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世界里的冷漠,欢乐,孤独和谎言 | 和观 x 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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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女孩的身上。她闭着眼睛,躺在盖着厚厚青苔的树干上。蚂蚁爬上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穿过她的指尖,在她的脸庞穿行。
女孩依旧闭着眼,不做声响,用身体接受着自然的爱抚,脸上没有抗拒,没有害怕。特写镜头缓缓地移动,将这一切收入画框。女孩拍了拍脸,从树上坐起,跳过水洼,穿过葡萄田,从一场小憩的美梦醒来。
下一场戏,亚拉回到家中,她的家凌乱,逼仄,闷涩,嘈杂,手摇镜头和中镜画幅的镜头在一转眼之间,从梦境的画框变成了囚禁的牢笼。
这是电影《小小港湾》的开头,也是10岁的女孩亚拉身处的两个世界。
《小小港湾》是斯洛伐克女性导演伊韦塔·格罗福娃的第二部作品,本片改编自斯洛伐克女作家莫尼奇·科姆帕尼科维由真实事件启发所创作的小说《第五艘船》。导演凭借着这部作品一举摘得当年柏林国际电影节新生代单元水晶熊奖。
主人公亚拉在外祖母去世、妈妈离开之后,自己必须面对孤独的家,开始独自生活。一个偶然的机会,亚拉在车站遇见了两个婴儿,她和另一位小伙伴一起,开始照顾起这两个小生命。母亲的离开让整个家庭分崩离析,然而爱的“缺失”却成为孩子心中的泉眼。
《小小港湾》以儿童成长为题材。同类电影让人想到是枝裕和导演的《无人知晓》,它让全世界的影迷们认识了柳乐优弥饰演的小男孩,在无父无母的家中坚持独自一人抚养3位弟弟妹妹的故事。或是2018年的黎巴嫩电影《何以为家》,流落街头的十二岁男孩在法庭上对父母的一声控诉,敲击着千万观众的心灵。此外还有肖恩·贝克导演的《佛罗里达乐园》,为我们塑造了一对在社会边缘的残酷中,紧紧依偎的母女形象。
奔跑于相似的命运
这些影片大多将儿童置于庞大的社会体系之下,讲述孩子们单纯而美好的童年是如何在严峻的社会现实之下变得如履薄冰。童年的梦幻之船还未扬帆,却已触礁现实的壁垒。
《小小港湾》却反其道而行,将故事的社会背景做极简化处理,转而将影片的重心转移到如何用电影的语言去呈现孩子的世界。
电影全篇采用小女孩亚拉的视角。前半段镜头近距离地对准她游走在周围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不负责任的母亲,重病住院的外祖母,家中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小区里亚拉最好的玩伴。可是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大人一个接一个从这里离开。
“我想醒来之后,成为一个大人。我能说不,能够捍卫自己,能够做决定。”
亚拉车站遇到两个婴儿和一位不太称职的母亲。或许孩子特有的感受力和相似的经历,让她做出这个大胆的选择,带着两位婴儿去过另一种生活。
影片的后半段,导演为孩子们创造了一片森林,一片大海,让亚拉和她的小伙伴在这里建立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自由天地。在这里,树木是孩子们的护卫,动物是他们的亲友,破旧的木屋是他们的帆船,外面的世界是他们远航的大海。
细腻的心理描写一部分得益于文学文本的优势。以此为支撑,影片用对称的叙事结构,细腻而诗意化的视听语言,为我们构筑了在残酷现实的激浪之下,一个美好却令人心碎的儿童世界。手持摄影的镜头让我们的视线跟随着亚拉穿行在各个场景:母亲的床边,外婆的怀抱,海边,朋友的家,树干,田野,森林。
孩子的心不带防备地感受着周遭的冷漠,欢乐,孤独和谎言。亚拉的感受透过银幕传递到我们的心,或高高悬起,或轻柔放下。孩子们尝试着用自己的方式理解这个世界,尝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和周围的世界沟通。
同类影片中让位于现实主义题材的浪漫元素,在《小小港湾》里得到了最恰如其分的呈现。绘本王国的斯洛伐克,这一次用电影的魔法将孩子们的浪漫与想象还给这个世界,让我们再度回到爱与梦的港湾。
-FIN-
动图制作 苏安
排版 F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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