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律师》S6E6：磨刀误了砍柴工

本集标题是《Axe and Grinds》（斧子和磨），从字面上去理解，自然是指拉罗那场戏，而其近于axe to grinds的意译，即心怀叵测、另有他图等解释，同样很符合吉米和金两人机关算尽的主题。

不过，咱还有个可能和原意无关但更贴切、更本土化的说法：磨刀不误砍柴工。

从内容来看，这句话还多了点“机关算尽太聪明”的意味，尤其是金，她面临着致命的问题：你该不该磨这把刀？你磨刀是为了砍柴，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本集信息量很大，整图码字花费的精力比往常更多，还请大家耐心读完。）

攻防-蓄力战

德国乡间的某片树林里，维纳的爱徒卡斯珀正在独自劈柴。

高大沉稳，孔武有力，兼具传统与现代特色，一看就是优秀的土木人。

拉罗顺着卧客公司的线索找到了卡斯珀，这点我在上集剧评里提到过，毕竟敢冒风险给维纳送纪念品，说明这个人真心敬爱师傅。

等两人看到对方样貌时，就能察觉到，他们是见过面的。

我有读者粉丝在上周已经分析过这点了，在此我多提一嘴——S5E1拉罗去“视察”古斯塔沃做幌子的工程时，曾见过德国工程队，当时离他们最近的人，正是大胡子卡斯珀。

拉罗提出要和麦克面对面聊聊，古斯塔沃就是让卡斯珀去传话的——换言之，6个人里拉罗最有印象的一个徒弟，偏巧也是卡斯珀。

卡斯珀意识到拉罗来者不善，便抄起斧子跑进了旧仓库，随后成功偷袭了拉罗，身体素质和一手斧法堪称土木之光。

输了先手的拉罗顺势装怂，简单交代了来历后实现反杀（普通人和职业罪犯的意识差距），先用刀片割伤卡斯珀，再夺走斧子砍断了他的左脚……。

等卡斯珀彻底失去威胁后，拉罗才给他皮带绑腿止血，进行问话。

以拉罗的才智，不难猜到卡斯珀对维纳有感情，对方完全有可能配合他说出实情，可他依然下了狠手，这不光是报被打断肋骨的仇，更是因为他从来不想冒“对等地位”的风险，他要的是彻底碾压。

地下实验室上方的洗衣厂已开起来了，麦克在检查监控时，碰到了前来兴师问罪的泰勒斯：为什么转移监视人员？你也可能是拉罗要找的人，别太自以为是。

泰勒斯说的监控地点里，包括了纳乔家的家装店，希望这能让一部分观众安心，编剧们没忘了这点，萨拉曼加一族暂时还不会全面清算。

麦克大概是把本该监控他家的人手调去监控儿媳妇家了，确实有点双标和以权谋私的意思，可麦克根本不鸟泰勒斯——老板有意见，让他来和我谈，你也有意见？

这场针锋相对的争执，实际上也是炸鸡店一系的“头马”之争，要知道麦克只是个加入古斯塔沃麾下不久的“新人”，如今却已经和维克托、泰勒斯这些老干部平起平坐，此番矛盾浮出水面，之后也该是明确他们座次的时候了。

晚上，麦克亲自去监控/保护儿媳妇和孙女，还手把手教凯莉观星。

这一幕，不由让人想到了S4E10里，维纳死前提到“新墨西哥州能看到很多星星”的场景……麦克此时心中的罪孽感和保护欲恐怕更强了。

麦克谎称自己还在田纳西州查塔努加出差，他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默默守护自己世上仅剩的亲人了。

有人抱怨犯罪线的剧情推进太慢，我想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该辅线的推进节奏要与律师主线保持一致。何况真正的交手往往只在一时半刻，更多时候，攻防双方都是在蛰伏、蓄力、等待罢了。

