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4更新 | 走到现在的“姐姐”终于明白,姐学不是撕逼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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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姐姐的爱乐之程》第三期里,姐姐们谈起了一些过去。成名之前。
郁可唯唱歌150块一晚,孟佳跳舞拿800,黄龄一晚上跑3个场子。 这些数字如今听起来只是数字,但对于她们来说,这些数字造就了她们的一部分。
这段聊天最打动我的,是她们的眼睛里由衷地散发出来的那种开心。
因为这跟忆苦思甜没有丝毫关系。
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喜悦感,是怎么样都掩盖不住,完完全全是她们走在一条成为「自己」的路上,那种自洽的舒适感。
看完这一期,我发现《爱乐之程》其实在做一件很冒险的事,这件事基本是在挑战综艺观看习惯的。 这也是它为什么会在风格、质感和调性上,和《乘风破浪》完全不同的根本原因,不过这个我准备放到最后再说。
一个很有意思的变化是,你会发现,不管是《乘风破浪》还是现在的《爱乐之程》,一个很关键的点,都聚焦在「看」这个事情上。 徐峥、宁静也在一开始就提出了这一点,观众到底是要来看我们干嘛的。 在之前的两期里,《乘风破浪》的观众一定会觉得有些不适应,《爱乐之程》节目的调性完全不同,没有淘汰的紧张,也没有那些竞争的厮杀,甚至连唱歌跳舞验收的任务也不再有以前那么难了。
整个节目看上去,好像就是姐姐们在做一些漫无目的的事,路演本身,也就是一个放松的行为。 在第三期的成都站里,她们甚至跑去看别人的演出了。成都有个《平凡人演唱会》,台下听众要带着眼罩听歌,于是姐姐们也带着眼罩溜进去,插入到其他音乐人的表演中。
在以前的节目机制下,姐姐们是节目的焦点,她们是最吸引人的节目中的高光和中心。 但是到这一期里,你会发现,《爱乐之程》其实是在渐渐抽离这种中心。
在看节目的时候,我们都是要去「看」姐姐们在干嘛。但是《爱乐之程》反而不让姐姐们去做特别具体的事情,完成特别艰难的任务,甚至是让她们去「看」别人在干嘛。 一直都是舞台上焦点的姐姐,现在也能坐在舞台下面,放松地听别人唱歌,听别人的故事,把自己的焦点转移到他人身上。
位置的改变在让她们松弛下来的同时,也让她们终于可以从中心,向后退到一个有更大视野的、旁观者的位置,抽离出来去看看他人和世界。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爱乐之程》便重新定义了「看」的意义。
我们「看」姐姐们干嘛,不再是节目的唯一吸引点。姐姐也可以去「看」别人在做什么。 这一期的节目主题「路过平凡人生」也点出了这个变化,她们在「平凡人演唱会」上成为了观众,也成为了聆听者。这种旁观者的身份,也就刚好和节目的核心——路演的形式形成了对应。
以不同的地理坐标勾连起行程的路演,本来是提供一个接触不同地域、民风和旅行的机会。但当姐姐们沉浸到不同城市文化中,在平凡人演唱会上成为观众,聆听他人音乐和故事的时候,她们也就为路演发掘出了更丰富的层次。 路过别人的音乐,路过别人的人生,路过这个世界,也重新路过自己。
你会发现她们几乎不需要什么过多的交流,音乐就可以成为彼此对话的语言。 像是姐姐们在挑选表演曲目的时候,说要选熟悉的歌,然后就一起毫无障碍地唱《Super Star》《月亮代表我的心》。歌曲的传唱度是一方面,底层在于这些音乐也带来一种共通感受,不仅在姐姐们之间,也在姐姐和观众之间。
这是节目建立起来的音乐语言逻辑,《爱乐之程》其实是一档音乐综艺,但音乐是介质,打通的是相似的人生体验。 于是,作为观众的我们,可以守着姐姐做看似没有目的的事情,因为在这个本身就是寻找意义的过程里,总是会有一些相通的地方,让我们看见自己的人生。 看看姐姐们自己的反应你就明白了。地铁司机可以写歌,多年同桌成了乐队同事最后成了夫妻,好看的故事和好听的音乐有千百种好看的方式。但最打动人的,可能还是她们被这些音乐、这些故事、这些人生触动到的时刻。
这是音乐和听者之间发生关系后,流动,激发出的能量。上期张雨绮问,爱乐之程的意义是什么?大家都说不上来,但某种程度上,这一期的节目其实通过平凡人演唱会给出了答案,姐姐们不必和少女团一样整齐划一,而是要像每个平凡人演唱会上每一个歌者一样,借助音乐来表达自己的人生。
印象很深的是黄龄的哭,追节目的人应该都知道,黄龄其实是不太哭的。孟佳说跟她录节目五个月,只有成团夜那天她哭了。 成团之夜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能是七人之一,哭里更多的是意外和激动。但平凡人演唱会上,坐在最后一排听《后来》一直哭的黄龄不一样。 她说:「我就很容易被音乐感动。」然后带着哭腔,把「很感动」又重复了一遍。
