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全裸导演》为例分析男性凝视与女性主义及精神分析

引子

本文从视觉快感的精神分析、男性凝视与女性主义三个角度分析了影视剧《全裸导演》。即使女性主义在许多影视作品中已经具有明确的表达和呼吁，但男性凝视造成的后果仍然占据了许多影视作品的核心内容。了解“男性凝视”以及造成视觉快感的深层原因后对于重新建构女性主义在影视作品中的表达具有重要意义。女性主义在未来的影视作品中应当有更成熟、完善、系统，影片中出现了大量男性凝视下的女性角色。即使本片也通过女主角黑木香塑造出一个在色情产业呼吁女性性解放的进步性意义的女性角色，宣传了女性主义的思想，但整部影片都是由男性意识形态构建而成，男权中心和男性的审美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女性只是作为色情的符号和男人欲望的传。在此基础上，女性的话语权是缺失的，女性形象的个体性和主体性也是缺失的。本文将通过电影中的女性主义、男性凝视、精神分析三个方面剖析《全裸导演》。

一、视觉快感的精神分析

劳拉·马尔维指出好莱坞等传统类型电影取得商业成功的关键在于对于视觉快感的操纵造成了观众的满足感。第一是窥视癖（Voyeurism）性质的快感，电影和电视剧集完美地符合了造成这种快感的需求条件，观众们隐匿在黑暗的氛围中观看荧幕上的对象或者坐在屏幕前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观赏他人生活的剖面。第二是窥淫癖（Scopophilia），这种快感是积极主动的 、挑衅性质的，观众将银幕上的女性形象当作是一种被动的性欲望的符号。第三种是自恋倾向（Narcissism），影相种塑造的男性英雄形象被观众认定为“理想的自我”从而自我代入产生满足感。最后恋物癖（Fetishism），女性的局部特写被摄影机放大呈现在影片中，造成性欲望的唤起。这两个概念也来自弗洛伊德，他将窥淫癖（Scopophilia）看作一种独立于性感应区的性本能，这种本能的驱使造成的结果是主题会将带有性暗示的角色当作成客体看待，使之处于主体好奇和控制之内的目光下。

举例来说，就《全裸导演》来说，这部电视剧首先满足了窥视癖（Voyeurism），摄影机打开了色情产业的一道缺口，将观众代入了色情片的制造者的视角，这种新奇的体验使观众进入了密闭世界享受直视画面的自由，不必在意被拍摄者的私密性。其次，影片中出现了大量的女性裸露的镜头满足了窥淫癖（Scopophilia ）和恋物癖（Fetishism），这些女性角色在影片中被赋予色情片女主角的角色，她们以男性视角下的色情感染力和冲击力而出现，许多女性仅仅以激发男性观众情感认知和满足被看性而出现，男性角色承担了主要的叙事任务和推动发展的线索。作为一种被观看的元素，女性角色在这部影片中在使男性产生快感的同时满足了自恋倾向（Narcissism），影片中的场景以现实生活中的背景为视觉基础而形成，在观看的过程中观众会对这种视觉影像产生与自己生活体验符合的认同感。这种辨认符合拉康在镜像理论分析中的研究。镜像阶段产生于婴儿时期的六到八个月，在镜中的主体会被辨认为比现实中主体更为完美和完整的个体。同样的，在这部影片中塑造的AV导演村西透这个角色展现了他凭一己之力创造了日本色情产业的神话的故事。观众不仅能通过代入这个角色事业成功的形象获得快感，在影片中还展现了他亲自成为男演员与色情片女演员合作的画面，这些画面造成了主角的对象化，观众认同并操控男性角色并自我代入，将影片中时态与自我能动性结合造成自我满足感。由此可见，这部影片瓦解银幕与现实之间的界限造成观众自我满足感的同时给予了观众隐秘的空间观看女性角色展示的情色编码，实现了所有符合视觉满足感的条件。

二，男性凝视

作为20世纪西方文论和文化研究的重要概念， “凝视”是指携带着权力运作或者欲望的观看方法。在凝视过程中，观者被权力赋予“看”的特权，通过 “看”确立自己的主体位置。被观者在沦为“看”的对象的同时，体会到观者眼光带来的权力压力，通过内化观者的价值判断进行自我物化。影片中的“男性凝视”意味着影片的制作人将目标观众默认为男性，并创造出讨好男性的情节和画面。例如在《全裸导演》中第一集就在访谈中插入了女性的色情片段吸引男性观众，这里出现的不同女性作为客体被动地承接观众的目光，在影片的结构和叙事失去了话语权和中心形象。

