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爱不是罪 疾病不是罪 伤害他人才是罪
英剧《这是罪》的情节张力一流,开场就很抓人,音乐也很动听。在80年代初期,艾滋病毒感染案例开始出现,剧集的设定在这个年代下的伦敦。
此剧更像是一部悲喜交加的历史普及课,讲了几个年轻人的生活,他们活过,他们得病,他们死去。
女主Jill近乎完美的人设让我们看到了友情的伟大,但这也些许弱化了对当时那个年代的歧视与偏见的刻画。
因此《这是罪》在态度和深意上显得略微浅薄,但作为一部5集的迷你剧观赏性十足,我个人仍非常推荐。
1.
在Covid-19下,看当时那个艾滋恐慌的年代,愈发庆幸科学文明和医疗知识普及的今天,但人性还是不变的。
(ps: 在当时戴妃能前去和患者握手打破偏见太了不起了)
现在艾滋病并非不治之症,这个年代有Prep和Pep,哪怕不幸染病,病人只要坚持吃药,预期寿命并不会收到影响。
PrEP (pre-exposure prophylaxis) is medicine people at risk for HIV take to prevent getting HIV from sex or injection drug use.
如果自身有multiple partners或纯属想保护好自己,可以每日坚持服用prep来预防,现在还有2-1-1吃法,已经被证实有效。2-1-1吃法的意思是在发生性关系的2小时前服用2颗prep,在接下来的24和48小时分别再服用1颗,共计吃4颗。
pep是针对发了高危性行为后的人群服用的,在24-48小时内有效,当然是越迅速吃上越好。
PEP (post-exposure prophylaxis) is a course of antiviral medication you can take to prevent HIV infection if you have potentially been exposed to the virus. It must be started within 72 hours of an exposure to HIV and be taken correctly over a 28-day treatment period.
如果你无意和一个艾滋病人发生了无套性行为,也不代表你一定会被感染。如果对方是长期吃药,那么对方体内的病毒含量可能是undetectable,这本身不会有传染性。
只有当病人没有坚持服用药物,或是在感染初期而不自知,那这种情形下的性行为的确是危险的。
普通的blowjob不大容易感染HIV,但口腔感染STI的机率其实反而很高。
2.
坦白讲,我自己是“恐艾”的,尽管我知道日常生活感染艾滋病的机率非常小,但我本身就是比较intense对任何事情都容易过度焦虑,这一部分“恐艾”的思维恐怕一时半会还难以去除。
我就是那种过马路都要看几遍路的人,我害怕感染一切病毒,我出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把HPV的疫苗打了,因为国内好像是只有给小朋友接种甲肝和measles的疫苗,我在这边找医生也都接种了这些疫苗,每年还会去打流感疫苗。我的恐惧仅是针对病毒本身。
我身边有好些朋友就是Person living with HIV,我们平常一起吃饭喝咖啡,我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我有一段时间做志愿者,服务对象就是老年艾滋病患者,因为大多行动不便,我们需要前去帮忙打扫卫生,购买杂货或者陪同他们去看医生。
我当时的client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我本来橡胶手套都买好了为打扫卫生做准备,但这位老人的家极其干净,他就是需要有人和他聊聊天。
每次去看望他,一般是我先陪他去看医生,然后在他家附近的咖啡店喝咖啡聊聊天。因为我的英语并不怎么好,而他的确年纪大了,我说话声音小他还会听不清,所以我们的交流一开始并不通畅。
在逐渐的接触中,我发现这位老人非常要强,也同时非常孤单。我本来就是要帮忙的,但他从未让我帮忙做过家务或购买菜蔬。他可能只是需要一份陪伴。
我记得他对我说过一句,在他这个年纪,朋友都死光了。
想必他的父母早已去世,即便有兄弟姐妹也都在耄耋之年了,他应该也没有婚育过,他没有伴侣,现在只能是和朋友们相处片刻。而他的朋友们,要么去世了,要么在千里之外。
我看剧的时候,觉得那个医疗环境下的人们太不幸了,但同时又觉得主角团都是在不幸中有一丝幸运,因为他们身边一直有着朋友和家人来守护他们。
3.
在开始服务clients前,我们上了大约整整两天的培训课程,其中有一部分的内容就是用语和行为的规范。
当然,这些用语在目前的中文语境里可能会不大现实,要么是翻译上的问题并无法体现出本义,还有是在于人们的认知和接受度。
比如说,我们尽量不去使用HIV or AIDS patient或者AIDS or HIV carrier这种字眼,而是用Person living with HIV来称呼他们。这在英文语境里来比较合理,但对于person living with HIV,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翻译才能表达出本义。
我下面就说一下在英文语境里的Preferred Language,
不要使用Died of AIDS, to die of AIDS,而是使用Died of AIDS-related illness, AIDS-related complications, end-stage HIV;
不要使用HIV infections,而是使用HIV transmissions; diagnosed with HIV;(这个私以为在中文中会不太适用,感染还是比传染听来好点)
不要使用HIV infected,而是使用Living with HIV or diagnosed with HIV;
不要使用Became infected,而是使用Contracted or acquired; diagnosed with;
不要使用Unprotected sex,而是使用Condomless sex;
不要使用Promiscuous,而是使用multiple partners;(这个我觉得是看语境了,好比不要使用prostitute,而是使用sex worker,在正式聊天要注意PC,但日常聊天或文学创作,妓女听起来可比性工作者有生命力多了)
不要使用Victim, innocent victim, sufferer, contaminated, infected,而是使用Person living with HIV; survivor; warrior.
最后这个是我最为支持的,在之前的MeToo运动中,对曾受到侵犯的女性的称呼不是受害者而是幸存者。
4.
这部剧的成功之处在于表现出了鲜活的生命的陨落,但主创的意图并没有在于如何面对艾滋病毒的态度上深挖,这是略微遗憾的地方。
因为在Coronavirus肆虐的今天,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
艾滋病人曾与同性恋直接挂钩,到现这种污名还难以消除,而如今covid-19与亚裔甚至直接就是中国人挂钩,种族歧视和种族主义随之而来。
当把一个病毒和一个群体挂钩,除了带来歧视和伤害,并不解决任何问题。
即便是在现在的国内,大家都是同胞,当一个人被爆出感染Coronavirus,他们的全部隐私都会被泄漏还遭受到无数指责与谩骂。
我们是fight the virus,不是fight the peop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