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规训

故事的内容是人(不仅限于知识分子)的被规训。
故事的背景非常重要,是规训的逻辑原因,也是一切荒谬和绝望的起源。这个学校在物理上孤悬于人世之外,而在本质和象征上,是一个如典型乌托邦作品的封闭系统,从系统外取得救济是不可能的。最起源的设定是:在这个学校中,驴是用来打水的。水象征最基本的生存。而在这个系统中,驴即最基本的生存无法保障,即无法以正当方式获取,反而必须通过非正当的方式向系统乞求(获得原罪)。非正当的乞求,就意味着系统的予取予夺。故这个基础的设定,就导致了系统规训的原因和可能性,以及反抗的必然失败。
于是具体剧情就是举了几种不同特质的人,讲述了系统基于他们的具体特质而以特定手段进行规训的故事。总体上各种情节安排地非常紧凑和巧妙,显然经过很用心的打磨。
艺术手法上:有人说人物塑造有些不够立体,但是其实该作品从创作之初就显然不同于传统小说之类,并不以塑造具体人物为目的。每个角色与其说是一个具体的人物,倒不如说是一类象征,故夸张和戏剧性。
现在全社会和世界没有夸张到被一个系统所吞纳,按照卢曼的系统论,社会还处在各种系统的倾轧之中。我们之所以感到讽刺,是因为我们渐渐地已经窥见了该大一统系统之一斑,不论是从极权政治,还是从巨头企业。随着信息科技和社会发展,我们似乎是越来越滑向这个大一统系统中,网络和流行文化似乎在加速和促进规训和社会的单向度化。
在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上,西方选择制衡,防止某个系统做大或者几个系统合谋,而形成大一统系统。但是治标不治本,永远存在被占优势系统碾碎的牺牲者,以及利用了占优势系统予取予夺之力的暴利者,一直会存在接近于驴得水的故事。并随着科技发展,垄断也愈趋极端。东方选择了从根本上改造系统,使得不用再需要通过非正当的方式向系统乞求(所谓:最终目标是人的全面发展可能),使得以驴得水是正当的,故消灭原罪。但是其困难就是剧中所展现的愚蠢短视和人性之恶与贪婪吧,或说缺乏素质和教育。剧中人所做的项目就是所谓教育实验。最后一幕,墙上写着“学做人”,而女孩赴延安走上了改造系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