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再就业,苏醒,陆虎,姚政,以及快发的灵魂
《人物》有一篇关于0713的专访我很喜欢,题目是《快男12年,我们像一场华丽的悲剧》。我对快乐再出发的理解是一出精彩的喜剧,其本质是悲剧——喜剧是他们精彩的综艺感带来的快乐,悲剧是将他们塑造成他们的人生经历。喜剧吸引了观众,而悲剧则让观众产生共鸣、同情和怜爱。
因此我认为最能体现《快乐再出发》精神内核的人物不是0706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姚政。姚政的音乐是最经典的“以乐景写哀情”,从芒果8号“亲爱的龙妈妈 再让我唱一支歌吧”的控诉,到《姚老板》“难道说姚老板真的就没人格”的愤怒。姚政赛前创作的《等有饼吃咱再说吧》是如此精准的预言,来自十五年前的缥缈余音,在这十五年里始终质疑着他们,在他们翻红的现在,也将在未来,始终在敲打着他们,拷问着他们:到底哪种目光,更令你心伤?
“只为了我心中那点纯洁的小理想/只为了去远方寻找我曾经的模样/于是我走啊走啊 于是我唱啊唱啊/直到有天我发现没了自己的干粮/饿得我坐在路旁看着那大太阳/却发现邻家二大娘对我投来可怜的目光……于是今儿晚上我申请再做一个梦啊/梦中的我不再是个愤青/我梦见我有了点小钱开上了小车/我没事就喝点小酒唱点小歌/那晚我在小酒吧里玩命的唱着/我又看见我那邻家的二大娘了/她对我投来羡慕的目光/其实那种目光更令我心伤”
在这首歌最后,姚政唱道“其实我们都是这命运的抗争者/在现实面前接受它的审判/其实我们都是这悲哀的一员/只是我不愿意悲哀的坐在你的身边”就是我心目中快乐再出发的精神注解。《快乐再出发》最直击灵魂的精神拷问,就是姚政说出的“这个时代真的不再需要我们这样的声音了吗?”十五年了,对于姚政来说,虽然走出了物质的困境,精神上的困境,始终未曾和解。
物质困境的另一个代表人物是陆虎。陆虎是《快乐再出发》的底色。真诚、搞笑、爱音乐,快乐再出发的标志和陆虎高度一致。一个曾经被词曲合同boxue的人、一个在鱼乐圈的阶级yapo中无法走向台前的人、一个底层打工人——观众在陆虎身上看到了自己。除了他以外,没有谁能够这么强烈地引发观众的共鸣:我们都曾有梦,我们都曾被现实所困离梦想越走越远。而陆虎就是我们理想的自我:再困苦再艰难,也是坚持不懈地在追梦。陆虎的两首歌的歌词也最容易引起共情:
《别丢了你的勇敢》“留不住的时间/被人夺走的梦/我该如何忘掉/偷偷流泪的夜晚/有些冷言冷语/像针往心里钻/但别丢了/你的勇敢”
《给从前的自己》“说再见的时候认真一些/拥抱用力一点都不会浮夸/也许有人就陪你这一程不会再见啊/不必在乎不属于你的爱/刺痛你的话你就当作笑话/别回头慢慢的往前走/走一步算一步别害怕/好的事坏的事全收下/不复杂”
如果快乐再出发没有苏醒,当然会也很成功,但绝对达不到现在的高度。苏醒是菜里的味精——是节目灵魂的升华。快乐再出发的巅峰——ep04的海边,艺人、节目组和观众融为一体。是由苏醒的眼泪开启的——王栎鑫说,他在凭他那个非常渺小的力量,在奋力的反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苏醒带给《快乐再出发》的极致追求。他的专辑三十未满的收尾曲《Dream》有个特别耐人寻味的点,“That was my dream/I used to have a dream”,过去式,过去完成式,没有现在的语态——我曾有梦,而今我早已明晰,梦不可追,但“永不放手 这是我梦想的事业”。
他经历过太多巅峰和低谷,太多精彩或狗血的故事,他也尝过太多酸甜苦楚,而他的个性又是如此清醒孑立,如此执着顽强。最终这些都成为他笔下的刀锋,都成为他歌声中的子弹:
“谁不是满身罪过/若活人如此脆弱/是背了迟来的祸/若狂人如此易做/是这个时代的错”
有人评价《rising land》的高音是一柄刺穿浑浊世界、连接所有人一起去追寻黄金世界的呼喊。如果说姚政揭开了物质困境和精神困境的盖子,还在质疑现实世界;陆虎歌唱着困境下的坚持;那苏醒则早已看精神困境无法摧毁,而已经开始带着精神枷锁描绘黄金梦乡:“那道微弱的光 还在闪/那颗疲惫的心 还在呐喊/I see the rising l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