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權陰影下的女性自然主義神秘學電影

#6thPYIFF 臥虎單元
相對於同個單元的《便利店》,《吟唱未来之歌的牛》则是直接在奇幻的类型中进行一次关于女性主义叙事的实践,我们可以将这部影片看作是魔幻主义中的分支“幽魂叙事”的一个范例。
创作者将环保与母性的命题同构,和常态认知中将大自然比喻为“母体”的概念相媾和,从历史遗留问题的角度出发,将幽魂/灵体状态共存的母亲、惊愕失能的父亲、伤感的仆人、焦虑的女儿、怯懦的儿子以及处于性/别探索中的外孙几个角色在影像中逐次铺展开来,共同构成一副较完整的被弥散不去的父权威能所胁迫的家族精神图谱。
影片中无论是离去的、归来的还是弥留的,都是“被失声”的女性(包括正在转换中的女性)重新建立联系并试图对旧的结构进行再赋权的过程。因为被噤声的事物处在一个“亡”的状态,所以使用飘渺的歌和非人性理智的牛为媒介来表现“魂”的质地,这同样也是一种旁若姿态的书写,徘徊在未定性或无法定性的未知地带,消解了以理性和科学构筑的俗世常伦。翻转一种常态想象的“见鬼”恐怖,转为温和地重逢与会心一笑。
同样地,作者并没有采取一种激进的表达策略,她的态度反而是温吞的。既不完全对叙事解扣(详述当年事件真相去直击父权的凌辱),也没有将反抗行动作为故事的主线,而是邀请观众在农场、森林与湖泊之间共同进行一场夜梦漫游。
影片着力在描述女性之间的联结与传承,导致最后呈现出来的结果是非常暧昧的,观众无法明确直接地获得对事件走向和人物状态的判断,这也导致了最后大家对文本的判读和理解可谓是异彩纷呈。
所以,影片在最后会留下一个“是否因为不做解释导致主题传达不够准确,而可以用’开放性’和’神秘感’作为自我辩护手段”的问题。比如说,来自伊朗的《杀死宦官可汗》(Killing the Eunuch Khan,2021)和西班牙的《圣灵》(Espíritu sagrado,2021)都属于创作者在视听风格和叙事方式上下了大功夫的片子,他们几乎都采取了让叙事主体更加后退的策略去进行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