相守的夫妻

大家难得见识了一番律所大老板霍华德精致、奢华的强迫症生活，优雅永不过时啊。

霍华德特意为妻子谢丽尔做了一杯咖啡，配上了“爱与和平”的拉花，再结合之后他提出两人一起出席活动的建议，看来他是在向妻子求和。

之前在心理医生那儿，霍华德就说过他与妻子的感情问题，这就来了。

霍华德期待着谢丽尔能做出点反应，比如夸他咖啡做得漂亮，或者立刻拿起来喝一口，但谢丽尔只是转身倒进了保温杯，对洒出的咖啡也毫不在意。

这不仅是“原不原谅”的问题，更是两人是否般配的问题，咖啡的细节反映出，一丝不苟的霍华德与不拘小节的谢丽尔本就是两类人。

眼见谢丽尔不搭茬，霍华德便讲了吉米的事，提前给妻子打预防针。

看样子，足以影响到两人婚姻关系的“风言风语”就要来了。

然而，谢丽尔仍然不是很在意，简单交代各自解决晚饭后就出去了，只留下霍华德赶紧擦干净桌子，就像他先前清理咖啡机一样不留瑕疵。

这是一对貌合神离的普通中年夫妻。

私家侦探把近一周来的跟踪情况做了汇报，还提供了许多照片，吉米多数时间都在见客户，唯一的异常是取了2万美元，霍华德自觉找到了吉米从事非法勾当的线索。

关于私家侦探的立场和行为，现在有许多合情合理的解释，我不敢说他被吉米收买了（个人倾向于没有），但有一点基本能肯定，他把照片交给霍华德是贼夫妇计划中的一部分。

相较于霍华德夫妇，吉米和金就亲密多了，他们结伴到兽医那儿去找药，看样子是给霍华德准备的、号称能“不留痕迹”的兴奋剂。

吉米以身试药的同时，兽医也说了，药效取决于个人的咖啡因抗性，鉴于前面霍华德做咖啡却喝茶的行为，后面被下药的霍华德，肯定会给大家一个“惊喜”。

与许多拿正经工作当幌子的罪犯不同，兽医是真的喜欢当兽医，他真正讨厌的是阿尔布开克“最强灰色中介”的身份。

虽然做“犯罪掮客”确实很赚钱，但那种爽快，和治愈小动物带给他的满足感是比不了的。

兽医郑重地表示：是时候急流勇退，我要准备退出江湖了。

仅此一点，兽医就成了BB&BCS系列中我最敬佩的人，因为“见好就收”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除了真心隐退外，你还得保证撇干净自己过去的麻烦事，毒师里的麦克、老白等人就都失败了，而兽医显然成功了。

等处理掉他的小黑本后，离开阿尔布开克的兽医就将成为一名纯粹的兽医，他大方地把多年积攒的宝库递给了贼夫妇看（反正是加密的），其中就包括了吸尘器店的名片。

这一幕解释了一个关键的谜题：索尔·古德曼手上层出不穷的野路子和人脉是哪儿来的？答案是吉米继承了兽医的衣钵，成了ABQ新一任地下中介商。

兽医离开后，吉米直言他太浪费这赚钱的机会了，显然无法理解对方的反常行为，金却很懂对方。

因为她（自认为）自己和兽医很像，赚灰色收入只是手段，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还没到时间，金便看到了吉米放大的瞳孔，看来兽医的秘药效果卓著……可怜的霍华德，引颈待戮吧。

执行计划的前一天，金仍然在为自己的“弱小”客户辩护。

约书亚是一个持有大麻的司机，警察康奈尔拦下他的理由却是车上的小挂件违规，这显然不合常理，因为这样的“阿尔布开克挂件”四处都有——未来隐姓埋名的吉恩碰到的出租车司机杰夫车上，也有一个（S4E1）。

这案子就是E3里金向苏珊娜提过的那个了，她找到了5年前的记录，把康奈尔警官的执法说成了违规操作和公报私仇，眼看又打了场漂亮仗。

克利福德专程来听了庭审，回头他准确地指出，金是在近乎无偿地、花大力气帮助她的委托人。

克利福德此行主要是来考察金的，她的庭审表现和无私付出，已经攒下了足够高的印象分。

随后，克利福德又问了金对霍华德的看法，金表示亏欠霍华德和HHM很多，他是自己难以报答的恩人。

这番看似真诚可信（实则言行不一）的态度，终于让克利福德把杰克森·墨瑟基金会的事儿告诉了金，他们有机会去促成该基金会在新墨西哥州资助司法改革，也就是说，金梦寐以求的“职业理想”就要实现了。

