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大学时某个深夜看完《百元之恋》,惊为天人,还自顾自地列举了所谓“第四消费时代日本国基本公式”。所以,初期看到《热辣滚烫》是抵触的,生理不适的,当然是基于前期太多粗糙低劣没有本土化的仿作(《深夜食堂》反复鞭尸!)。去电影院看过后,发现《热辣滚烫》还是所有创新和藏有小心思的,有好的方面有不太好的方面。
叙述上,一句台词一个蒙太奇一个摇移就能看出导演的态度。《百元之恋》的叙述话语是流畅的,在泥潭中打滚都不屑拍灰尘的“狠”劲儿。没有黏腻感,甚至说,你本能抵触如“垃圾”般的一子,它自我矮化到的黏腻已经在一子身上消解了意义,纵使这种意义是负面的。相比较《热辣滚烫》,乐莹更多体现的是不自信,笨重的行动姿态,面对家人朋友频频颔首,在天桥上空洞的张望,透露的是空虚、迷茫,乐莹心中有飘忽不定的愧疚与羞耻,在人间未曾触碰地狱。《热辣滚烫》前半部分是多重层面叙述,有主有次,主线鲜明。后半部分叙述突变,太过单一,但其实我觉得后半部分导演是把时间充分留给观众自己,观众自己打破“第四堵墙”走上大荧幕。每个人的故事不尽相同,空白是最好的大荧幕。
但,从精神来看,《百元之恋》的视角更加广更加社会化——我死了也免除不了我身上的丧,当自我角度的死也解决不了问题时,当下的一子其实是无处可逃,覆巢之下 复有完卵乎。如鲁迅先生所表达的,治病的药也是杀人凶器,再神奇的药也是毒药。《热辣滚烫》的视角更加个人化,它的内核其实是由个人组成的,个人的输赢功过占据主位,社会化的声音包括胖瘦争论,何为美,单身女性都消隐。导演是明智的,她在反对深刻化,正如她自己所说“我在表达我自己的故事”。对于“死”这个主题,乐莹的态度是我想默默死去,死能解决我的问题,但是自杀未遂,死伤也拒绝了我。此时导演充当了叙述主人公,对于个体生命,导演高举了生的权利,用最大善意为乐莹关上了“死”之捷径。
总之,《热辣滚烫》的内核是值得的,形式符合春节档商业思维的。浸于肌肤,不浃于骨髓。有生,有死,有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