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佚失的旁白版
《房间》佚失的旁白版曾发表在第25届“法外之徒(Bande (s) àpart)电影节”的出版物上(“法外之徒电影节”曾于2014年举办阿克曼回顾展,阿克曼本人出席,同时出版了《Chantal Akerman, monographie》一书),2016年首次译为英文(英译者Mark Cohen),发表在 《电影季刊》香特尔纪念专号上(Film Quarterly , Vol. 70, No. 1 Fall 2016, pp. 70-78 Published b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由伊冯·马古利斯(Ivone Margulies)撰写前言,她是阿克曼较早的研究者,1996年便出版了关于阿克曼的专著《无事发生》(Nothing Happens: Chantal Akerman's Hyperrealist Everyday)。下文就据此译出,翻译:路米内&小南玩小南。
房间2号(1972年)
前言
在通行的无声版本中,《房间》工整地契合了美国前卫电影的结构化模式,这曾对阿克曼有很大的影响,即采用一种死板的形式化的结构,使其与不可预料的姿势或运动之间构成张力。360度摇摄的镜头从右向左平移再从左向右移,扫视着阳光下的小工作室,时不时地,摄影机扫过一个躺在床上的年轻女子。她盯着摄影机看,她自慰,她吃苹果,当摄影机经过她身边,显露出旁边的水壶,水槽,抽屉和柜子。
此处首次以英语发表的旁白文本(极可能本该由阿克曼本人念白),为该片增添了一个额外的维度。文本采用书信形式,正如阿克曼在许多电影中的文本那样(让人想起《我你他她》);最简的机位以及影片创作者的文字所唤起的心理图像之间的对比,生动地传达了阿克曼叙述的力量。现在,观众们可以在内心将创作者对强烈情感的暗示绘制到他们具体的纽约场所之上了,这使影片具有一种独特的戏剧性张力,这种张力在无声版给人的印象中完全是缺席的。好了,以下就是那段失落的画外音。
《房间2号》的旁白
你扯了我的头发,在我还没来得及打你或者喊叫的时候你就跑开了,于是我就那么站在那儿转过身去,我回到自动扶梯上,发现自己身处外面,机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径直朝前走,停下一小会儿招巴士,然后继续走,我几乎毫无意识地上了巴士,我睡着,我醒来,我在中央车站下了巴士,沿着第42街走,我看了三遍钟,才确信它慢了一小时,然后我开始跑向地铁。我给你写信,我当时边跑边哭,阳光使两边的道路非常闪亮,我搭上第二大道线。地铁上,一个高大的黑人带着扭曲的笑容张着嘴,然后又闭上,周而复始。车上只有他和我,我在离家很远的地方下了车,我走,我慢慢地爬上楼,把自己扔在床上,我起身去看那两个钟,它们都指向10点30分,它们肯定都慢了一个小时。我回到床上,我趴着睡,把头裹在自己怀里,如果你不在那儿,我就什么都看不到。我一直睡到午夜,大概有一个小时,我起来,我把所有的衣服从衣橱里拿出来,把脏的放在一边,把要缝补的放在另一边,再把干净的丢回衣橱,我翻起粉色裤子的裤腿躺在地毯上紧挨着床边上……在我的双腿之间,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留在地上我回到床上,我看到床上都是血,我又起来,我关掉所有的灯,只留下厨房的没关,我回到床上趴着,我猛烈地自慰。我对自己说,现在我终于拥有我想要的房间了,我立刻失去了欲望,我把手从下面拿开,我仰面躺下,我开始在脑海中给你写信,然后我站起来,钟是3点,也就说是4点,我开始在厨房的桌子上,在……和菠萝的中间给你写信。吻你。香特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