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一座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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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记录:
主人公弗兰西斯·哈利,一生都在森林中,看着树木发芽,生长,死去。
跨越时间,它们是那么有生命力。热带雨林在 短短50 年里消失在我们面前,它们曾是参天大树。树冠之顶出生,如今我们遗忘了它们。将这份热忱传达给我们。被树木的生命力所震撼。它们发明了很多生存之道,神秘的天才。
亿万种动植物息息相关,同生共死。人民在几天内毁灭一棵树,人又要用几个世纪来恢复它们?这个过程要如何逆转呢?让我感到愤怒和悲哀。植物给我们制造呼吸的空气。种子的催眠咒。森林有重生的力量,前提是人们允许它们安静地度过 7 个多世纪的时间。
重生的过程中,先锋植物具有生长快,但容易被后来的种群排挤掉的特点。几天之内生根发芽,几个月之内,就能遮蔽土地。而后,高大的树木拔地而起。植食性动物会破坏先锋植物。号角树寻求帮助,生出蚂蚁来保护自身。蚂蚁在每一节上钻孔,占领了整个树,蚂蚁为它们提供了防御。50 年后先锋植物到了寿命的末期。
地下的微小生物(分解者)将腐烂的植物们转化为腐殖质。次生林取代了先锋植物,重建进入第二阶段。阳光再次组织起来,无数的树叶伸向天空,获得能量。要成为一棵树,必须是倾斜和平衡的大师。开枝散叶,树基务坚。树的地下世界和地上世界,一样纷繁和重要。树根是水的收集者,和各种奇异的菌丝和蘑菇,以及各种隐秘但重要的生物共同作用。
一百年后,次生林容纳各种动植物。藤蔓开始蔓延开来。在地上跟着树的阴影爬行,爬向天空。喜林芋的藤蔓伪装成树皮以免被吃。鸡蛋果结实百香果,只有一个敌人,就是袖蝶。有一天,一株百香果突变了高毒性。直到一个毛毛虫可以免疫百香果的毒性,蝴蝶也进化出可以避免毒性的能力。新的百香果产生假的卵。有来有回的游戏。45 种袖蝶和 150 种百香果,在几十年种出现,数百万种物种都是这样组成了森林的历史。
次生林继续生长,长到了 40 米高。从上到下提供生物的住所。食物链渐渐重组成型。大象的粪便,带来的小小的种子,蕴含着生长成 70 米大树的可能。所有蚂蚁的总和体重超过了所有的生物重量。它们在森林的任何地方老做,制造巢穴。蚂蚁以蜜露为食(蚜虫的排泄物),蚜虫吸吮树汁。白蚁每天分解大量的枯木,带着泥土往上爬,建造要塞。
森林的两面,白天,黑夜。树木之间,也在用气味秘密地交流着。诱惑吸引,拒绝或者撩动。在遥远的距离传递着信息,影响蔚为壮观。树也需要伴侣来繁殖或传粉,所以花应运而生。将花蜜藏在心窝,邀请动物传粉。花中的树,就这样被带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树从不担负无用之物,花也要为果让路,悄然离去。树木遇到危险,树叶变得有毒,捕食者只有去别处觅食。
3 个世纪之后,次生林变得更加强大。为了阳光植物们互相争夺领地,将它们的领居置身阴影之下。有时绞杀植物的种子从天而降,一些种子在最高的枝头上生根发芽,直到宿主油尽灯枯。棕榈是最特别的。一些绞杀植物最终吞食了它的被害者,取代了它在森林里的地位。
经年累月,雨林的天花板渐渐合上。地上的植物由于缺乏光照日益减少,开阔的林下空间说明它是一片成熟的森林。很难找到同一科的两棵树,这不是一个巧合。落在脚下的种子,已经被判了死刑。需要依靠动物,将它们带到远方。身材巨大的小姐(大象)由于有一颗旅游的心,便将树木的种子,带到世界更远的地方。森林在某种意义上,和动物都一同旅行过。动物掌控了空间,植物掌控了时间。树是很好的旅行家,它们借助一切的力量旅行,水为舟,鸟为筝,兽为车,风为翼。它们遍布陆地,有的甚至能穿越海洋。
