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 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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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牙利导演米克洛什·杨索(Miklós Jancsó,也译为“荣乔”)1967年作品,黑白片,蒂伯·莫尔纳、安德拉斯·库扎克主演,匈牙利、苏联合拍,片长92分钟。1918年的苏联,刚刚上台的苏维埃政权尚不稳定,红军和沙俄势力纠集的白军依然在进行着殊死搏斗。在伏尔加河畔的某处,红、白两军反复争夺中交替占领,支援红军的国际主义战士(其中多为匈牙利人)的据点被白军攻克。在捕杀的过程中,一些红军逃往附近的一家中立战地医院,而两方先后占领医院后都进行了报复式的屠杀……在《红军与白军》中,人们看到的是一场残忍冷酷的战争,一个由权力与暴力交织的世界。 60年代中期,匈牙利出现了米克洛什·杨索、伊斯特凡·萨博等一批青年导演,他们的影片不再是简单的娱乐产品或政府的宣传工具,这些作品大多关心匈牙利的民族历史与自我认知的问题,而此次显著的自我更新活动被称为“匈牙利电影新浪潮”。 从作品的影响和风格的树立上来讲,杨索是匈牙利新浪潮运动当之无愧的旗手。在从事电影工作之前,杨索曾攻读过人种学、法学和艺术史,并拍摄过一些纪录片。丰富的受教经历和东欧政局的特殊形势都对他的创作产生了巨大影响,杨索大部分影片都来源于匈牙利或东欧的史实,且多与战争、镇压、迫害、恐怖等政治事件相关,“人与权力”是他创作的核心主题,而影片里也找不到传统意义上的主人公,取而代之的是人与人、势力与势力之间的相互关系。 从60年代初从事长片创作开始,杨索先后拍摄了《我曾如此来过》(My Way Home, 1964)、《无望的人们》(The Roundup, 1966)、《红军与白军》(The Red and the White, 1967)、《静默与呼喊》(Silence and Cry, 1968)、《上帝的羔羊》(Agnus Dei, 1970)、《红色赞美诗》(Red Psalm, 1971)和《厄勒克特拉》(Elektra, 1974)等一批较具影响的作品。除了鲜明的政治、历史主题之外,杨索影片的电影语言也极具个人风格:构图具有鲜明的表现主义色彩,其最常见的画面都是由广阔的平面与强烈的黑白对比组成,《红军与白军》中杨索就利用空旷的草原就景深错落的线条营造出萧瑟凄凉的悲观与绝望;大量超长镜头的运用,杨索的影片中经常出现一些长达数分钟的长镜头,与侯孝贤、蔡明亮等人固定机位的“场景长镜”不同的是,杨索喜欢舞蹈般地进行高难度的移动摄影,完成极具观赏效果的“画面内蒙太奇”以取代常规的剪切。在60年代末期的作品中,杨索已完全陷入自己创造的表现形式当中,将连续镜头的技巧推向了极端,《焚风》一片只有9个镜头,而《静默与呼喊》也只由11个镜头组成。 《红军与白军》中包含了大量很多仪式性段落与隐喻意图明显的细节,但由于无法了解到导演的创作初衷和更多的相关历史背景,象森林中的华尔兹、红军战士亲吻军刀等重要段落的隐意也就无从得知了。以下是杨索本人1969年在威尼斯电影节上的一次谈话片段,希望能为观众了解这位风格化导演的创作理念提供一点启示:“在我进行创作时,最使我感兴趣和激动的是权利和镇压的问题以及人们与权力、人们与镇压的关系问题。我极为痛苦地断定:人们行使权力是为他人的利益,这种情况是极为罕见,或在实际上改变不存在的,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自由居然还获得了崇敬。” 影片采用了黑白胶片,摄影师在光影处理上有很突出的贡献。然而影片还有一个特点是在于“宽银幕”。扬索把宽银幕的宽字用到了极处,和无脑美国大片不同的是,他不仅仅只限于“宽”,还刻意把银幕的纵深感做了极为有力的加强,并且一镜到底,这就让他的影片看起来格外的视野开阔、气势磅礴。 这部电影的摄影机运动和画外空间的运用经常能创造一种观赏上的新颖和快感,别忘了,那还只是1968年,现在那些爱玩花样的新锐导演们当年还刚会说话呢。也有评论会认为影片的形式快感强于内容快感,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许是正确的。不过导演除了致力于表现形式上的创造外,本片的剧本也是不同于一般的战争片的。导演并没有在剧里设置明显的主人公和故事线,他表现的更多是一种战争状态下的群像。一位朋友曾经很疑惑的说,这片子我找了几次主人公都没找对,后来好不容易看出了一条爱情线,但导演几分钟后就让爱情死亡了。搞得我不知道导演想乾什么。 导演为了让自己喜欢的长镜头达到一种展现突转的奇异效果,有时候甚至还会脱离真实的逻辑。形式,成为扬索最先考虑的要素,真实性已经放到了后面。至少一帮子俄罗斯兵唱着“马赛曲”向敌人的大部队冲过去,敌人连一枪都不放--谁都会认为有些不合理。 影片的最后,在一场宏大的对决之后--宏大更多指的是摄影机的取景,而非场面的规模--红军战士带着骑兵大部队赶到,只看到横陈的尸体。迟到的战士向他阵亡的弟兄们抽刀致敬。而导演把这一画面放到最后,又是在表达什么,在向谁致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