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L'Étranger,还是Lost in translation + Synonymes?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Bruno S. playing himself
本来Herzog是要请Bruno来拍沃伊采克的,但是突然又决定让Klaus Minski来演,而Bruno这个时候已经准备好给Herzog当演员,把工作都辞了,Herzog也不好鸽掉人家,就花了四天时间,结合Bruno的亲身经历和自己在美国小城市的真实经历写了本片的剧本。那段在美国的真实经历就是修车,当时给Herzog修车的工人就在本片扮演了那个美国侄子。
So,德国部分的故事基于Bruno S.的切身经历,在德国的那座公寓也是Bruno的房子,三角钢琴还是用《卡斯帕·豪泽之谜》的薪酬买来的。演员本身平时也会靠卖唱为生,所以那些乐器是他的老朋友是发自内心的话。至于在电影中的角色,个人感觉不至于像Roger Ebert用"retarded"来形容,不灵通,是的,但他也能清楚的看到,美国消费主义社会的陷阱。
这是关于演员的部分。
电影从监狱大门拍起,拿回自己的旧物,史楚锡吹响喇叭,以示自由之身。
镜头切到吊在窗檐上的平底,窗外的世界扭曲。

史楚锡去见了一个可能是之前律师的人,那个人要他发誓戒酒,不然很可能再度进宫。史楚锡满口答应,镜头又转向了酒吧----史楚锡径直走向酒保,酒保还记着他的名字。回头却看见入狱前的女友,陪着几个德国纳粹小混混(不过似乎是Eva的Pimp),史楚锡忍气吞声,拿着啤酒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史楚锡的家里满满的都是他的老朋友--各种各样的乐器。他平时也就是依靠卖唱为生。赫尔佐格在拍摄后院演出时候的用镜让人联想到陈凯歌黄土地的开篇,但是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远景-摇镜头旋转仰拍混凝土丛林-拉近至中景,配合着史楚锡节奏不准但慷慨激昂的民谣歌曲,well,算是人生的一个高光时刻。

史楚锡有个邻居,是为长者,住在楼上,对音乐颇有研究。史楚锡的女友却跟那几个小混混藕断丝连。二人在家弹琴解忧,在昏黄的灯光,透过逼仄的门缝,烟雾缭绕。老者弹着《月光》,吐尽对现实的感慨和不满

【emm看电影的笔记本似乎落在昨天的教室了,晚上还得去找】【hhh找到了】
在德国的部分其实没有特别喜欢,觉着史楚锡本人就是一个“异乡人”,自己有很坚定的信念,不会为社会的norm进行改变,进到监狱之前怎么样,出狱之后还是怎么样,不过可以看出他很珍惜自由的生活,对于几个纳粹小混混的无耻行径他都忍了下来,直到最后Eva被打忍无可忍,才跟着邻居一起飞到了美国。在医院的一场戏也能看出。镜头先是从史楚锡一侧,史楚锡一直用双手紧紧的遮住自己的脸,之后镜头摇到医生一侧,暗示医生会给史楚锡慰藉。史楚锡就像是新生儿,无助,但是对任何意思希望都会紧紧握住。顺便提一句,他们旅费的来源也是十分有趣,Eva一天就能赚到(不贩毒还能干啥咧)。
去往美国是一条明显的分界线。下面看看赫尔佐格怎么拍美国。

到了美国之后,一行人首先去了纽约的街头,然后是帝国大厦。不由自主的想跟伍迪艾伦、斯科塞斯、贾木许,甚至是考里斯马基等人的纽约街头进行对比,并且跟《爱丽丝城市漫游》中Alice跟Philip在帝国大厦上透过望远镜看纽约的镜头比较。此时几位看到的,个人柑橘不仅是文德斯镜头中的空虚,还有意思希望在其中,但是本质上还是空虚的。色调什么都很像诶。还有一处值得一提,史楚锡再次吹响了喇叭----终于到了自由之地。


转圈/循环
再往后就到了邻居侄子的修车厂。这里是货车司机的休息站(话说跟人比起来重型卡车真是大,有点想入美卡了)。Stroszek和Eva过上美国二等公民的生活,还买了个移动板房。生活还不错,可以去附近的池塘郊游,顺便挖掘失踪的货车。Eva选择了融入当地生活,会说几句英语;Stroszek却固执的拒绝学习英语,只说德语。(似乎在英语环境下,Stroszek是“失语”的)。这里和《同义词》的不同是,一个想要保留自己的文化,一个是想要融入新文化。但是结果的都是一样的,无法融入。这里和《迷失东京》也不太一样,一个想要留下来,一个想要逃出去。这么说题目起的不太好诶。总的来说,一堵“文化的墙”(这里也许有专门的术语吼)把外来者和本地人隔开。

当然好景不长,还不上贷款就给收走了嘛。Eva恶习不改,依然赚着块钱,还跟几个卡车司机跑去温哥华了。
破产拍卖那场戏可以说是跟《教父》餐厅杀人前的无字幕意大利语对话有异曲同工之妙。之后的抢劫,“你们都是一起的”,显得多么无力。至此,Bruno和Eva把他们在德国的生活----那种想要逃离的生活----完完全全的在美国复刻。一个继续卖身,另一个又犯了罪。


偷走美国侄子的pickup,消失在雾里。

最后一场戏,发动机着火了,史楚锡来到了附近的某个印第安小餐厅,跟一个懂德语的陌生人做了最后的忏悔与道别。付了身上最后的三美元,把车开动,转圈。

可以看到右边有一个印第安人,见到Stroszek手持霰弹枪--无动于衷,看到他开车转圈--无动于衷,汽车发动机终于着火--依然无动于衷。印第安人在美国的麻木与Stroszek的忍无可忍形成鲜明对比。也许仔细看看美国社会的任何一个毛孔都是血淋淋的资本。或者说,那些麻木的人,就像是游乐场里面的“吹笛兔”、“跳舞鸡”、“弹琴鸡”、“击鼓鸭”经过训练后发生的条件反射,which绝对不是Stroszek能接受的。所以,在来来回回的缆车,后面写着“Is this really me!”。据说当年剧组没人愿拍这段,觉着浪费。Herzog亲自扛起摄像机拍摄,在评论音轨中也说到认为这是本片最佳片段。
警察向HQ汇报道"We've got a truck on fire, can't find the switch to turn the ski lift off, and can't stop the dancing chicken. Send an electrician."
影片最后的,绕圈的车和绕圈的缆车----无不在比喻Stroszek人生的循环----在德国怎样,在美国也没有好到哪里----似乎德国更糟糕。凭什么呢