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天下、童謠及其他

閑來二刷電視劇《軍師聯盟》和《虎啸龙吟》，看到曹爽妾蒹葭（魏明帝前昭儀）吟唱童謠那兩集，一為曹爽從不戰而降而至連同幼子一起被殺並夷三族，一為夏侯玄謀誅司馬師事不密亦被滅三族，不禁想起李白的那句詩：憂來其如何？淒愴摧心肝。 “羊羊，吃野草，不吃野草遠我道，不遠打爾腦”，這是北齊歌謠，說的是楊愔忠事廢帝而被殺事，歌詞簡潔無華，卻生動貼切。 “燕燕尾涎涎，張公子，時相見。 木門倉瑯根，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燕啄矢。”這首歌謠說的是成帝趙飛燕事。 還有預言漢少帝獻帝倉惶逃命的童謠，據說盛傳于靈帝末年：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上北邙……” 更有貫穿前後的漢魏樂府《十五從軍徵》，滄涼入骨：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 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飯，采葵持作羹。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依依東朢，公無渡河……所謂他人手中刀或執刀之人，都不過是一枚棋子，滄海桑田一粒塵埃。 …… 劇本演員服道化都不錯，只是太沉重了些——這四千多年“家天下”鐵板一樣的世界，達官貴人權利野心的逐鹿場，一將功成萬骨枯、黎庶百姓血成河，這個國家，從來沒有人真正站起來過，即便有站起來的，依然成為不了一個真正的“人”，依樣拿著屠刀，為了那個鮮血淋漓的帝座。 這座歷史之墓，從未有些許微光，能照亮人心和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