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亮的骨子是理性,这种机械冷让他与真正的梦幻间离,永远只绽放擦肩一瞬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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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版本。现实中的人,遗像中的人,错乱的时空的人,共同在场实践一场观看,同时又被“梦”的呈现所定义为非真实的影像,同时又叠加一层现实观众的观看,是一场实验性的当代艺术的影像化体现。水准和风格类同电视佛和电视大提琴等当代艺术作品,同时,掺杂着乡土小民生活的风情和梦幻基调的散文诗韵味。
蔡明亮的城市电影中描绘人们疏离孤独的生活状态时,我总是感到一种 低配杨德昌的感觉,因为他的剧本密度,其实很低,给到感受的信息和主题,也比起杨德昌的主题更加浅层一些,无非是被冷漠城市和冷漠自己逼疯了的孤独者。是梦这样的片子,他做的更接近于装置艺术,骨子由概念搭建。按理说,杨德昌不是概念先行的前辈吗?我们总是在听他连篇累牍概念的说教,但是杨德昌的概念也正是从人物的感受出发,深深的无奈和创痛以及对造成他们的根源的控诉,是不吝啬表达在每一分钟的,蔡明亮虽然更多一些无声长镜头展现人物生存时的粘湿情绪状态,却没有王家卫式的对个人状态的深入挖掘,由于文本的薄弱,杨贵媚哭泣这样本应使观众大感共情的场景竟然显得突兀。
既然如此,蔡明亮的荣誉实际上并不是来自于对人物生存状态的呈现(虽然他努力用些长镜头,但这些都是气韵不通、组成长片后不能浑然整体的佳句碎片),而是他从装置艺术思路出发,为影片搭建的大纲骨架,所有的剧情元素、著名 场景,都是按照既定的思路作为“概念性主题的证据”搭建组装的,他实际上并不同情人,只是观察人。这点,与杨德昌的传统叙事为主体内容的骨架是根源不同的两种思路。蔡明亮构建影片的出发点是冷的,是理性概念的杂耍,演员的一切表演、情绪、身体,都是他的僵硬积木,分开看有感情,实际成片的组装品,却让人感觉冷冷的,僵硬的,没有同感和共鸣,只有观看和概念的获得。而杨德昌传统电影剧作思路,规规矩矩写传统故事剧本,是暖的,是对普罗大众人性人思的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