之后她说是因为想起,她跟蓝盈莹在唱《后来》,白冰听到之后,就跑去角落哭。 这就是被节目勾连起的过去。
再像是宁静在台下哭泣,等到她上台的时候,那紧张又有点慌乱的眼神,说自己总是会在奇怪的地方觉得很感动。仔细看,你也能够注意到她的确在大口吐气,控制呼吸和情绪,显然,她并不是因为唱歌本身为紧张,而是因为歌曲让她想起的那些私人时光。不过以她的性格,我们或许要很久之后才知道原因。
这其实就是她们和少女向的女团之间的最大区别,年龄是外化的数字,就像一开始说的出场费和跑场次数,背后是每个姐姐自己的成长故事和生活沉淀。
举个例子,X-Sister的歌,或许就应该是像触动到白冰的《后来》,又或是不断被谈论、被她们重新诠释的《兰花草》。 它们之间有区别也有共性,节奏性的,刺激感官,动能也激发力量;情绪性的,交缠人生,触发情感共振。姐姐们通过平凡人演唱会显然已经找到了一些表达的方式。这些表达都和过去、经历、时间有关,最终指向自我。
有的过去和自我也散落在这一期节目的别处。就像我开头说到的,那些成名前,她们驻唱、跑场,却只觉得好玩开心的日子。 郁可唯要开着电瓶车转场,还得跟店家借充电插板。孟佳被妈妈跟着看到底在酒吧里跳什么舞,记不清自己赚五百块还是八百块,还被郁可唯说「什么?你们怎么赚那么多?」
所以,讲到这里你也就发现了,《爱乐之程》其实是一档串联起了过去和当下的节目,它自己的本身,也有点像从路演延展出的「公路片」模式。 一个猜测,她们之后要表演的《今夜的雨》里面,也可能正是因为有那份古早,才让姐姐们有对过去的共鸣。 由此看来,郁可唯的《路过人间》就像是点题,同样的歌曲,在不同的人听来会被解读为不同的情感,那背后就是不同的人生。
成都的旅程还剩一半儿,唱什么是个问题,这是节目留下的悬念。比起一期一会的综艺节目,它甚至有点像个连续剧。 一方面,是路演的形式,本身像个大型公路片,在不同的城市遇见不同的人和事。 一方面,是这种勾连姐姐过去与现在,从各种细节里发现她们情绪脉络的草蛇灰线,也带来种连续剧感。 这样的节目是需要时间,串联起来看的。
到这里,终于就可以回到一开始的那个话题了,《爱乐之程》其实在做一件很冒险的事,这件事基本是在挑战综艺观看习惯的。 现在的大众看综艺,本质上还是遵循一种类型片模式,被强刺激、高戏剧性击中,选这种创作模式是保险的必胜法则。 但《爱乐之程》不强调这种高强度刺激,反而用「慢」的方式,来试图让我们进入到他人和姐姐们的人生体验中,这本身就是在挑战观众的注意力、甚至「看」综艺的基本法则。
所以我会说它重新定义了「看」的意义,不仅是我们看综艺的方式,也是我们看这些女性,以及这些女性看自己/看他人的角度。 女性已经被审视得够多了。转移下焦点,让看这件事,变得简单点,是对她们的松绑,也让她们可以慢一点。 姐姐们飞来飞去录节目,张雨绮杀完青才能赶回来参加路演,没成名的她们都有开着电瓶车赶场的共同记忆。 这是个大家都走得很快的时代,但总有点时间,可以留给这档节目。
第三期评价完(原载虹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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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姐姐的爱乐之程》第一期的确没有那么尽人意,原因我之前说过,因为节目采取了这种路演+旅游的形式,重点在享受,是放松,让姐姐们享受音乐,所以直接决定了节目的戏剧性不如《乘风破浪》里的真人秀斗兽场。
要看撕逼的观众,《姐姐的爱乐之程》可能就不再能满足这部分需求了。
但是这些女人们身上总有话题,这种话题,或者换句话说,不同的女人身上所具备的那种不同的能量场,会在这种路演/旅游的场域中,激发碰撞出新的能量场。这在第一期里,还没有真正路演的时候其实是看不太出来的。
到了第二期里,姐姐们踏上第一站的路演,状况就立马不同了。
一句话总结:能量场的不可控。
大家最喜欢的部分,应该都是最后半小时,路演完了以后,张雨绮提出要求说希望和姐姐们单独待会儿,“赶走”了其他人之后的那段聊天,姐姐们的微表情,彼此之间的揶揄也好、不同意见的交锋、大家的迂回试探、最终试图找到某个方向,笑点最多,爆点也最多。
但这个我会放到最后来说。
先来说这个能量场的不可控。
这一期里最好玩的另一个段落,是在路演开始的时候,徐峥一直在外面走流程,姐姐们觉得太阳要落山了,等不及最好的表演光线,直接就冲出去的场景。
换了其他的节目,其他的艺人,哪会有这种场面,这几乎堪比今年《乐队的夏天》上,五条人临时换歌,把导演组整蒙蔽的名场面。
但姐姐们的“冲”和五条人的“换”完全不一样,后者是未经驯化的随性,自有自己的一套舞台逻辑和表演逻辑。