其次，凝视的第二个特点是“期待”，“男性凝视”即满足了男性观众的期待和意愿。在影片的开头男主角因为和妻子感情不合在回家的时候听到妻子正在偷情，当男主破门而入并捉奸时，女性裸露慌乱逃窜和男主角产生怨恨的画面给予了观众刺激感和期待感，将女性的形象塑造成性欲望的象征和背叛男人的恶人给予了男性凝视下复仇的期待。在后续的剧情中男主人公事业成功并且与多个女性角色发生关系的剧情满足了男性观众先前的期待。

最后，男性凝视的产生伴随着男性的阉割焦虑，这是一种恐惧的窥探。女性形象的产生意味着一种异于男性的他者，当影片中展现出女人暴露的身体时看到生理结构差异的男性会产生被阉割的威胁。逃离这种阉割焦虑的方法是以满足恋物癖的方式将具有力量和自主性的女性形象进行改造。例如影片中黑木香这个角色代表着为女性发声和性解放的坚强形象，她在得知西村透要将公司的资金全部投入一项看不到希望的卫星电视计划时彻底失望而选择退出公司。这一形象相比于影片中其他女性形象具有自主性和独特性，同时具有女性力量感，但是影片中大量出现了这一角色臣服于男性、勾引男性的画面，并且在离开了男性角色后最终走上了自杀的道路，这些情节的安排体现出女性的反抗具有毁灭性的后果，打压了女性的独特性，控制了女性角色“欲望符号”的形象。同样的，体现出女性在离开男性后后果是严重的悲惨的，将女性作为依附并从属于男性的第二性。

三，女性主义在影视作品中的反思

女性主义电影理论始于1970年，与电影理论作为一门学科同步发展。它的理论支持源于20世纪60年代的女性主义运动，其中波伏娃将女性作为客体的“第二性”和弗里丹对于社会神话的讨论为女性主义电影提供了基础内核。女性主义理论在影视作品中主要体现为女性意识的觉醒和对于父权制社会的抵抗。但在男性凝视下的女性主义作品难免陷入不知觉的权力制约误区。

例如《全裸导演》中黑木香代表的是一个解放性的角色，她作为一个私生女被扶养在一个只有母亲的家庭里，母亲的控制欲教导她要成为一个乖巧懂事的淑女，在家里任何出格的事情都是被禁止的。但是黑木香大胆地打破了这种男性凝视幻想下固定的形象，追随自己的意愿成为了色情片的女主角并获得了成功。黑木香的形象体现了女性主义抵抗男权社会中对于女性的道德制约，表达出了女性为主体具有自我选择和自我意识的进步的女性主义思想。然而，即使是作品中表现出了女性主义的进步思想，塑造了黑木香这个大胆打破父权制约的角色，还是避免不了使女性角色沦落为男性凝视下沦为客体的对象。具有自我意识的女性在影视作品中成为了一个虚幻的影相，当黑木香走上了自己渴望的道路成为了一个全民关注的女明星后，她仍然放不下与西村透的感情，在西村透陷入绝望之际渴望与他重新合作，在被拒绝后跳楼自杀。这样的剧情体现了女性作为“感性”的刻板印象，表明男性总是理智而注重事业，女性即使在事业上获得成功也避免不了为了感情而自我牺牲。由此反思女性主义在影视作品中的体现可以得出，即使男女获得了同样的社会地位，女性主义得以宣传，但在长期的父权制社会和潜移默化的男性凝视下女性的形象仍然是脆弱而单一的。

小结

本文从视觉快感的精神分析、男性凝视与女性主义三个角度分析了影视剧《全裸导演》。即使女性主义在许多影视作品中已经具有明确的表达和呼吁，但男性凝视造成的后果仍然占据了许多影视作品的核心内容。了解“男性凝视”以及造成视觉快感的深层原因后对于重新建构女性主义在影视作品中的表达具有重要意义。女性主义在未来的影视作品中应当有更成熟、完善、系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