晚上，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吉米，现在她唯一的顾忌是午餐会和两人执行计划的D-DAY撞在了一起，吉米很干脆地鼓励她去追求梦想，说完还亲吻了金。

这应该是吉米第一次主动亲吻金，他在“主谋从犯”的位置上退了一步，却在感情关系中进了一步——妻子的追求不是他的追求，但这不妨碍吉米真心为金高兴，就好像金之前接受了自己成为索尔一样。

道不同，也可为谋。所以我永远钟爱这对贼夫妇啊~

绝命接待员

这一段，我打算以弗兰西斯卡的角度聊聊。

金来到焕然一新的律所时，弗兰西斯卡热情迎接了她。

弗兰西斯卡明显更喜欢金，相比起索尔的前台接待员，给金干活才有正经律师助理的样子。

尽管如此，弗兰西斯卡仍在努力“拯救”她的职业，吉米确实放手让她负责装修律所了，还听她的话扔掉了马桶。

弗兰西斯卡的效率很高，装修又快又上档次，把律所变得专业而优雅，可结果呢？

索尔的客户们完全辜负了她的精心装修，在皮绒沙发上灭烟头，见到装饰水帘就敢开闸放水……我只能说，山猪吃不来细糠。

这群恶人和憨批不光欣赏不了高雅范儿，还各种糟蹋自己的心血。

所以，我觉得之后律所重新装修成“乡镇车站候车厅”（车管所？）风格，同样是弗兰西斯卡的主意。

你们这些山猪既然吃不了细糠，那就喂你们酒糟和下水吧，量大，管饱，被糟践了也不心疼。

还有伪装身份打电话这件事，弗兰西斯卡不是不行，而是顾虑重重，她不喜欢说谎，最后还是吉米用“你要对得起你的高薪”才让她就范。

弗兰西斯卡就这样伪装成老人客户的孩子，轻松要到了调解会的时间和会议密码，开启了她“百变娇娃”的职业生涯。

在《绝命毒师》S3里，弗兰西斯卡装成医院人员向汉克谎报玛丽出事后，便提出了加钱的请求。

所以啊，别怪弗兰西斯卡会变成擅长敲诈还总嚷嚷要涨薪的市侩，她上集意欲离开前也不是真想漫天要价，说到底，她这身本领都是吉米/索尔给逼出来、惯出来的。

你究竟要什么？

明天就是执行“诺曼底登陆”的D-DAY了，咱们来看看贼夫妇的计划板，整个计划共分9步，除了下集爆炸般高潮的第九步D-DAY外，前八步都已基本明确：

1、在高尔夫球场放爽身粉；

2、利用凯特曼夫妇散播消息；

3、搞定霍华德的车；

4、找来能演戏的妓女温蒂；

5、定好约见克利福德的地点；

6、仿妆卡西米罗法官并拍照；

7、找到能给霍华德下的药；

8、得到公开调解会的信息；

9、D-DAY，计划执行。

具体的细节和关键词可能会有出入，但大致过程应该大差不差，总之，金和吉米会让霍华德背上天大的丑闻，终结矶鹞渡一案。

吉米提议先去“奥马哈海滩”感受一下，为明天干杯——这个最终战场，其实就是HHM律所外的草坪，他们俩相识、相知并间接相爱的地方。

“奥马哈”固然是代称，可对观众们来说，它还是内布拉斯加州最大的城市，以及吉恩未来的栖身之所，奥马哈同样连通了过去和未来。

终于到了D-DAY，吉米和金各自奔赴他们的战场。和一年前一样，吉米准备买一瓶蓝宝石酒庆祝，没想到在付款前，他见到了卡西米罗法官本人——吉米找来的“特型演员”莱尼确实演得很像，唯独少了左手的石膏。