但姐姐们是从名利场和规则场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在冲上舞台的过程中,你其实也能看到张雨绮是最主要的那个调动情绪的人,郁可唯、孟佳等姐姐其实都有点试探。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敢。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其实是有点心酸的,在她们冲出去和等待被cue的这个摇摆间,其实是艺人们长期以来“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生活状态的一种惯性,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即便节目在一开始就说了是让姐姐们享受音乐来的,这是一个比《乘风破浪》自由得多的舞台,但她们还是会在行动的时候,被这种过往的“惯性”限制住。
好在她们冲出去了,那一刻真的很美,倒不是说她们是在抵抗着什么,而是在那一刻里,我们,或者甚至她们,真的觉得了拿回了一些主动权和自由。
用她们对自己的控制,对舞台的控制,带来了节目走向的“不可控”。
所以回到节目本身,它选择这种音乐+路演+现场全开麦+旅游的方式,从形式上来说绝对是大胆的,甚至在国内你好像没看过这种形式的节目,音乐作为一种表演,都是在舞台上的,被包装的,美化过的,和观众有距离的。
比起真人秀,它其实更像一档音乐节目。
但选择这样的形式,势必意味着它要面临很大的挑战,比如这两期来的一些声音和反馈。
终于要说到,最后半小时的那些聊天中来了。
宁静说,你要怎么留住之前的那批人看节目。张雨绮觉得,我是要吸引更多的人啊。
保守派和锐意派。
为姐姐们做一个新的团综,其实也存在着这种划分,如果还是走《乘风破浪》的那种竞赛、角力、残酷的路线,戏剧性当然很强,但那是保守派。
选一条新的路,不管是什么,都属于锐意进取,但态度上的锐意进取不等于结果上的“前进”。所以节目一开始被说节奏慢、不撕逼没意思了,这些声音是很正常的。
我反倒是觉得,节目用这种零竞争性、低戏剧化的方式,是决绝地走了另一条路,它可能会付出很大代价,可能会彻底失败。
这也是我说的“不可控”这件事,对于一档节目是否成功的评价层面而言。
但至少,姐姐们在那四个月之后,终于有了松一口气的机会,这件事不是本身就挺治愈的吗?至于结果怎么样,我们还是再看看吧。反正一共12期呢。
最后来说说,姐姐和节目交互之间的不可控。
最后大家探讨节目的意义,张雨绮说如果只是唱个歌,那成这个组合没有意义,“我又这么红”。
然后她自己先笑了,全场都笑了。
类似的段落还有张雨绮觉得让七个人一起去做一件事可行,宁静觉得难,张雨绮说不难,宁静笑了一下,说:我觉得你这个自信,我非常喜欢。
这几段场景中透露出来至少两个信息。
首先,张雨绮叫宁静主心骨,张雨绮又是宁静之外,整个团队中最有主意的人。这种“主”的地位,一在阅历、地位、咖位、流量。一在性格。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即便是再生活化的场景,再自然的相处,再没有竞争的节目形式,女艺人们聚集在一起,这种天然的分层,或者说分级。是会自动呈现的。
这是娱乐圈的天然规则,怎么样都没法避免的,
所以说,之后的这种生活化漫谈环节,应该会成为支撑《爱乐之程》戏剧化,甚至说整个节目最戏剧化、最有冲突性的部分。
而第二个部分,就是姐姐们其实在主动为节目寻找和自己寻找意义。
她们谈到的女性力量也好,之后去到不同地方和当地的人文、民风、文化、音乐结合也好,有点像是一个盲盒,你大概知道它里面有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不知道,得去打开才知道。
换句话说,这其实是姐姐们在“倒逼”节目生产意义,或者说她们和节目一起生产意义。
这个部分从戏剧性和冲突性来说,肯定不是最强的,我甚至都能想象到,它可能会是一些比较治愈的、温暖的段落,这不仅和《乘风破浪》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和上面说到的“第一”部分的那种源自娱乐圈基本规则的,漫谈部分的冲突性,又是完全不同的气质。
一个温暖,一个现实。
节目组又要处理一个全新的,从吸引观众层面上来说不如“撕逼”的放松模式式,又要在这种放松模式里同时放进温暖和现实的对撞。
挺难的。但应该还是有观众和我一样在意吧。
娱乐圈是名利场,放松的旅游音乐节目同样是,不回避“撕逼”,不回避名利场层级与残酷的商业规则,但至少,把一部分目光放在这之外。
(第二期评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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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团夜一个多月以后,姐姐们终于又踏上了新的旅程。但在《乘风破浪的姐姐》里没有得到解答的问题,在《姐姐的爱乐之程》里,依然还是问题。那就是,成团夜之后,姐姐们要向何处去?