森林再次繁茂,仰赖热带丰沛的降水。但一旦没有水分,某些植物就会变得很难。炎热之时,森林散发出气味,传递渴望降水的讯号。气味分子锁住水分子形成云雾,最后形成雨水来到森林的头顶上。
奇异的树木绽放着花朵。700 年前一棵树还是一颗种子,树干述说了它的沧桑。树是具化的时间。树内部的力量非常可观,树通过流动生存。树的终焉之时,就是一个岛,是动植物和微生物的家。当我们靠近观察,会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微小。这些生物聚集在一起,让树木的部分地方不堪重负,最终倒塌。巨树的死亡,是森林成熟的最佳信号。森林重新洗牌。它的倒下,也带来了某些长期被遮蔽的空间,新的光明。
新的循环开始,树顶的世界和树下的世界相遇。先锋种子又开始准备,新的循环。一个人用树的时间观来思考,让人晕眩。但他也说,他仅仅碰触到了这扇神秘世界的大门。树的深处是我们的来处,隐藏着智慧。值得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带着崇敬的心情,回归它们。
2. 观后感以及跟植物有关的人生记忆:
小时候学习的一门学科叫《自然》,介绍了植物的根茎叶,土壤,食物链,还有生态,在我印象中那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学科;10 岁之前跟着爷爷奶奶住的地方,也是一个梦幻乐园,学习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情,下了课之后还可以出门到河边,水塔旁和小伙伴们捡贝壳,游泳和认识各种植物。初中高中来到了更大的学习知识的地方,某个暑假,跟着学校的生物老师,到西南农业大学生物系里,参加夏季生物训练营,发现植物学其实有一个庞大的体系,也是一个盛大的殿堂。
最近一次跟植物相关的深刻体验,是去年缙云山的山火。我总是能通过植物的危险,判断现在是否在末日边缘。我认可,植物会比动物有更深的智慧。只是它们不能移动,也不能说话。或者说,它们的语言高深莫测,作为普通人类的我,无法理解。今年植树节,我带着同事们还有他们家里的小朋友们,到了缙云山山火片区,栽下了一些树苗。我不知道这些树苗是否可以平安长大,以及它们还需要多少年。但这是一个美好的善念,在去和回的路上,遇到成群结队的“植树人”,来自于天南海北,每个路过的人都对彼此点头微笑,像是鼓励着幸免于难的你我他;死里逃生的同伴们,扛着树苗,跟缙云山拥抱在了一起:我们都度过一劫。
那么,人世间还有多少类似的“劫”在等待我们呢?好像并不重要。电影里的树花那么多时间,在那么小的概率里面,经历重生,发芽,开花,结果,衰老,死亡。它们经历了比人类更长的时间循环,可好像还是逃不过,这个时空的逻辑设定。所以,不要去想过去的“劫”,也不要害怕未来,每一个“劫“换一个角度,也许也是度我们的动物,可以把我们带到更远的地方,直至终点。
喜爱的青年作家蒋方舟说,一个人能给另一个人最珍贵的礼物,就是自己身上一切有生命力的东西。在各自或长或短的生命和际遇里,曾经奄奄一息过的人们,一定会知道她在讲什么。这部电影信息量巨大,让我目不暇接,镜头漂亮,动画灵动,音乐优美。全片充斥着法国电影的浪漫气息和奇妙的想象力。它也给我们展示了一种更深的智慧,以及,另一个世界更强的生命力。我想,在以后感到低落时,我会再重看这部电影。作为人类,在面对人生给我的困局以及自己的局限时,看看它,学习它,然后一辈子,试着模仿一座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