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之痛:罗塞塔的坚韧与脆弱
影片大部分时候是无声的,女主罗塞塔很少说话,观众只能被迫跟随影片的镜头看着女主的表情变化:抑郁寡欢的,没有生气的。聚焦镜头更是放大了这种情绪,使观者的感受与罗的心境紧密连接起来,因此看到时候很容易会感受到无处不在的沉闷和憋屈,这种沉闷正是主角的心境的外化。 同样的手法还作用在影片里挥之不去的噪音里:大街上的汽笛声,工作环境的喧闹声,吹风机运作的轰隆声都无一不让观者体会到和罗塞塔相同的烦躁心情。罗塞塔的胃痛一直贯彻全片,疼痛断断续续,无法遏制,至于她为什么疼痛,影片没有说可能是痛经,可能是胃病,也可能是情绪影响的胃疼,但这都让影片观感带着一丝不能忽略的忍痛感。
影片的细节充沛甚至说是琐碎,但正是这些琐碎构成罗塞塔的普通、完整的一天生活,里面有个重复的情节,就是女主在不断换着雨靴和皮鞋,这可能是她在保持自己生活的最后一点体面。罗塞塔的动作流利而麻木,正如她以一种麻木但坚忍的态度熬过每一天的生活。 可以很明显看出,罗塞塔面对生活具有倔强的求生意志和坚守的底线,但与此同时,她又是脆弱的。为了能够生活下去,她卖掉为数不多的衣服,在冬天依然穿着短裙忍受冷气,在营地钓鱼作为补给食物;为了有一份工作,她四处打听消息机会,甚至放弃唯一的、不易得来的友情,因此,你不能不说她正在努力生活下去。 然而每次看见醉酒堕落的母亲,罗塞塔还是会倍感生活的无能为力,这也导致最后她不堪忍受现状,放弃了艰难得到的工作,决定走向自杀。这也是我记忆最深刻的情节:她躺在床上慢慢吃着一颗鸡蛋,等待煤气罐挥发杀死自己,神情中有眷恋,也有疲惫与放弃。不幸中的幸运是,命运还是跟她开了玩笑,她没有自杀成功,这也让我心里为她的命运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来,我并不想看到她死去,我心中想活着的那部分也跟着一起作用。 一向咬紧牙关不吭声的罗塞塔趴在煤气罐上终于哭出声来,被人扶起。自杀虽然失败但却成为她的转折点,因为她内心深埋着的长久以来的矛盾、挣扎、压抑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被发泄出来。 长期积攒的压力虽不至于一次性释放完毕,但终究不再是隐性的、被埋葬起来的了。 罗塞塔的处境不是单纯的个人的悲剧。人在困境面前的韧性有时超乎你的想象,但有时或许只需一根稻草便崩析瓦解。如何不让压死人的稻草落下,是社会需要思考的,影片没有对此多加笔墨,留下了无限空间让人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