一个30+女团,在形式上可以存在、集结,但在意义上,它真的存在吗?这些各自已经有了自己事业的女星,所组成的女团,团魂到底是什么?
这也直接意味着,这个团,至少现在是没有团魂的。从这一期里的很多内容里,我们都能看出来这一点,姐姐被分成不同的组,表演不同的曲目,进行验收后再在当地进行路演。
但她们显然配合得并不好,训练更不能说有很大成效。万茜、孟佳、黄龄在练习《跟姐去看海》的时候,进歌都进不齐,也会忘词。宁静在唱《在风中》的时候,总是很难处理好rap的感觉。张雨绮唱《遥远的歌》的时候,简直没有一句在调上,在场者表情都耐人寻味。
这样的团,连基本的业务水准都难说及格,谈团魂确实有点超前。《爱乐之程》其实从一开始就提出了这个问题。路演开始之前,大家坐在一起吃饭,一直在谈论这档节目是要「做什么」?选秀选手成团出道后有演唱会,但那是为新人团体争取更多曝光量的必选项,并非姐姐们的充要条件。
所以张雨绮问:那我们是什么?
这问题其实等于,姐姐们的「团魂」是什么?对于这个问题,每个人应该都有自己的理解和答案,比如宁静就说,是因为「我们带来了可能性和能量,一种超级有精神力量的东西。」
徐峥的一番话也可被视为一种侧面解读。
他说一开始节目组找他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是要来干嘛,我们不知道观众要干什么,观众要看我们什么?
你会发现《爱乐之程》的节目形式和《乘风破浪》就有非常大的不同,《乘风破浪》表面上看是女团选秀的真人秀竞赛类节目,是舞台,更是娱乐圈女性残酷规则的战场。比赛性质决定了它的残酷性和淘汰制度,女性友谊和互助当然存在并且感人,但最终选出这七个人,一方面是业务能力的体现,比如孟佳、李斯丹妮、郁可唯、黄龄等人;一方面则是实打实的观众支持度和流量,宁静、张雨绮、万茜可视为代表。但是《爱乐之程》却完全不是这样。
从节目带着点旅游性质,以城市为地标点,路演,开放式现场表演的方式来看,姐姐们,终于得以从舞台上走了下来,也从那种竞争的、残酷的战场中走了出来,进入到了一种全新的场域里。这是在尝试用另一种形式,在寻找「我们是什么」的答案。在海边的民宿唱歌、去「偷」一个烛台到房间里,一边吃大排档一边跟当地的南音传人学习音乐,这都完全不同于之前那种争分夺秒的竞赛状态。你好像从来没见过她们这么松弛。
第一期里一个很有意思的部分是,姐姐们去拜访了泉州当地的「尚好听」乐团,这个把梨园戏和现代音乐结合起来的团体,身上的那种热情、外放、活动,一度让场面有点「失控」,但这也刚刚好,就是「尚好听」团魂的体现。
「Double明」组合也是一个例子,作为传统南音和民谣结合的新闽南风民谣乐队,音乐特色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乐队,他们身上显然也是有某种共通的核心存在的。
拜访别的音乐群体,能够让姐姐们更快找到自己对音乐和现场表演的感知,也让她们更好地享受音乐。
不是在这种状态里,你哪能看到,张雨绮脱了鞋来学怎么在鼓上打出音阶?又或者是在梨园子弟们跳无价之姐的时候,姐姐们冲出来battle。
《爱乐之程》的这种旅游+路演的形式,和它的节目任务存在某种挂钩关系,《乘风破浪》也可作为这种挂钩关系的参照。《乘风破浪》,是在竞争和突破自我中,让大家看到女性的更多面。而《爱乐之程》则是通过跟地方音乐和生活方式接触的形式,重新体验、认识音乐之美,以及看到更多的女性关系。
旅游的形式起点在《花儿与少年》,但关键并不是游玩,而是进入一个开放的、不可控的、充满变动和可能性的场域中。打个比方,《乘风破浪》有舞台,有灯光有舞美,这些东西都会成为姐姐们表演的补充和辅助,甚至会帮忙掩盖她们业务上不足的问题。加上这些外在的包装和舞台离观众的距离,《乘风破浪》的舞台,是封闭的。为什么我们说旅游最能检验人,原因就在于这是一个开放的场域,环境、接触到的人都是变动的,换到《爱乐之程》的路演这里来更是如此。
