系显得莫名其妙,像是苏突然的善意,嘉丽极端的恋母情结。以及过于粗糙的结局。燃烧坍塌的房屋、弑母再现耶稣受难,精神失常的女同学的噩梦,似乎都在意图延续方才“血洗舞会”的情绪余温。开个玩笑,这也构成了cult片的黄金要素之一,即:“必须有个糟糕至极的结尾”。其中,还有对宗教内容的轻描淡写,导致本片只是罩了一层宗教符号的外衣,十字架、祷告、女巫灵异功能等只提供了视觉刺激,到底就是一个还算热血的反校园霸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