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地下室)刻(在皮肤上的伤痕):关于人性,创伤,复仇,和理解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很奇妙的观看体验,想说太多又不知道咋说……只记得当金属固定物从头盖骨剥离的瞬间,我落泪了。
从受害者的角度,前后两部分展现两种不同的反抗策略:露西狂躁的以暴制暴,和安娜无声的隐忍超脱……或许安娜的方式更成熟吧,或许是当意识到绝无逃脱的希望之时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接受,认清真相不算做一种懦弱。安娜对受害者和施害者一致的善,暗示她是成为殉难者的好材料。面对外部无缘由的恶意,个人而言幼年时采用的是绝对的露西策略,随着成长对人的困境有了更充分的认识后才有了更多安娜式的宽容,但我充分意识到自己没有成为殉道者的潜质,无论是为极善还是极恶的宏大目的,但标榜自己为受害者并去积极反抗的策略总是会受限于个体对现实的曲解、冲动和非理性的决断。死亡,概念上意味从主体转变为客体、从有生命力转变到无生命力,在人际间被传递,同时也体现于个体内部的转变和重生。一种思想从搭建到推翻再到重建,我也在日常中幻想和排练着死亡与重生,真假是非,难以评断,但这样的循环也总有了结的一天。死亡是一种让语言变得平庸,非亲历而不能理解的东西。感谢影像,以一种残酷的方式让还活着的人对未知的可能性有了一点窥见和想象。所以真正死亡的后面是什么?我想施害者见到的“那个世界”,一定不会和殉难者所见到的等同吧。
从施害者的角度,信息其实有限,一种冷酷的成体系的折磨,其残暴行径不能理解。不过无论安娜最终的领悟是什么,都是老太太搭建起来的邪教体系的产物,而当领悟的内容和体系本身存在的正当性相悖时(很可能是虚无),坚信这一体系的人也就走到了生命力的尽头。
漫漫长路,终有尽头。其间过程是奋起反击还是缴械见证,恐怕也只有无尽地困惑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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