每个地方有不同的民风和文化,姐姐们要根据这种地方性去选择表演曲目,要在不同的环境中表演,面对完全不同的观众。在这一期里我们也能看出,在海边直接演出,就是姐姐们都没有尝试过的形式。「沙尘暴」是个问题,风对表演的声场效果也有很大影响,指不定就会车祸。这种与之前的「封闭」完全不同的「开放性」,对她们是更大的考验。
所以「尚好听」唱队才会说现场表演最需要的是经验,这经验不仅指向表演本身,也指向表演者们之间的相互信任、支持依赖。当然,这绝不是说姐姐没就没有这些,只是,作为朋友和女性之间的信任支持依赖,要走到一个女团之间的团魂默契,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这个问题,《爱乐之程》还真的未必能解答,但这正好就是这档节目「真人秀」的意义所在,大家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只是在尝试着去回答。
第一期的节目里,当宁静被问到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时,她的回答让人印象很深。她说,「我想做一个艺人,不是一个演员。」之后她解释了这句话的意思,因为作为演员她已经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了,一辈子做演员不可能天天有好角色给你,十年八年可能才遇到一个,但演员一辈子没有几个十年八年。
她想尝试更多的可能,做有更多体验的艺人。
这些事都有一个前提,宁静很微妙地表达了这个意思,「可能你特别早的时候,就得到了一些可能你特别想要的东西,做完了之后,就不晓得干嘛。」年少成名的宁静有底气说这个话,因为在宁静以及成团的姐姐们身上,是成名和成团的倒置。
新人可以将成团作为阶段性的目标,但对姐姐们来说,成团反而是一个不知道走向何处的开始。这个何处和名气知名度这种「务实」层面的流量数据无关,因为她们早就已经拥有这些东西。它指向的,反而是音乐、团魂、女性友谊、女性力量这些「务虚」层面的东西。
四个月的《乘风破浪》,是今年的文化现象,制造了姐学,也带来了更多思考,比如女明星们是否能真正代表「三十而已」的女性,比如节目中潜藏的「撕逼」总是大家关注的焦点,比如它的本意是撕掉女性标签但却最终可能还是落入某种女性成功学的争议。
《爱乐之程》没有忽略这些探讨,它这种路演的方式,其实是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离开舞台,也离开达尔文优胜劣汰规则,在这种松弛的状态中,去重新切入音乐、切入团魂、切入观察女性友谊。就像这一期里我们能看到张雨绮搬进孟佳和李斯丹妮的房间,饭桌上孟佳调侃李斯丹妮口水都要喷出来了,你大概会想到自己的闺蜜,这是一种更生活化的、去赛场模式、去竞争性以后观察女性关系的视角。
同时,享受音乐。
竞赛场是戏剧化的,它带来张力,当然也可以让我们以某些角度去察看女性关系,在这里我们感受到的音乐和姐姐们是舞台式的,它有更多的包装、耀眼,但可能也因为舞台的灯光有了一些看不真切的炫光。
但现实并不仅仅是赛场。就像《爱乐之程》呈现给我们的,是她们松弛的样子,那是另一种靠近音乐、感知音乐的方式,当然,也是更靠近她们、感知她们、体察到她们之间那种女性关系的方式。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姐姐们的爱乐之程》更像是在《乘风破浪》的姐学舞台之后,冷静下来的一种自我反思。
我们越去定义「姐学」、「撕逼学」,反而可能会远离那些难以「学得」的东西,那是女性之间,有着无数种迷人关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