有趣的是，金在第三季结局前出过车祸，右手打了石膏，那起意外促使她开始考虑法律对自己的意义——石膏手再次成了金关键性抉择的预兆。

卡西米罗法官肯定是最近几天才受的伤，否则贼夫妇不会不知情……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的第6步计划出了纰漏，若计划继续，提前准备的“伪证”将会不攻自破。

这组照片应该是大学生摄影师拍的，至于是打样用还是给私家侦探不得而知，总之全都作废了。

吉米把原委和利害都告知了金，他们的计划得取消了，能在执行第9步前发现问题也算不幸中的万幸，至于将来如何，只能从长计议，这个噩耗不能打断金去圣达菲做她的“正事”。

问题来了，金究竟该怎么选？是继续前往圣达菲，还是回阿尔布开克？

让我们回到本集开头，内布拉斯加州红云镇的小金再次登场，她成了行窃被抓的小偷，但这回的主角，是小金的妈妈。

来看看母亲大人的手段：进门后先强调小金是初犯，并指明她一直是尖子生，是个好好读书的好孩子。

顺便提一句，小金被抓现行不是输在技法上，而是输在了警报上，似乎她并不是第一次偷东西了，难道金真的也曾是“风流金米”？

随后，妈妈开始演“严厉母亲很痛心”的苦肉计，扬言就该报警给小金吃苦头长记性，把超市老板皮尔森弄到于心不忍了，又说赔偿的钱得从小金的零花钱里扣。

等心软的皮尔森免掉了35.53美元的赔偿，妈妈再让小金致歉道谢，之前认错做保证的环节也是一个不漏。

走出超市时，皮尔森语重心长地告诉小金，你有一个人穷志不短的好母亲，可别再让她失望了。

小金虚心受教，妈妈出门道谢告别，这起“准少年犯”偷窃案就此消弭。

确保没有其他人留意她们母女俩后，妈妈露出了真面目，刚才的痛惜和愤恨都是演的，只是博取皮尔森同情的伪装，小金意识到后立刻抽走了牵着母亲的手——这一幕简直和S4E10结局一模一样，当金听到吉米把听证会上受骗感动的人当傻瓜后，她也是立刻停住了脚步、变了神情。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妈妈根本没有想教育小金“偷窃不好”的意思，相反，她对“乖乖女”有如此离经叛道的一面而刮目相看，更绝的是，她还亲自顺了一副新的同款耳环项链出来送给小金，并嘱咐她别担心，你（我）已经逃脱惩罚了。

小金的“三好学生”标签让她得到了改过自新的机会，母亲的“好妈妈”形象让她完成了二次行窃……人设可真可假，人设真的管用。

注意小金偷的这副耳环，《风骚律师》里的金一直都戴着它，从未换过（就算不是最开始那副，也一直没换过款式）。

金的耳环和吉米的零钱罐一样，都是她/他的精神图腾，而就实用和常伴级别来说，耳环的级别明显更高。

至此，金柏莉·韦克斯勒的人生拼图又补上了重要的一块，年少的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我应该做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吧？”“做了坏事真的可以逍遥法外吗？”……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如果动摇了当初的信念，金成不了喜欢为少年犯打抱不平的律政女侠；可如果母亲的言传身教毫无影响，现在翻江倒海的吉赛尔又从何而来呢？

再切回本集结尾，接听吉米电话前，金正在练习一会儿要说的台词，“一个适用于所有人的司法系统，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吗？”

本集乃至本季开播以来最戏剧化的时刻来了——

我们可以把前方圣达菲的午餐会，理解为金毕生追求的职业梦想，一场革除积弊的司法改革，胜过她千万次的单打独斗；后方阿尔布开克理应取消的作战计划，则本该是实现理想的手段。

两者本不冲突，但现在偏偏冲突了，够抓马了吧。诚然，两种选择不至于到非此即彼的程度，但这是最棒的隐喻，金究竟想要什么？是你口中的正义，还是去实现“正义”时身心上的欢愉？

诺曼底登陆之前虽有波折，却最终成行。

金也决定折回阿尔布开克，一切都必须要在今天发生……无论金过去怎么想，至少在这一刻，我知道了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