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目的性的曲折内在
金粉世界
影片有几处地方刻画将琪琪刻画的颇有善于以技巧性处理本应纯粹情感的爱情特征。
在曾经他们谈论风月场中女性的服饰的庸俗和无趣时,是以置身事外的角度而产生的纯粹的相处,从琪琪给他打招呼的随意,不拘束礼节说走就走的干脆利落,当这个小女孩以小女孩的心情面对和富家公子的交往时,并没有以人们习以为常的谄媚和讨好去表现自己,而是以毫无目的之心的相处,自然的产生了一种纯粹的简单的对待他人的真心相伴,这种对待自身的态度和对待他人的态度,也因此吸引了男主角。而画面一转,当她开始以自己的身份参与交际的名利场时,她不得不穿上那些曾经被她评价为庸俗的服装,但是除了穿这些衣服又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所以当他依旧以这个名利场的习性和态度来面对她的时候,包括送一些在他们曾经评价为庸俗的饰品和带她继续出入那些无聊的场所来面对他们的关系,他依旧选择以这样的形式来将她和那些不断分手又更换的女友一样的女孩去对待的时候,她只能选择加入这场游戏,但在这个过程中,琪琪所展现的自我的意识却又是十分有力的,她没有因为要加入这场游戏而变得谄媚,或也没有因自己为了爱的改变而被他所支配,所以即便她换了一身衣服,她依然是她自己,她依然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而选择的穿上那些庸俗的衣服,即便她是为了参与他的生活而选择的穿上这些衣服,但是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没有因为这种“改变”而完全的失去自我,相反,这些衣服变成了她的武器,是她用来对抗这个上流社会的工具和面具,是一种礼节性的改变,也像是一种不失体面的游戏和尝试,无论她穿什么样的衣服,她依然是一个有尊严的人,所以她能够平静的面对各种生活场景的变化,包括应对上流社会的生活,她想告诉他的是,无论是上流社会的交际生活还是贫穷社会的朴素生活,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生活中,我都能很好的应对自如,而本质上的我是没有被改变的,那个我是一个向往真挚情感的爱的我,而我愿意为了守护这样的爱为你的生活做出适宜的改变。琪琪用她的尊严甚至教会了这个浅薄的富家子弟什么是爱。
他送她的饰品和带她出入交际场所,并且以照顾她作为已经是非常好的诺言来表达他肤浅的爱,于是琪琪如他所愿的变成了他的生活和他的意愿下那样的女伴,他送她钻石,于是她就拿出钻石来炫耀。否则他为什么要总她钻石呢?他带她去礼宴,她就和那些在礼宴上照顾他的女伴一样给他挑雪茄,他带她去一群八卦的人之间,那么她也变得八卦。而在他见到这个样子的她时却勃然大怒,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他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展现这个样子,是因为他想让她变成这个样子,而当她真的变成这个样子之后,他又觉得十分不满,这时这个男性矛盾和虚伪的形象就变得十分清晰,让人看到他一边厌恶上流社会,以此来展现自己有别与上流社会的独特性,但行为意识上一边又是在迎合上流社会,并且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生活作风和习性又是彻底的上流社会的习惯,这种虚伪的两面性真的是展现了一个十分可笑的人物形象。或者说,以寻找自身的存在感来以形式对抗上流社会,其实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他根本不在乎,无论是看似特别的底层的少女琪琪还是上流社会的浮夸,他都不在乎,他只是想从这些形式中感受到自身的独特性和存在感。而爱上琪琪,也不过是一种寻找乐子和特别的新鲜玩意的一个游戏,甚至是爱上琪琪可能正是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有别与千篇一律的上流社会人们的一种方式。
他选择以势利的方式面对自己的生活,并将爱情也放在其中,于是琪琪给他他觉得他想要的女性形象,但这一切与他们最初的相处是截然相反的感受。而琪琪这样做的原因是想让他认识他自己,认识他到底是为什么爱上她的,而又是要如何爱她。于是,他因为琪琪的赤子之心而和她度过了快乐的时光和产生了真正的相处,但是当他只是将这样的相遇和相处当成一个发现了珍宝而想要以收藏珍宝的方式把琪琪变成自己众多女伴中的一个时,却又是在破坏他们曾经纯粹的关系,琪琪给了他最坏的结果,并把他内心一直掩饰和疑虑的一切都演绎了出来,展现了他们的未来,以最坏的结果,分手和庸俗生活的延续告诉他,这并不是处理他们关系的一种方式,这依旧是在他庸俗生活之中没有任何变化的循环。当他终于认识自己,并意识到要改变这一处境的方式就是拿出真心来与这个女子结婚,用真正的诺言和真诚的爱来对待他们的关系,才能建立属于他们之间像从前那样的真诚的关系。
同时,电影中的老年男性角色在一旁所起的作用也是非常有趣的,一方面他在自己的立场中反复强调单身生活,以及用战争的方式去与爱情周旋,将更多情的女伴和每天更换交际场的生活当作展现自己魅力的斗争,从而更多的使人们处于利益、交易和消费般的爱情中,留下的是虚幻的破落的骑士幻影,而最终的孤独却变成了一种荣耀。在这样的“劝说”中,而非给了男主角一种“考验”的声音,也产生了坏效果的反例,使得男主角最终在厌倦没完没了的交际生活的浮夸和无聊的冷漠后,开始意识到什么是真善美。
不过,在电影刚开始的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一位少女,于是便已经大概猜到了结局。电影选择了两个对象作为陈述的方向,而自然的在这样局部的空间里,唯一产生联系的方式只有关注对象的出现,自然的就变成了“在故事之前”的电影的指向,于是一切都变成了在舞台中,只需等待演绎过程的了然,这个过程中转折的趣味性,服饰的色彩程度,家具设计和古典风貌的精致可爱,以及餐馆人物具有的社会布景的集体景致,都变成了一个故事中的某种工具性的元素。但不得不说,这个故事的表现方式是非常好莱坞风格的,如果换做法国人自己来拍,也许布努埃尔的朦胧的欲望所做的延伸是更具有电影探索含义的。
所以这个少女当她呈现出少女这一含义的时候,便有种让人说不出的虚假的表演性和无法掩饰的目的性,这种目的性是独立于故事之外的,是纯粹由于画外的思考而产生的发展和结果的预见而产生的恶心与不适感。当少女意味的自然与超然视角确实的打动了这个对一切感到索然无味只想换一些新鲜玩意的富家子弟时,他们相处结果的和谐却又带着一种必然的工具性,即是当如果真的出现了能够打动他的某种行为状态,那一定是“”样的,而这个性态所具有样貌并非自然的遇见,而是产生于和名利场相关的这一切特征作为对照而产生的现象,若没有这一前提,少女的自在和自然是不能被成立的,而没有电影叙事的“刻意”视角,没有故事之所以成为故事而所具有的先决条件,这一切能够被讨论和上升意义的动容也都是不存在的。
所以这里的复杂性有着这样的一种可能,电影给出了一种极端谄媚的可能性,当内化的结果具有的目的性被过程中不断掩饰的手段呈现时,真实在独立于所有形式之上必不可免的将使人接受到未被意识到的“传达”。即无论使用什么样的形式,目的都是为了得到最终的利益,在利益视角下,电影也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而若正是以这样的视角去认识这个故事,却又恰好落入了故事的陷阱,即对真善美的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